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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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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宁海宁到伯父家居住后,朱仲舒便进入渊学院同一众学子学习。初入学院,便因才学而得到先生的赏识。看着眼前穿着一身洗得白白的月白长衫,那桌上摆的也是最拙劣的,便是府中书童也不愿用的普通宣纸,粗糙不堪,见这眼前这穷酸的小子,也不知从什么穷乡僻野的地方来的人,却得到了先生的一次又一次褒奖,倒显得在场的贵公子都成了陪衬,张宸玉很是看不过眼,手一扔,那白色的衣裳便是好一大滩的墨渍,一旁的人都看了过来,发出起哄声。“不好意思,一时手滑。”

张宸玉扭着手腕,很是傲气丝毫没有悔意。没有他所期待的愤怒,朱仲舒只是轻皱了一下眉,没有去理会,但如果他手上的青筋没有立起来的话。一旁的书六却是个忍不住的,站上前去要去理论,见他起来,那些个奴仆便做早已料到一般上前左右开弓将书六架起来便开揍。这般,张宸玉手抵着下巴看着眼前沉默的仲舒,很是期待他何时会动怒起来反抗。见他有起势时,却很是不巧,先生走了进来:“有辱斯文,这是书院,你们都在干嘛?都给老夫住手。”

上前一看是张宸玉与朱仲舒的下人在动手,便是平时再如何欣赏他也不能包庇,语气重重道:“是谁?”

那些个公子哥都道:“是朱仲舒的下人动的手。”

“是朱仲舒下的命令。”

便是不用猜便知道是谁起的势,但大家众口一致,且张家又是一方霸主,没有道理同他交恶,先生生气的看着朱仲舒道:“如今春闱在即,平日见你还算踏实肯学,竟不知是个挑事的主,极不好好做学问,便先回家思过,抄录百遍四书,何时抄完何时回来听学,速速离开,其他人拿出书卷,准备上课。”

“君子曰:知之者…….”郎朗的书声从身后传来,书六很是不服气的跺着脚:“先生怎这般糊涂。”

“够了。”

仲舒厉声呵之,回头一看是张宸玉得意的嘴脸,斜着眼鄙视的看着自己。他回过头抱紧自己的书卷道:“走吧。”

这事不大不小,却是传到了朱晞颜的耳中,本就看重这后生,去学院问他学习,却被得知他回家反思,听了那添油加醋的前因后果,钝足道一声“竖子”,气冲冲的便回了府,将他叫到跟前。还未跨进去,便迎面而来一盏茶水。“跪下。”

朱仲舒利索跪下,膝盖砸在陶瓷碎片上也没有犹豫,朱晞颜伸手欲言,又拂袖拍案:“你我叔侄,我与你父手足情深,我视你为亲儿,如今你父不再,我便要代他管教于你,你可知我为何叫你跪。”

“知道,今日书院的事是侄儿的错,辜负叔父的一片厚爱,愿受叔父教诲。”

朱仲舒虔诚的一拜。“即知道,我便不多言,这些时日你便好好在府中静思己过,先生与张家处,自由叔父去登门道歉,收起多余的心思,好好备战春闱。若是春闱未得功名,便也莫要言你家父之名。”

说完,朱晞颜摆手让他下去,看着走路有些跛的背影,心里不好过,便寻人送去膏药,转身去忙公务了。“少爷,是小六害了你。”

书六用镊子取着他膝盖里陷进去的瓷片,一边抹着泪,没想到自己的一时激动让少爷被误会,还受了朱老爷的责骂,本就是寄居在此,这便是在给少爷惹麻烦。朱仲舒一心看着手里的经书,不在意道:“无碍,这般也好,可在府里安静求学备考,倒不用受贵公子的打扰,也算因祸得福。”

“什么福呀,怎的也没个人来迎,外头灯火也不点个,险些害了我栽更头。”

外头传来朱淑真的声音,淑真自顾自的撩开帘子走进来,自然而然的坐在榻上,见书六还挂着泪珠子,道:“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快收起泪来。”

“去打盆清水来,我要净手。”

淑真吩咐道。“这,”书六看着自己手中的镊子为难道。淑真接过镊子,换到他的位置上,开口道:“难道我还不比你细心,这我接着,快去吧。”

“诶,诶”书六抹着泪出去了。朱仲舒的腿退后:“四姐,男女授受不亲,不能劳烦你,我自己来就好。”

说着手便要上去拿镊子。朱淑真躲过,道:“你既叫我一声四姐,便知我是亲人,怎来的男女之防,安静坐着,若再动便寻了绳子绑起来。”

看着那红肿的一片,淑真动作尽量的轻柔,听见“嘶”的一声,抬头温柔道:“疼吗?”

见他摇头,她笑着道:“疼也得忍者,这还是我第一次伺候人。”

语气汹汹的,但手上的动作却十分的轻柔,与她娇气的性格很是不符合。灯火跳着花,两人都静默不语,许久,淑真道:“今日,我替我父亲向你道声抱歉,张家公子是何品行,我是知道的,但父亲却是误会了,对你有些恼怒,让你委屈了。”

仲舒摇头:“叔父是为我好,若非如此也不必如此恼怒,家父去后,已然许久未曾体会过长辈这般的关怀。”

淑真轻笑:“你当真是有趣,你既这般想也不必我开导,道是我想多了,没舒弟想的坦荡。”

“四姐为什么会相信我,毕竟你我也未曾相识许久。若我表里不一?”

朱仲舒道。淑真放下镊子,这时书六也带了温水进来,淑真净着手,拿起干净的帕子搽手,从袖子里拿出一白瓷瓶放在书六的手里:“这是上好的上药,涂上两日便好,仔细着些,按时上药,莫要耽误了你家公子温书。”

转头又对着朱仲舒道:“这是父亲叫人送来的,叫我半路碰上了便顺路带过来了,他是个嘴硬心软的。”

临出门的时候,她又想起什么,转身道:“你我是一家人,若家人都不可信,那旁人便更不可信了,早些休息,好好温书,这些时日我便不来打扰你温书了,你也要争气些,考个好名次,也让我威风威风,也作个状元的姐姐。”

朱仲舒含着笑点头应下,看着窗外远去的灯笼,他的心一阵的滚烫,又捧起四书:“再填一盏灯,我还有再看一阵书。”

他不能辜负四姐的期待。听着窗外动静比以往更大些,仲舒放下书道:“外面是怎么了,有些闹腾。”

书六挂着笑:“今日,朱夫人带着四小姐去寺庙上香,府上准备东西有些热腾。”

听是四小姐,朱仲舒嘴角挂着一丝笑,也不觉得门外吵闹了,继续读者四书,更加努力,连一旁书六的叫声也不应答。灵泽寺向来香火鼎盛,又正值春闱,祈愿的人便更多了,见前头长长的车马,也只有下车徒步,想着家中也有人备考,淑真拉着母亲的手道该去为舒弟也求愿,她拿点上香,跪在团座上,双手合实:“佛祖保佑,保佑舒弟可以考得好名次….”“噗嗤”一旁传来笑声,待她看去,是个少年。见姑娘看过来了,汪淮知道失礼了,连忙作揖:“无礼得罪了姑娘。在此赔罪。”

见他面熟,却不知在哪见过,淑真道:“你何故笑我?”

“姑娘要为家弟求功名当拜文曲星君,这乃是送子观音,想来姑娘未曾盘发当是未出嫁的。”

“啊,这,错了,错了”淑真面红耳赤,连连起身,羞得捂着脸,拉着子虚便跑了,身后似乎还在抱怨:“你这丫头怎的也不告诉我,害我羞死了。”

子虚也是告罪道自己不知道。看着少女远去,汪淮唇角勾起,将她遗落的璎珞拾起来,见上面的窈淑二字便知是贴身之物,若是捡起来当是不妥的,但若置之不理,若是歹人捡了去倒是坏了姑娘名声,便收起来,等见到母亲,托母亲去寻那姑娘还回去便好了。刚的小插曲却是没有让淑真忘记母亲的嘱咐,拉着子虚便去了后院的亭子,早早等待,看着今日云淡风轻,海阔天空,便不由的又想起作诗来,看着因昨夜的雨而飘落的画,她不由的道:“连理枝头花正开,妒花风雨便相摧。摧,摧…”却是想不出下一句。“愿教请帝长为主,莫遣纷纷落翠苔。”

看着桃花树下怜花的姑娘,当真是人比花娇,见她吟诵,便不由的迎合,也忘了礼节。子虚盈盈行礼,淑真回过头见是之前殿宇内的公子,不自在道:“公子好是无礼,惯喜欢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人身后。”

汪淮谦逊的道歉:“望小姐见谅,只是听小姐吟诵,不自觉的便迎合了,扫了小姐雅兴,不知小姐可识得此物?”

接过东西,淑真道:“正是我的东西,”她摸向自己的腰间,空空如也,行礼道:“多谢公子,只是不知你是在哪寻的,又是如何得知我在此处的。”

汪淮怕她误会,连道:“这是殿宇内小姐掉落的,我在这也属巧然,是家母命我在此等候,不知小姐可是朱小姐?”

“你便是汪家公子?”

淑真惊讶道。“正是汪淮是也,此前多有失礼的地方,还望朱小姐海涵。”

自己也冤枉了她,淑真回礼道不用,与他一路上聊了些诗词歌赋,现下时兴的事,也不知如何东拉西扯的,也聊了一路,子虚在身后听着,嘴角微微翘起来,便似月老满意的看着眼前自己拉的男郎女郎。淑真道:“与你聊上一番,你的才名果真非虚,但我想知道对于未来的妻子,你作何想?”

汪淮一怔,显然没有料到她这般直白,但也坦言:“才貌家世都无什看重,只求与我两心相知便可。”

却是说到了淑真的心中,汪淮又道:“不知朱小姐觉得在下如何?”

淑真拧着帕子,咬着唇:“我素来没有什么喜好,就喜欢附庸风雅,琴棋书画闲来赋诗,若是这般,你可愿意陪我一同。”

“若小姐不嫌弃,自当相陪。”

淑真含笑,转过身:“我小字窈淑,除父母长辈外无人唤,我许你叫。”

说完便快步的离开,身后的子虚连忙追上。细品便知道其含义,汪淮喜上心头,嘴边回味“窈淑”二字,从不知道这二字竟这般的甜,叫他的心腻的慌,摸着胸前扑通乱跳的心,很是新奇。看着自己儿子痴痴呆呆的样子,汪夫人上前道:“如何,可相谈甚欢?”

汪淮笑着点头,骑上大马,扬鞭回首:“还望母亲为儿前去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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