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鸡鸣犬吠,一大早天还没亮,顾家宅第就有客叩门。 “吱呀~”地一声宅邸门掀开一条小缝,管家打眼往外一看。 只见十几件金银玉器泼天一般地落在了府门面前。 油润无棉的白玉玉佩,战国时期的名人字画,还有两个青铜古玩,说话的功夫,几个小卒还在往门口搬。 管家见状揉了揉眼睛,有看了看站在门前满脸堆笑的年轻将军,连忙拱手,“孙将军,您这是……” 白展堂微微一笑,“听闻此地盗匪猖獗,我日前于附近缴了一伙盗贼的老巢,不知道这是不是顾家府上的?”
那管家将古玩字画拿起来仔细端详一番,连连点头,笑道,“我家老爷正为失窃之事头疼不已,还请孙将军到府上正厅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禀报我家老爷。”
吴郡四大名门顾陆朱张,以顾家为首。 老一辈家主顾奉曾为颍川郡太守,颍川名流众多,致使顾家家风严谨,文化颇深。 顾奉百年后,家中大小事务皆由新一辈中的顾郢说了算,汉末式微,顾郢并未在朝中任职,反倒是其子,自幼拜蔡邕为师,又深得蔡邕喜爱,故而赐名顾雍,时间一长,顾雍的原名叫什么反倒都忘了,不过师长如父,有当世大家蔡邕赐名,足可见顾雍品行高洁。 此刻,顾家管家忙不迭地往内宅跑去,顾家内院有一池塘,池塘上面有一长廊,跑过朱漆长廊后,直对着家主书房。 “老爷,孙将军来了。”
管家轻敲了两下房门,而后恭敬道。 “孙伯符?”
顾郢挑了挑眉头,“他来干嘛?”
“回禀老爷,孙将军一大早上就带着一队人马搬卸财宝。”
“哼。”
顾郢打开房门,嘴角微微咧了一下,转头看向正在书房中品茶说话的儿子顾雍,指了指不远处的正厅,笑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呐。”
“不是。”
管家连忙摆摆手,“这孙将军是把咱们家丢的财宝都给送回来了。”
“送回来了?”
即便是心性如顾雍一般听了都直挑眉。 “是啊,那孙将军说是前两天在山中剿匪所得。”
顾郢闻言皱了皱眉头,看向顾雍,“雍儿,你怎么看?”
“他孙伯符能以一己之力连破五座城池并非是个庸才。”
顾雍抬眼望向自己的父亲,“他也应该知道我顾家与陆家世代交好,吾妻为陆家嫡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庐江城中陆家蒙难,岳丈一家死伤大半,又怎可能靠这微末的施以援手就能打破这层隔阂?“ 顾郢闻言连连点头。 按理说,此刻孙家军攻打贼匪,正是收钱粮的大好时机,可他孙策偏偏肯将顾家失窃之物尽数归还,实在是奇怪。 不光是顾郢,即便是顾雍都闻到了一丝诡异的味道。 “人都来了,我身为一家之主总要出去看看。”
顾郢掂了掂衣袖,身上所穿虽不是华服,但也是顶好的绸缎深袍,跨步朝着正厅走去。 顾雍紧随其后藏身于正厅屏风后。 正厅中,一俊秀男子正双目微合,手指轻叩案几桌面,神情坦然,宛如到了自家卧榻之上。 “孙将军。”
来人一句话,白展堂登时睁开双眼,起身回礼。 只见,顾家家主顾郢幅巾为冠,长目美髯,笑起来的时候平易近人宛如一个闲散的富家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