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阻止此次赐婚,必然要先为皇上解决后顾之忧。”
允肆说道。“那端王可有什么妙计?”
凌尚书抱有一丝希望,看向端王,却见端王也摇了摇头,凌尚书立刻一脸失望,低头朝着宫外疾步而去。回到凌府,凌中旭没有回书房,而是去了后院找到正在跟婢女一起晾晒家中冬衣的李淑贤,将她叫回房间,关上房门。李淑贤对凌中旭此举有些诧异,眉头微皱,“是不是外面灾民越来越多,平都城要乱了?”
凌中旭摇头。李淑贤不由得胡乱猜测,片刻后惊慌失措地说,“那就是平都城粮价飞涨,我们凌府买不起粮,以后要饿肚子了?”
凌中旭觉得为难,毕竟皇上赐婚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突然,而他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自然没有找到应对办法,现今,只能回来跟夫人商议,也让她跟着着急。李淑贤看他脸色阴沉,知道事情肯定是很严重,只能焦急地说,“你到是快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闪烁其词,我的心都快揪起来了。”
凌中旭这才跟李淑贤说道,“皇上要给我们谣儿赐婚!”
李淑贤听了,大大舒了一口气,在她印象里皇上一直都是仁慈明君,即便给谣儿赐婚,也不会强迫。“要把我们谣儿赐婚给哪位皇子?如果是四皇子就好了,虽然四皇子已经没有了少年时的那种才华,但生性敦厚,言谈又随和,谣儿跟了他也不会差到哪去。”
李淑贤默默回想,在庐州行宫,那会自家女儿其实已经清醒,为了掩人耳目故意装出疯疯癫癫的样子,幸好,端王也是一个极有耐心的,竟然在众人视线之下背着女儿回了寝居。单凭这一点,李淑贤就确定端王喜欢自家女儿,而且以后也会善待自家女儿。毕竟,他在女儿痴傻的时候都不嫌弃,谁又会嫌弃一个突然间变得聪明伶俐,有勇有谋的嫡女。凌尚书听完,更是唉声叹气不止,如果真如夫人说的这样就好了,他迟疑半晌终于把后半截话说出来了,“皇上要将谣儿赐婚给幽政王,而且,看起来没有回环余地。”
“什么?”
李淑贤听了,面色一面,整个人跌坐到了椅子里。凌中旭又气又心痛地说,“这一定是苏宏田那个老匹夫,因为失了七万担粮食闹心,就故意设计了这么一出,想让我们彻底失去谣儿,这个可恨的东西。”
李淑贤听完这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只是絮絮叨叨地说,“谣儿,我们要让谣儿知道这件事情,她一定会有办法的,走,我们一起找谣儿去。”
凌中旭本来就是想跟夫人商量,这件事情要不要跟凌之谣说,因为他知道,说不说,可能都是一个结果。说早了,反而让凌之谣心中难过,到不如让她晚些知道。凌中旭拉住李淑贤说,“淑贤,这就是我想跟你商量的原因,如果让谣儿知道,以谣儿的性格必然不会嫁给幽政王,到时候如果她要逃走,或者做出什么违逆皇上的意思,我们凌府就……”“就怎么样?”
李淑贤恼火地看着凌中旭,万万没想到这种时候,凌中旭想的竟然是他们凌家的人,而置自家女儿生死于不顾,李淑贤眸光里透着几分绝望。“淑贤,谣儿嫁给幽政王最起码还能活着,可是如果违逆皇上的意思恐怕就是死路一条,而且整个凌氏一族都要给她陪葬。”
凌尚书终于把那句话说出口了。李淑贤脸色苍白,有如魂魄全被抽走。她喃喃地说,那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谣儿失去一生的幸福,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办法的。漪清阁。桂嬷嬷脚步极快地走进来,看到凌之谣正在晾晒草药,喉咙一哽,轻声说,“谣儿,你爹娘让你过去一趟,有话要跟你说。”
凌之谣此时穿着一件鹅黄蜀锦长裙,广袖短袄,看起来青春正好,她沉静如画的眸子里又盛满了这个年纪少女所没有的安宁,桂嬷嬷看她如此模样,更是心疼不已。想到老爷夫人说起来的那个幽政王,就觉得将自家好好的一端朵放到了牛粪上糟蹋,让人心痛,也让人愤恨。巧喜递过来帕子,凌之谣擦干净手,就出了漪清阁往爹娘房间走去。路上,凌之谣就隐隐觉察出桂嬷嬷语气不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她能想到的,无非就是苏宏田在早朝刁难,要么就是皇上给爹爹安排了难以胜任的赈灾工事。这段时日,平都城内灾民已经安顿差不多了,至于淮南那边灾情,应该也已经控制住了。不然,灾民数量只会日益增多,不会有这种逐渐安稳下来的感觉。走到爹娘居住的卧房,凌之谣轻声喊了一声,“爹,娘,你们找女儿有什么事情?”
一进门,凌之谣就看到爹爹愁眉不展,娘亲早就哭红了双眼,房间里的气氛也压抑得紧,像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那种滞闷,凌之谣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许多。凌中旭率先开口,也没有遮拦,“谣儿,今天上朝,皇上突然说要赐婚予你……”凌之谣一愣,抬眼看向凌中旭,脑海里全是苏宏田和三皇子,她没办法确定这件事情到底是他们其中的谁从中搞得鬼,但凌之谣害怕的却是三皇子会跟皇上求婚要了她。“将我许配给谁?”
“幽政王!”
凌中旭万难开口,说完后,就觉得胸口有如压了大石,堵得慌。凌之谣不解,幽政王看上的不是凌真儿吗,怎么突然要求皇上赐婚娶她?看出她的疑惑,凌中旭慌忙解释道,“这件事情一定跟那个苏宏田脱不了干系,一定是他背后搞鬼,要不然,幽政王怎么可能知道你已经好了,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以灾情为要挟,来要挟皇上。”
“在殿上,没有人为爹爹解围吗?”
凌之谣突然想知道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