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太监是没有那方面能力的,但这不意味着太监不能找对象,而太监找对象这种行为被称为“对食”。李进忠想要对食的对象是谁呢?就是客氏。而客氏此时已经有对食的对象了,是谁呢?就是李进忠的好朋友魏朝。古人云:朋友妻,不可欺。但很明显,没上过学的李进忠不知道这句话,他仰天大喊:魏朝,我不做人了!然后便对客氏展开了追求。可是一个看仓库的太监怎么能追到皇帝的乳母呢?之前说过,李进忠没钱都敢在赌桌上一掷千金,现在稍微有了一点钱,更是敢于下大手笔:不仅送客氏名贵礼物,还经常请客氏吃宴席(据记载,宴席的档次是“六十肴一席,费至五百金)。一般太监要这么干,是有成功概率的,只不过比较小。但李进忠可不是一般太监。当年有个叫宋起凤的人,住在京城里。他家认识宫中的几个太监,于是他经常进宫转悠。几十年后,他写了一本书,叫《稗说》。稗,就是野草。这个书名的含义就是:这是随便说的,您要信就信,不信就把这当个屁,给放了吧。但是,由于他既不是东林党人,也不是阉党人,政治上没有偏向,所以有不少史学家认为这本书很有史学参考价值。而在这本书中记载:李进忠真正能追到客氏的原因是他不一般。他是自宫的。而他自宫又没有经验(废话,谁能自宫好几次),于是,他割了,但没完全割……虽然丧失了生育能力,但是他还能装个样子。虽然只能装个样子,但也比完全阉割的太监好多了。这下成功的概率大大提升,追到客氏?用《魁拔》中蛮吉的话来讲:“这绝对是当然的!”
于是,魏朝被抛弃了。一般来说,魏朝应该与李进忠交恶,然后报复他。可是李进忠没给他这个机会,他让客氏向皇上进言,把魏朝免职发配。这已经够狠了,而李进忠更狠——在魏朝发配的路上暗杀了他。李进忠进步了。然后他想更进一步。他太想进步了。于是他望着大太监王安,不自觉的想着项羽的名言:“彼可取而代之。”
天启元年,司礼监掌印太监卢受被罢免了,继任者应该是王安。当时有个潜规则,任命做大官要先谦让一下,皇帝也知道对方只是谦让一下,不是不想要,所以皇上会再任命一次。这很虚伪,但不这么做的话有可能被皇帝或大臣认为是贪图权力,于是大家都这么做,王安也这么做了。结果皇帝不按套路出牌。你不做?好,那就换人吧。王安懵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呢?客氏干的。于是王安没有升迁。过了几天,王安又被撤掉了官职。怎么回事呢?客氏干的。李进忠觉得差不多了,但是过几天又秘密下令暗杀了王安。怎么回事呢?客氏干的。从这个角度来看,客氏比李进忠更狠。李进忠之前在服侍王才人时,王才人为其恢复原来的姓,因此有人叫他魏进忠,现在当了秉笔太监,就正式改回原来的姓,而皇帝又给他赐名“忠贤”,于是,“魏忠贤”这个名字正式出现在历史的舞台上。他当了秉笔太监,却从不看公文。为什么?因为他不识字。于是,他请了一大批人帮他批改。这时朝廷因为皇帝的老师孙承宗大力举荐东林党人,使得东林党空前壮大。魏忠贤一开始是讨好东林党的。毕竟东林党太大,很难扳倒,更何况没必要扳倒。但是东林党不买他的帐。为什么呢?之前魏忠贤害死的太监王安是东林党的好朋友,他们曾在移宫案中一同战斗,夕阳下的奔跑,那是他们逝去的青春……你害死了东林党的好朋友还想和东林党交好?做梦。于是魏忠贤生气了,他找了很多帮手,阉党正式形成。然后呢,魏忠贤想找他们的违法证据,结果惊讶的发现:根本没有。他们没有违法,那该怎么办?先找相关人物的违法记录,再逼供。魏忠贤找到了一个人:汪文言。这人的确不干净,没有通过科举考试就当官,还帮人从牢狱里合法的离开。于是,汪文言下狱了。但是,他经常把别人从牢里救出来,他自己出不来?还没来得及审问他,他就从牢里出来了。然后,东林党人又给他升职加薪……魏忠贤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忍着。他利用自己掌权,假传圣旨,从而排挤东林党人,壮大阉党人……三年之后,有一个大臣弹劾汪文言和左光斗勾结,祸乱朝政。这本来没什么,大臣相互弹劾的多了去了,但是这封奏折被魏忠贤看到了。于是,阉党再次发动攻击。此时的阉党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阉党了。他们变强了,但没变秃。汪文言再次入狱,这次不能自己救自己出来了——帮自己的人被换了。但是有人救他,一个叫黄尊素的东林党人找到锦衣卫长官刘侨,请求帮忙。还有一个叫叶向高的首辅(相当于丞相),他向皇上上书表示愿意自己辞职来保护汪文言。首辅怎么可能轻易更换?这是一种施压的方式,屡试不爽。于是,汪文言又出来了。又过了一年,东林党杨涟忍受不住阉党的黑暗统治,向皇上上书关于魏忠贤的二十四条大罪状,这二十四条中,有一条都该斩首。魏公公比较厉害,全犯了。头不够砍,根本不够砍。于是魏忠贤慌了,把奏章藏了起来,又怕在上朝的时候杨涟直接对皇帝说,于是缠着皇帝不让他上朝,拖延时间。谁知杨涟直接把这份罪状手抄了上百份,分发给了群臣。大家一看,觉得被阉党欺负的日子到头了,纷纷上书请求惩处魏忠贤。这下皇上虽然不知道上书的内容,但也知道有上书这件事了。但是,魏忠贤带着客氏在皇上知道上书的具体内容之前跪倒在皇上面前,哭。没错,六十来岁的老头带着四十来岁的大妈在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面前哭的肝肠寸断,哭的死去活来的(如果哭的不死去活来,那他就得死去活不来了)。皇上在知道内容之前以为只是骂魏忠贤不作为之类的,这两个人又哭的那么厉害,只能说一句:“随你怎么办吧。”
他要是知道这封奏折提到魏忠贤和客氏害死后宫嫔妃,他能把这两个凌迟。可是他不知道。东林党千算万算没算到皇帝明知有投诉也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