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
程佳言咬了咬惨白的唇,又回头,望了望沈展铭。此刻,他看起来依旧波澜不惊,可若是仔细去看,就会发现——他瞳孔正微微地收紧,拳头也在自己的掌心中慢慢蜷缩起来。他不是不在乎的。他对她,始终都有感情。即便是这种感情夹杂了太多别的东西,也从来都未曾抛却过。程佳言看清了他眼底深藏的感情,喉口也跟着微微一刺,仿佛吞入了一个尖锐的冰块,让她一时无法开口。“跟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路放最后打量了沈展铭一眼,便不由分说地握起了程佳期的手,冰冷的温度让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眼光也更深邃:“我们走吧。”
“好。”
程佳期冲他微微一笑,温顺地跟着他走向了座驾,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汽车发动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望了望后视镜。阳光明明清亮温柔,那个人,那双眼却犹如跌入了梦里,变得梦寐不清了……六年的感情,四年的等待,终究也只是梦里的人。这便是他们的结局了吗?程佳期垂下头,忍不住睫毛颤了颤。身侧,路放却淡淡开了口:“这就是你让他永远后悔的方式?”
缓缓吸一口气,程佳期努力把悲伤的情绪都抽走,抬起眼眸笑嘻嘻地说:“是你最先让我们假扮情人的。反正也假扮了,就顺便让我也用用你嘛。”
“那好啊,两千块。”
路放连看都没看。程佳期张了张嘴,抱怨道:“你好过分啊,一个腰缠万贯的大男人,好意思问我要钱。”
唇角微微勾起,路放讽刺似的瞥了她一眼:“不要钱,你还能给点什么别的东西吗?”
想到昨晚那个疯狂的吻,程佳期本命地掩住自己的领口,又蹙眉白了他一眼:“你想得美。”
见她紧张的样子,路放轻嗤一声:“那你开心吗?”
“什么啊?”
程佳期有点不明所以。“刚才的事情。”
“我开心死了!”
程佳期的脸色立即有阴转晴。可是下一秒,又由晴转雨了:“如果是真的就更开心了。”
这厮,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蓦然间,路放回头,眼神浓郁得仿佛化不开的雾。“你别误会,我没把主意打在你身上,”程佳期被他瞧得心虚,赶忙解释道,“我只是在感慨,如果这世上真的能有一个男人能让我彻底忘了他,这婚,离了也值了。”
路放没再答话,那微微眯起的眼眸里,却倏然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今天是周一,按理说,像路放这样生活有规律,娱乐有节制的男人是一定会早早关门睡觉的。可是晚上吃过饭后,路放破天荒地出了门。难道他也有夜生活?会不会是去了什么同志酒吧?到了11点多,他还是没有回来。程佳期觉得纳闷,就不厌其烦地在心里揣测了半天,最终又觉得自己无聊透顶,于是洗洗漱漱准备睡觉。他是老板当然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尽情放纵。可她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小职员,明天早上还要准时上班去呢,怎么能陪着他熬夜?说来也怪,自从出狱以后,每次见到沈展铭时,她都会整夜整夜的失眠。可是今晚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沾着枕头就睡着了。大约是因为太累了吧。也不知睡了多久,程佳期突然就被一记撞门的声音给惊醒了。她迷迷糊糊地从枕头下来摸出手机,已经两点多了。脑子转了转,她倏然间坐起来,人也跟着清醒了。两点多,却有人在撞门,不会是入室抢劫吧?越想越觉得害怕,程佳期匆忙掀开被子跳下床,四顾没什么可以用来防御的东西,就随手拿了晾衣杆。然后,她扒开门缝,小心翼翼地往楼下瞅着。不知道为何,撞门的声音忽然间停止了,接下来是钥匙开锁的声音。难道说,这强盗连万能钥匙都备好了?程佳期紧张得喉咙里像堆了一把稻草似的,一双秀眸紧紧地盯着门口。就在这时,门开了,路放踉踉跄跄地走进来,他扶着墙壁,好不容易走到沙发前时,直挺的脊背却一弯,像是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