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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哈士奇——贾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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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荣街,宁王府。  冷脸让贾琏不必行礼后,贾珙径直走到了主位前缓缓坐,心中刚才掀起的涟漪,渐渐地平静下来了,又成了古井无波的深潭,幽静冰寒。  贾琏听了,面上一滞,身子僵硬在了半空,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了,依言止住了跪地请安,小心地搂抱着怀里的婴儿,站起身来。  未见之时,贾琏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讲,可真见了贾珙,他却不知从何处开口。  这时,怀中本来安静的女婴,又“哇哇”地开始啼哭了,好似在责怪贾琏没有继续喂她姜茶,倒是解了贾琏的尴尬。  贾珙抬眸瞥了眼地下手足无措的贾琏,转首对李尽忠道:  “唤孙奶妈过来喂喂她。”

李尽忠躬身应了声“是”,马上退了出来,去后院寻贾惜春的奶妈。  如今,贾惜春还不到两岁,尚未断奶,大户人家的子女,家里长辈从不主动要求断奶,只要吃,就一直备着几个奶妈。  未几,孙嬷嬷就走了进来,看到贾琏手忙脚乱的,就知道怎么回事,得了贾珙的许可,小心地接过女婴,到隔壁耳房去了。  久久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贾琏眸子里满是不舍,都快凝固在那里,成一块望夫石了。  见贾琏这副模样,贾珙心里有些奇怪。《红楼梦》原著不是说,贾琏此人贪花好色,为人轻佻,对巧姐儿并不怎么上心。  反而在巧姐儿生病时,刘姥姥说是冲撞了花神,凤姐为了治好巧姐儿,就同贾琏分房睡,不想,他就和鲍二媳妇勾搭上了。  想到这里,贾珙自嘲地笑了笑,心道:“我关心贾琏风流事干什么?”

接过李尽忠递过来的茶盏,拨了拨透亮的茶汤,微微抿了一小口,就放在了身边的红木茶几上,侧眸扫了眼贾琏,冷哼道:  “贾琏,你不在家里,同你老子——贾赦花天酒地,跑到朕的行在来干什么?”

“该不会是没了嫖资吧?”

“虽说荣国公对朕有恩,但这个忙,朕可帮不了!”

对于贾珙话里的嘲讽,贾琏不为所动,他已是走投无路了,只想为一家三口找条活路。  “求陛下收留!”

贾琏跪地道。  “收留?朕不是收留过你们夫妻么?”

“可是,才回到京城,你们一个投到了贾母的怀里,一个投了大汉朝,更是来到朕的大营中,充当他们的耳目。”

“如此狼心狗肺,首尾两端,你教朕如何收留?难道给机会你们,再背叛朕一次吗?”

贾珙冷哼道。  贾琏听了,心里很是复杂,他本不是个有主见之人,谁能保护他、给他好处,他就投靠谁。  不光贾琏一人如此,整个荣国府的男丁都是这样,通通教贾母这个老不死的养废了。  如是贾代善泉下有知,不知会不会后悔,娶了这位史家出身的宅斗高手,耗尽了荣国府几代人的福泽,以供她一人之高乐。  却原来,贾母在史家做姑娘未出嫁时,史家老太太将一身的宅斗本领,尽数传给了这唯一的女儿,不想,贾母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死死抓住荣国府子孙的教养权利,将贾赦和贾政的子女,俱抱在跟前养到七八岁。  以至于,荣国府所有男丁,无不畏惧依恋贾母的,就是连他们的老子娘,都不怎么亲近,遑论是严父了。  故而,《红楼梦》原著中,我们经常能看到,贾赦无缘无故地将贾琏,唤到东跨院去教训,亦或是打骂。  这里面有贾家家教严苛,提倡严父的传统;何尝又不是,因贾琏吃里扒外,搞不清楚谁更亲,谁真真对他好的缘故?  贾母三两句维护的话,就将贾琏迷的晕头晃脑,甘做二房的走狗,如何不让贾赦恼怒?  贾琏也不想想,这荣国府一切都是他们大房的,别人拿本属于他的东西,分了他一丁点好处,就把家卖了,同哈士奇有什么分别?  族人、门生、乡党,乃是封建时代,独裁者成事的三大法宝,光头校长是这么做的,可惜他错生了时代,在民主浪潮下搞这些,当然是死路一条。被教员领着一群屌丝,将他的王朝送进了地狱。  可贾珙所在的《红楼梦》世界,只能搞光头校长那一套。要不然,贾珙是走不到今天这个位子的。  可贾家的族人,都是些什么鬼?  一群猪队友!  这也是贾珙最为世人所病诟的,连族人都可以辣手无情,何人敢提着脑袋跟他混?  谁都不是圣人,岂能免得了犯错?  人皆呼唤青天大老爷为自己做主,可谁都不愿意同青天大老爷做亲戚!  现在,天下未定,西北、辽左未平,还不是马放南山之时,更不是清算功臣的时候。  抄了宁国府和荣国府,已经将跟随贾珙打天下的,宁、荣二府旧部,弄得人心惶惶。  又搞死了人面兽心的贾敬,虽事出有因,可人皆只在乎自己利益是否受损,何管他人死活?他们就算清楚了事实真相,说是贾珍所为,可骂名都会由贾珙背。  就算贾珙秉公执法,治贾珍死罪,最后天下人会如何说呢?  怕是又会说,贾珙生性凉薄,不念兄弟之情,抑或编出什么阴谋论来。  对于贾珙的问话,贾琏无话可说,只是不停地磕头,好似这样,贾珙就能重新接纳他。  “起来吧!”

“你也就只剩下一张好看的面皮了,若是磕坏了,岂不是要去卖屁眼?”

贾珙冷哼道。  贾琏听了,如闻天籁,眉眼的喜色一而逝,依言站了起来,束手而立,静待贾珙接下来的吩咐。  拧眉想了半天,贾珙也没想出怎么安置贾家族人,手指轻轻地敲着身旁的红木茶几,发一阵悦耳的“哒哒”声,抬眸看了眼贾琏,又想到了贾赦,一时计上心头。  贾珙抿嘴一笑,悠悠着道:“听说,你老子带人去抄赖家了?”

“怎地和预想中不一样,不是给我高官厚禄么?”

贾琏疑惑地看了眼贾珙,想起不对,又迅速地低下头去。心里默默盘算着,该怎么回话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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