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猛然安静下来。一股火气一下子窜到天灵盖。燕昭脖子上青筋暴起，恨不得立刻掐着面前女子的脖子狠狠的质问。可他又舍不得。燕昭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怒气一上来，只觉得连指尖都在颤抖。他绷着脸，几乎是恨的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还没死，你就巴巴的跑到别人床上？”

“不然呢？”

明月似笑非笑的，“你要我堂堂公主，嫁给一个敌国的皇子么？”

“陛下实在不必同我费太多心思。我想要楚国复国，我想仍同以往一般。可这些算来算去也不过是妄言。”

她挑唇自讽似的一笑，“陛下以驸马的身份叛国，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陛下如此不在意我。现在又何苦摆出这幅姿态？”

这话一出口，便像一盆冷水似的将燕昭浇了一个透心凉。国仇家恨，势不两立。这大概是横亘在他同明月之间无法跨越的山海。燕昭面色阴沉的可怕，他走过去，猛地一把撕扯下明月的衣衫，从脖颈顺着往下，几乎扯到了胸前，露出了白皙的锁骨，上边还印着斑斑驳驳的吻痕。“这里，他碰过吗？”

燕昭按着锁骨上青紫的痕迹，微微用了力气，疼的明月皱起了眉头。见明月不吭声，他手接着往下探。空荡荡的宫室里回响着明月轻轻的抽泣声，燕昭冰冷的手指抚过，又是惹得明月一阵颤抖。“没有，没有，他没碰过我！”

明月终于哭着喊了出来。她颤抖着，努力的想将已经被扯破的衣裳再拉紧些。“这样就乖了。”

燕昭似乎弯了弯嘴角，眼底却仍是冰冷一片。他从开手，又轻轻替明月整理着发髻。“朕在意你，也绝不会放手。”

听到最后一句话，明月身子一震。她早该明白的，面前这个人手上沾满了父兄的鲜血，他如今是个帝王，而自己却不过是个亡国公主，早就没有了同他赌气的资本。中午的时候，总领太监魏零过来传旨，说陛下在龙乾宫等着公主用午膳。往日听着别人叫她公主倒是觉不出什么，可如今被燕昭囚禁在这深宫里头，再听这称呼，只觉得讽刺至极。明月微微蹙了蹙眉头，带了几分厌恶，“别这么唤我。”

想了想，又道，“叫我顾夫人吧。”

早上这两位吵的惊天动地，魏零哪还敢叫，只能小心陪着笑，一路将明月迎到龙乾宫。走到龙乾宫才远远看见，有个人正跪在大殿外头。前儿才下过雪，地上积雪未净，这个时候跪上去，是会生生冻坏的。况且瞅着那身影，竟有几分熟悉。等走近了明月才看清，那人衣袍已经被浸湿，显然不知道跪了多久了，脸色苍白，似乎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明月身子有些颤抖，她像是不相信似的，小心的开口唤了一句，“顾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