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心神不宁，给欧凛泡咖啡的时候，莫北北多放了一勺奶。浅尝了一口，咖啡杯被欧凛重重地放下，“这是什么？”

“咖啡啊。”

莫北北回答。莫北北的神情很认真。欧凛反倒滞了滞。“有人欠你的钱？”

欧凛眉头蹙了蹙。这丫头整天拉着脸，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是啊，欠了我一座房子呢，莫北北恶狠狠的想着，没有吭声。欧凛的手在桌上一敲，不悦道：“我不管你有什么事，在我这里，别给我摆臭脸。”

嘎？说她摆臭脸？她是来打工的，不是来卖笑的。莫北北伸双手，捏住自己的脸颊，往上一提，开口道：“好，我手动笑给你看。”

欧凛：“……”莫北北呲着牙：“欧先生可满意？”

欧凛：“……”莫北北转身而去。看着莫北北的背影，欧凛讶异又郁闷。他在一个小丫头面前吃了瘪？欧凛追到厨房去，想要莫北北再泡一杯咖啡。莫北北的双手握成拳，胳膊撑在料理台上，头低着，肩膀一抖一抖的。欧凛愣住，刚刚还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丫头在哭？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莫北北抹着脸转身。“方芳？”

就那么一瞬，欧凛恍惚了，禁不住低喃出声。很久以前，有一次，方芳也是躲在角落里哭，被欧凛看见。莫北北有点慌，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一直被压抑着的情绪忽然不受控制的爆发了，眼泪莫名其妙的掉下来了。看欧凛的样子，一定是要发脾气了。抽了抽鼻子，莫北北垂下眼睛，等着欧凛开口。欧凛很烦躁：“为什么要哭？”

欧凛接触过不少女人，有娇媚的，有明艳的，但除了方芳，没有谁在他面前哭过。这一刻欧凛有了新的认知，他见不得女人哭。“没事。”

莫北北摇头。她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跟欧凛说。充其量，他只是她打工的老板。欧凛更加烦躁：“没事就给我好好的，连咖啡都泡不好！”

莫北北头垂得更低，闷闷问道：“欧先生，咖啡有什么问题吗？”

莫北北不知道自己多放了一勺奶，以为欧凛在无理取闹。带着鼻音的怯怯的声音，就像一双手，堵住了欧凛坏情绪的出口。几日的相处，欧凛明白，莫北北在故意躲着他。那么，在这时候偷偷的哭出来，应该是真的遇到了困难。傻瓜，欧凛忍不住瞪向莫北北，难道她不知道吗，有困难可以求人。而莫北北，抬眼看着欧凛。他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对视了几秒钟，欧凛不耐烦地一挥手，转身走了。什么嘛，莫名其妙，莫北北很不解。欧凛走后，莫北北给钱悠发微信。“悠悠，有没有快速挣钱的工作？”

“多少钱？”

“很多……越多越好……”“买彩票？”

“悠悠，我认真的。”

“你卖了你自己吧，好像跟买彩票比起来，卖自己更实际一点。”

莫北北愣住。貌似她一无所有，除了自己。钱悠发来笑哭的表情：“我开玩笑的，北北你不会当真了吧？”

莫北北回：“我倒是想卖，谁买？”

钱悠发来一张震惊脸。“悠悠，我已经山穷水尽了，为了给爸爸治病，几乎花光了家里的钱，而我，被姨妈把外婆的房子骗走了。”

莫北北把这句话发了出去。好半天，钱悠发来语音：“北北，露薇约我去参加饭局，我一直没有答应，就是那种，好多有钱人富二代什么的，然后找好多妹子，大家挑一挑那种。”

露薇是蓝夜的驻唱歌手，莫北北是知道的。莫北北沉默了。真的要到那一步吗？“我就是说一说，你别认真，露薇已经叫过我好几次了，我都不去，你当然更不能去。”

莫北北还是沉默。最后，钱悠说：“对不起啊北北，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要是用钱，我这里还有，你先拿去。”

莫北北很感动，可是，钱悠的钱也是救命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