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观主等人眼中悄然露出一抹杀意。而申诗琪已将扎在燕枫眠脖子上的细针取了出来。燕枫眠喘着粗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模样十分狼狈,哪有一个武林高手的样子。他眼中寒光闪过,目光突然落在旁边一名姓张的真人身上。无缘无故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张真人,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只有说了。”
说完这话,朱厚照的脸一下子便沉了下去。与之相较的是,黄羊观众人个个呆若木鸡,仿佛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了。那名张真人怒发冲冠,指关节捏得发白。他双眼中燃起怒火,呵斥道:“大胆孽障,竟敢妖言惑众,污蔑本道!”
话音一落,他便动手了,动作迅速无比,身子向前迸射而出。那道袍下隐藏的是让人胆寒的实力。朱厚照也只曾在神侯和赵玉环身上见过这种恐怖的气势。“给朕站住!”
他不禁大喊出声,万万没有料到这名张真人居然贼胆包天,敢在自己的注视下动手行凶。神侯也立即反应过来,打算挡在燕枫眠身前。不过,还是太晚了!张真人宁愿受神侯一击,也要置燕枫眠于死地。只听得咔一声!张真人伸手握住燕枫眠的脖子,瞬间将其拧断。燕枫眠的身体砰的一声摔倒在地,激起层层灰尘。按道理来说,他被人拧断脖子,死之前应该是十分痛苦的。可是他嘴边勾起淡淡微笑,像是夙愿已了。张真人受了神侯一掌,噗呲吐出一口鲜血,手上的拂尘都被其染红。他的脸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三清殿内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神侯,申诗琪等人脸色一滞,没有想到当着自己的面,都敢杀人灭口。也没有想到,这个张真人居然如此厉害,差不多可以与赵玉环匹敌了。黄羊观众人虽然依然惧怕朱厚照,不过他们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毕竟燕枫眠死了,皇帝手中就没有了自己的把柄!朱厚照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滔天的怒火。他眼中寒光毕现,怒吼道:“你这是在干嘛!竟敢当众行凶!”
“若是不除掉你,难消朕的心头之恨!”
张真人身体微颤,不禁咽了一口唾沫,跪地求饶道:“皇上,不是这样的!贫道并不是想杀人灭口,只是看见这厮刚才有攻击皇上您的意图。”
“所以情急之下,才贸然出手拦住他。结果一不小心就将他给杀了。”
朱厚照双手捏拳,一脚将他踹了个人仰马翻,怒吼道:“你当朕是三岁孩童,有那么好骗啊?”
“分明燕枫眠刚才就要说出真相,结果你就把人给杀了,还跟朕说不小心?”
玄真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又爬起来跪在地上,用余光瞟到了三元的眼色,知道自己打死都不能认。“皇上,当时真的是这样一个情况啊。”
“贫道不过一个修道之人,哪敢惹上业障。但是为了皇上您的安危着想,贫道只有这么做。还望皇上恕罪。”
朱厚照冷哼一声,寒声道:“特么的,混账东西!照你这么说来,你救了朕一命,朕还应该谢谢你了?”
玄真惊慌地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朕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种无法无天之徒!”
“不过一个道士,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当众行凶,真人这个称谓你觉得你配吗?”
“猪狗不如的东西,朕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语气愤怒,其中蕴含着巨大的杀机。说完,便从一旁御前侍卫的腰间抽出长刀,作势欲斩。张真人脸色骤然一变,双膝一软,瘫坐在地上。虽然单比武功,一百个朱厚照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前提是他要敢动手。要知道,就九五至尊的铁血手腕下,江湖上所谓的武林高手也不过是些跳梁小丑。恰在此时,以三元观主为首的黄羊观众道士齐齐下跪,声势有些惊人,倒有几分逼迫的感觉。“皇上,虽然张真人这事做的确实不妥,可是他的初衷还是善意的。他这样做只是怕损坏了黄羊观的名声,也怕皇上您龙体受到伤害。”
“还望皇上能够原谅他的这次过错。”
闻言,朱厚照怒气更甚。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心想这哪里是请罪的样子,分明是在逼迫,而这些人不过就是群沽名钓誉的道士,又不是什么朝廷大臣,有什么资格对朕这样做?在这一瞬间,愤怒冲上了他的头脑,朱厚照一下子忘了传国玉玺这个东西。他反手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三元观主脸上,后者虚假的伪装被彻底打得粉碎。黄羊观众人脸色骤变,他们没有想到皇帝敢在道观对观主动手,愕然之余满是愤怒。三元观主是他们心目中的神,如今却被人狼狈地扇了一耳光,伤害不高,但是侮辱性极大。而三元观主神色一滞,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即便是他定力惊人,此时也没有忍住,古井无波的眼睛里一道凌厉的寒光一闪而过。但是,半息过后他便敛了神情,重新恢复平静。他见到过了太多的事,也经历了太多的事,早已不会像年轻人那样冲动。他十分了解自己的目的,所以一言未发。朱厚照走上前一步,厉声道:“方才你是说朕不应该对他这么做吗?”
“三元观主身为一观之主,怎么能对门人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分明这厮刚才就是在杀人灭口,结果你们非要说他是为了救朕?”
“你是不是以为朕是个傻子,很好糊弄啊?”
他语气中满是不屑,令黄羊观众人感到十分不满,朱厚照竟敢亵渎他们心中的神。望着一旁仙风道骨的三元,待会观主无论说什么,他们都会照做不误。神侯等人自然察觉众道士身上的气息变化,警惕心大增,握住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三清殿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僵持。好像下一刻就会有血雨腥风,即使是申诗琪,俏脸也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