第一次除夕离开千婉,今晚注定是睡不好了。“怎么不喝酒?这酒可是快马加鞭从京城运来的。”
司庭回头就看到伯中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侧,他本就在角落里,大多数人都围着篝火玩乐呢,就连凌雨辰也被杨曦拉过去玩骰子了,显得这个角落很落寞。“累死几匹马也没什么好炫耀的。”
伯中意外地挑眉。司庭拉了拉嘴角,“没有冒犯将军的意思,我只是很少喝酒尤其是今晚这样的时候,从不会把命交到他人手里。”
又看看伯中手里的茶,“将军呢,为何不喝?”
“一样。”
简短回答,却彼此明了。两人都没再说话而是看着篝火,空气静谧而寒冷,火光映在人脸上,没喝酒却让人醉了。“三皇子的援军何时出兵?”
“将军这话该是去问蔓生才是。”
司庭回头看他,伯中的眼睛始终盯着前面,“他应该位居你之下吧。”
“何以见得。”
司庭有些意外。伯中没回答而是也转头和他对视,司庭这双眼睛总让他恍惚,“你叫狼青?”
“是的,野狼的狼,青草的青。”
“第一次听说这个姓氏,世齐人?”
“玄周人。”
伯中拉起嘴角,“你主子心思倒挺细腻,专门找来了你,步步寸寸都算计到位,不过这样的合作者我很喜欢。”
“有些人心乱便看别人也满是心计,说到底不过是一叶障目。”
“你对我有意见吗?”
司庭毕恭毕敬,“不敢。”
“我到看你胆子大的很。之前对我出手可是招招狠厉。”
“将军不也手下不留情,那时候还没合作,各为其事,如若将军对狼青有什么不满意可以告知蔓生,将我撤出去便可。”
“你似乎很不想来我金家大营。”
“没有喜欢不喜欢一说,任务都是主子派的,我接受便是。”
伯中突然蹙眉抬头,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毫无预兆,司庭微皱眉想甩开,后者却加大了力度,逼的他不得不出手,可伯中速度极快一把抓他的腰转到后面帐子里,这里是营地放吃食的临时伙房,里面堆满了牛羊碎肉,处处透着一种原始的味道。伯中力道极大几乎一下把他拎进来撞到中间柱子上,司庭因事出突然没反应过来此时恼羞成怒,腿直接攻他下盘,却不想伯中早有准备,双腿加紧了他,几乎整个人贴上来。却没想司庭灵巧动作伸手及其敏捷,一个翻身,到差点把他过肩摔了,不过他也是久经沙场之人,翻身一个过缓,一把甩开了司庭。两人都大喘着气。“你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将军出手后再说这样的话拉近关系可并不明智。”
司庭从头到尾规矩的很。作揖行礼,“得罪了。”
便撤出去,这一次伯中没追而是坐在凳子上大喘着气,直到楚风进来,才一脸失望的抓过旁边的卤鸡翅塞进嘴里。楚风微抬眉,“三皇子派来的人,主子该知道他什么心思,既知道主子心魔,派相似的人扰乱您,试图抓您在手心,这狼子野心,主子就不要往坑里跳了。司庭少爷早就去了,再相思也不是他本人。”
伯中一挥手,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打翻,对楚风怒目而视,后者却静默的,“主子要清醒一点,别知道对方的计策,还要掉进对方的陷阱里,现在是关键时刻,大业当前,拉过来的是助力,不是干扰。”
伯中突然暴起掐住楚风的脖子,后者没挣扎任他掐着,眼睛直视,“主子竟这般情深。”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永远都不要在你的嘴里听到司庭的名字,你不配说他的名字。”
“看来主子还是清醒的。”
伯中甩开他,“楚风,我警告你。”
后者永远低垂着眼,“楚风存在的意义就是提醒主子,金家为重。”
“滚。”
心已乱,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长得像司庭的狼青所影响,若说没有,太过牵强。夜里伯中翻来覆去,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睡,半梦半醒中全是少年时司庭的模样,可很快纵横交错的脸变成今日在营地里看到的凌雨辰,有相像之处,又完全不同,那双眼睛又变成狼青的。他猛然睁开眼,大帐里一片死寂。索性披上衣服出去,此时天蒙蒙亮,营地中间一片昨晚欢腾的狼藉。这里不比东北寒露霜重,南方的冬天是阴冷的。他抬头看着逐渐升起的阳光,今日是大年初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