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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你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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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知情人或是不知情人皆是暗暗抽了口凉气。

  “怎么还有怀孕的妇人,”唐新红看呆了,喃喃,“她们知道怎么拿刀吗?”

  晏子初眸色暗了暗,转头示意晏楠靠近,小声叮嘱他们不要伤着她们。

  唐新红瞥他,见他往白彡梨那边飞快扫了一眼,一怔,后知后觉想起她听闻的一件往事,心里猛然一酸,不自觉凑过去轻轻抱住她的胳膊,轻声唤道,“白姐姐,我有点怕……”

  默默关注的韦羿无力捂脸,腹诽。

  姐姐您说话能不能过个脑子,我看您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还有些兴奋……

  白彡梨失魂落魄收回目光,视线在她脸上扫了好几下才定住,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不怕。”

  晏楠斜睨对面,手中忙着将腰侧箭囊里一部分箭头拔掉。

  对面也有弓箭手,蓄势以待。

  圆月边缘的红光愈发深重,雾气中恍然夹杂了若有若无的血腥。

  晏子初神色平静,抬手打了个手势。

  风陡然变大。

  晏尘晏溪两人走走停停,在树林交界处忽然察觉到异状,抬头对上古怪月相,心中骤时一紧,下意识对视一眼。

  晏溪回想放在在开阔湖边看向山上的那一眼,不确定道,“我好像看见了火光。”

  晏尘收起玩笑神色,点头,“去看看。”

  这一片笼罩着淡似于无的烟气,另有鲜甜腥气的血味,云奕面无表情从腰间摸出一枚草绿的药丸捏碎,一股清香陡然逸散出,悠悠环绕在两人身侧。

  伦珠望着她从腰包中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件又一件新奇玩意,眼中郁色减了几分,自觉往她身边靠了靠。

  云奕对他笑了下,“就快到了。”

  伦珠闻言颔首,敛眉向前遥遥望了一眼,仍是层叠绿色。

  “山神庙隐藏在高大林间,后有一参天陡壁,若离得不够近是看不见踪影的。”

  伦珠不解,“既然是山神庙,为何建得隐蔽,他人先前不去祈福参拜吗?”

  云奕扯了扯嘴角,声音发冷,“这山神庙原不是民间所建,选址只是依一人之言罢了。”

  还有一段路要走,云奕想了下,就当给他讲故事解闷了,“差不多十来年前,眉州曾新任一位自京都来的官员为知州,唔,好像是姓许。”

  伦珠认真看她,作洗耳恭听状。

  云奕笑笑,“这位许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天高皇帝远,存了敛财的私心,恰当时太白山有地动,许大人便上奏说明顺应民心欲建一所山神庙为先皇百姓祈福,安定太白山一脉,先皇重用司天监,几个老头商量一番当即觉得是个好主意,便一齐向先皇递折子表示支持,先皇便顺水推舟地允了。”

  “一座用于敛财的神庙,自然不需要太多人的注意。”

  伦珠若有所思,捧场地道了句,“原来是这样。”

  云奕好笑,“可惜这位许大人上任不到三年便被人举发贪污受贿,证据确凿被贬南沼,病死他乡,无福消受他那四处求人保下来的一半身家了。”

  伦珠虽不是第一次听说中原官场中这些弯弯绕绕,但还是微微眯眼笑着对她点头,“那还真是罪有应得?”

  “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云奕不算认真地纠正他一句俗话,说完自己都觉得没意思,脚下踩断一截枯枝,“唔,江湖中无论是正派还是贼匪都不喜与官场中人多有接触,反之亦然。”

  “这位许大人,还有那些口口声声同意建山神庙的人,到底不会想到这座被人遗忘的神庙成了魔教的据点。”

  的确讽刺,伦珠看她的神色猜她是这样想的,云奕顺便一说,他便顺便一听,对这什么山神庙来历的兴趣,比晏子初他们如今在哪要少的太多。

  路愈发不好走,崎岖的厉石棱角分明,稍不留神就刮烂了衣摆。

  云奕无奈低头看他衣角被扯下来的一条,感慨,“回头可得让晏子初赔你一件好衣裳。”

  几只小雀蓦地惊起,树梢轻颤,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在余光中也仅仅是几枚小黑点一闪而过罢了。

  然而山风带来了不寻常的气息。

  “那边好像打起来了,”云奕灵巧跃上一块巨石,踮脚远望,伦珠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着急,走到她身侧抬托着腰举起,毫不费力将她放到自己一侧肩膀上。

  云奕被他惊了一下,但扶着她的胳膊那般稳。

  伦珠察觉到她整个人僵着,抬头含笑看她,“别怕,我在离北比你重十倍的石头都举过,摔不着。”

  差点忘了这曾是离北皇族的大王子,云奕把自己险些蹦出来的小心肝按回去,放心地伸长脖子往声音来处张望。

  好嘛,除了树杈子还是树杈子,或许下面再摞两个伦珠才能看见那边的刀光剑影。

  伦珠大概在这短短一瞬的沉默中领悟了什么,两人默默扭头看了看身边一圈高耸入云的大树。

  云奕讪讪一笑,“要不……我上树去看看?”

  伦珠闷闷地憋笑,俯身放她下来。

  “瞧着像是晏家那群男人,”云奕戳了戳他,“你看那个脸色最黑的是不是晏子初?”

  草原男儿的目力极好,特别是在夜里,伦珠矜持地看了几眼,含蓄地点了点头。

  云奕翘起唇角,拍去粘在手心的木屑,“好了,看来他们暂时没什么大碍。”

  伦珠脸色镇静,慢条斯理道,“嗯,还能吸引其他人注意,我们尽快去山神庙罢。”

  “好,”云奕拉长声音,注意到他亮起来的眸光,笑眯眯道,“咱们尽快。”

  两人像是没了后顾之忧,利索挑开喋血教在山围的屏障,悄无声息潜入深处。

  这已经是第三批祭品。

  死气沉沉而苍白如灰烬的孩子被粗暴地拎下去,随意扔在摆满木柴的圆圈中,枯木枯叶隐约被扎成半人高的围栏,在筋疲力竭的眼中像是永远无法逾越的高墙。

  随着新鲜祭品送上去的有两个沙沙作响的竹篓。

  黑袍人对此态度是又敬又怕,自觉让出空路,就连小心提着竹篓的男子也露出害怕的神色,一将竹篓送到老人手中便飞快退到一旁。

  老人神情明显愉悦,脸上甚至多了几分年轻人的活力,一把掀开竹篓的盖子,凑过去头吹着小调逗弄里面的小东西。

  慢慢地,竹篓上沿爬出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赤色小虫,动着额上两只钳子般的触角发出沙沙的叫声。

  每个竹篓里都有十四只这样的血引。

  蛊虫嗅到空气中诱人的鲜甜味而变得更加兴奋,争先恐后往外攀爬,有几只已经爬上了老人的手背。

  瞧瞧,瞧这颜色,多么纯粹的红,连波斯的红宝石都比不上的珍贵。

  老人丝毫不觉恐慌,陶醉地咧着嘴无声欢笑,他捧着两个竹篓,低头爱怜地盯着地上随自己走动而爬动的蛊虫,不慌不忙朝鲜血图阵走去。

  沙沙声愈发急促,触角和带着倒刺的爪子带来的奇异触感弄醒了一些孩子,他们惊恐地瞪大眼,大张着嘴,因过度恐怕而失了声,徒劳无获地在地上翻滚。

  老人厌恶皱眉,寒声唤人,“来人!让他们老实点!”

  方才寻来备用蜡烛匣子的男子殷勤上前,眼中闪着邪光,踩上翻滚孩子的腰背,手持一枚铁箭直接朝小孩被迫张开的手心狠狠钉下。

  静默几息,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冲破喉咙,响彻山谷。

  附近两人身形陡然一顿,横眉冷眼准确朝一个方向看去。

  还在哭闹的其他孩子登时吓傻了,就连离得最近的那人浑身血液几乎凝固,然而男子觉得吵闹地掏了掏耳朵,反手摸向腰间,想要再来一下。

  几人犹犹豫豫望向老人,老人恍惚想起什么,抬手制止了他。

  “算了,堵住他们的嘴,别现在就把人叫来了。”

  男子从善如流掏出帕子,一手拽着脚下孩子的头发往后一拽,钳住下巴把帕子往里一塞。

  “先知,您放心吧,那群人哪能那么快找过来,”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所有的‘家畜’都拦在那,就算杀光,也得要一个时辰吧。”

  一人哆哆嗦嗦跑过来跪在地上,“先知,大祭司还没有回来……”

  老人冷笑,“呵,他不回来,就用他弟弟的血,不必惊慌。”

  男子拍着胸脯说保证把小男孩带过来。

  老人满意点头,口中吟唱不断,认真凝视血色蛊虫爬上小孩颤抖的身躯,将坚硬的触角深深植入细嫩皮肉中,身形随着吸血逐渐膨胀,翅根一点点顶起,唰唰张开透明翅膀。

  画面诡异恐怖。

  山神庙所处的平地竟与后面峭壁分离开来,云奕刚注意到这点变化,紧接着目光全然被深谷旁的情景吸引,舌尖抵着犬齿狠狠一压,刺痛使她更加冷静,略略瞥身侧沉默的伦珠一眼,悄悄摸上后腰刀鞘。

  伦珠察觉她的动作,果断按住她的手腕,眉眼间淡淡悲悯,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他们处于侧面,所谓祭坛是一处山神庙后,紧贴深不见底幽谷的一处凹陷下去的天然石台,还算开阔,崖壁上有人工开凿的阶梯的痕迹,镶嵌有烛台和火把。

  光亮照不到他们这里,云奕脸上是深深的阴霾和戾气,一动不动盯着那处人间惨剧。

  伦珠安静地注视着已经昏厥的孩子被拖走,放到木柴堆里,另有一批孩子被从山神庙里带出来,已如半个婴儿拳头那么大的蛊虫贪婪的将触角扎入他们皮肉中。

  目光一寸寸刮过在场的黑袍人,搜刮暗处埋伏的人手,云奕小声道,“看来失踪的孩子都在山神庙里。”

  而黑袍人又是一个小包围圈,几乎一步一人,将神庙和祭坛牢牢围在中心,这些黑袍人皆是身材魁梧,面带杀意,一看便和之前遇到的不一样,是在血海中厮杀过的猛兽。

  云奕在心中默默掂量分寸,迅速从腰间摸出一小瓷瓶,将其中仅剩一枚丸药服下。

  伦珠担忧看她几眼,他医术学的不好,分辨不出这股药香里含的有什么。

  云奕主动去宽他的心,解释道,“我之前吃过很多药材,若离得近怕刺激到那些蛊虫,这药是好友所赠,平日也能收敛压一压……”

  她最后一句说得含糊,伦珠一晃神没听清,犹带不解看向她,但云奕没有详细说明的打算,他便暗暗放在心里,打算回去问晏子初。

  得先让这场荒唐可笑的祭祀停下。

  云奕拿定主意,抽出短刀寻找林中下一个落脚点。

  伦珠欲言又止,终是没打算拦她,两人一前一后,身形如鬼魅般在枝杈间穿行,竟是没能惊起一枝一叶的颤动。

  山神庙旁侧有一高大桑树,枝叶浓密如绿云,这已经是最近的极限了。

  云奕屏息静气,反手握短刀,轻轻拨开眼前枝叶,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弓弦,蓄势待发。

  而伦珠亦静下心,弯刀出鞘,准备做她身后护盾。

  云奕盘算着先把上面庙旁这些人解决了,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尽量拖到晏子初他们过来,但晏子初他们比她想的来得要快。

  晏子初眉间染血,面色冷硬持一长刀,刀尖挂着血珠,率浑身浴血的一行人浩浩荡荡自林中杀了过来。

  云奕眼皮一跳。

  这人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这一群人都是,喋血教的人现如今那么能打吗?

  伦珠目光停在下面那人身上。

  晏子初一身黑衣,浑身湿透,分不清是汗还是血,衬得他露出的手脸十分苍白。

  他心中突然生出一个不好的猜想。

  唐新红他们目光灼灼地盯着崖壁下露出的火光。

  云奕将无意识往前倾的他往回拉了拉,无论如何心头松了口气。

  晏子初这个人,小事不靠谱,大事上却是能稳住局面的,云奕舔了舔犬齿,好笑现在换她来安抚眼前人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混战很快开始,那个黑袍老人还没来得及上来就有两个黑袍人飞了下去,晏子初对这些脑子被糨糊糊了的傻子没有半分不忍,下手一个比一个重。

  喋血教里一些人经专门训练,擅使阴招,伦珠眼看着晏子初后肩被利刃浅浅划过几道,心急如焚,强装镇定看了眼云奕,“宁儿,你去庙里救人,我下去帮他们一把。”

  云奕一声“好”还没说出口,就见一道苍青色的影子跃了下去。

  晏子初一个没反应过来,目瞪口呆盯着这个“天外来客”愣神,伦珠冷着脸帮他拦了好几下才回神,神情复杂地揽着人的腰一旋,抬腿踹开一人,踌躇道,“……你来了啊?”

  不是“你怎么来了”也不是“你来干什么”,倒比想的中听。

  伦珠轻哼一声,挣开他的手挥刀一斩,不甘示弱踹开一人。

  周遭其他人见他是自己人,放下心来对付身前,唐新红新奇得很,抽出空朝韦羿眨眨眼睛,示意他去看这两人之间暗藏玄机。

  韦羿木着脸没理会她,目光四下搜索,果然看见一道影子悄无声息跃到山神庙顶上,心中犹如寒壁漏风,四下凄凉。

  姑奶奶,祖宗,您没事就好,不然这群人非得生剥活吞了我。

  还有明平侯,回头您赶紧给人一个交代最好,不然还是吃不完兜着走。

  山神庙顶破破烂烂,落脚便是一个老大的窟窿,云奕静候庙中值守的人纷纷跑出去应战,四下一瞥,猫儿似的轻巧落地。

  庙中一目了然,许多蛛网灰尘,就是不见一个人影。

  云奕微笑在心中骂人,认命地摸索着寻找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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