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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翻脸哪?”
齐国公府,书房内,坐在太师椅中的蒋唯正面沉似水。 这么些年,他们这些人敢于肆无忌惮的对着秦洛叫嚣,往他身上泼脏水,就是看准了他对秦政忠近乎愚,便是掌有三军,也不肯有半分逾矩。 可如今,这人已经不想再做那个忠心的臣下,愚孝的儿子了。这叫他的背后一时间就有了一种拔凉拔凉的感觉。 斗秦政那些不成器的儿子,蒋唯正没有半点压力,可是要让他将目标换成秦洛的话,他真是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但愿你还肯守这朝堂规则。”
此时的蒋唯正也只能在心里面暗暗祈祷。 若对方从此变成一个不依规矩办事的人,别的不说,只他独身杀入自家府邸,自己也就只有乖乖引颈受戮的份了。 大秦禁城,坤宁宫中,经过一番歇斯底里的发泄之后,秦政总算是冷静下来。 可这冷静下来,想明白了其中关节之后,背上却又惊出了一身冷汗。此时只感觉到身心俱疲的他,无力的躺在榻上,目光呆滞的望着殿顶。 皇后蒋婉,一边温柔的帮秦政揉着胸口,一边轻声劝慰道。 “陛下勿忧,事情还到不了那种地步。”
之前,那个被打瘸了腿的老太监,在两个小太监的搀扶下,来殿里向秦政控诉靖王无礼时,暴怒的秦政立时就要着人带禁军去靖王府里,将那个忤逆的畜生押入天牢。好在被明白其中利害的皇后死死拦下,不然这一会子撕破了脸,事情哪里还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孽子!”
秦政气咻咻地骂道。只是,此时他这一句孽子骂出口,那里还有方才那种气势了。 秦洛初掌军时,他也曾有过忌惮,也曾想过,这个自幼时便遭自己薄待,而且在心中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儿子的儿子,会不会因此而心怀仇恨?会不会有朝一日,在其羽翼丰满之后反噬自己? 有着这样的疑心,所以才会对朝中那些势力的小动作充耳不闻,视面不见。任由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对秦洛布局陷害。 灭诸国,平边患,至使大秦疆域扩大了近乎一倍,这是直追先祖的功绩,也算是他秦政作为帝王的武功。可是秦政却从来不曾因此而感觉到半分喜悦,反而在第一次捷报传来之后,他都会感到十分的恼怒,万分的羞辱。 那个儿子,他越是能干,他越是成功,他灭的国越多,越是能映衬出自己这个作父皇的无能。 想当年,他以八万大军,去打一个民不过十万,兵不过八千的弹丸小国。整理半年,伤亡兵力过半,耗费军资无算,竟然无功。 蚊子再小也是肉,百月再小了是国。只要灭了百月,他便算是有了一份战功,一分说起来会让人牙酸,却又不得不承认的灭国战功。如此,在诸子夺嫡的战争中,他才能有话语权。 可是,这一战若是失败,别说今后那皇位与他再无希望,说不得到手的亲王之位也得要丢了。 最后实在没有了办法,秦政不得不求到那时还是侯爵的蒋唯正跟前,低声下气的与他立下盟约。废正妃而娶蒋氏,一旦自己继位,将来太子必然为蒋后之子。 这才求得蒋唯正亲自率领二千私兵,暗入其军中助战。实际上,之后接下来的所有战斗都是由蒋唯正亲自指挥,不过是将功劳算在了秦政头上罢了。 东南大捷,只是当时这捷报传入京城时,不知被多少朝中大臣冷嘲热讽。 午门献俘,一万俘虏几乎全是平民,唯一能被称为战士的,就是那位领着不过八千百月战士,打得秦政八万大军连连败退的,百月女主百心兰。 能够生俘百心兰,还是秦政以数万百月百姓的性命相威胁,这才迫使他放下了已经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刀。 杀机后,于掖幽庭乘醉强暴百心兰,这当然也是出于对她当年着一点毁了自己前程的报复。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只是那一次,百心兰就有了身孕。 若不是当时太后阻挠,那个孩子是万万留不下的。 “如今该怎么办?”
此时的秦政早就没了主意,只好问计于皇后。 蒋婉,心中那叫一个鄙夷。 这是怎么一个无能的家伙呀,他这一辈子所做的,唯一一件还算是有魄力的事情,应该就是同自己的哥哥立下盟约,以保蒋氏五世荣昌,娶自己为妃,许以后位,保自己的儿子为太子为酬,获得了哥哥的支持。 可是话又说回来,也只有这样的秦政才会被自己兄妹两个玩弄于股掌之上。 “靖王对陛下还是孝顺的。之所以会有如此做为,恐怕还是因为陛下对靖王的态度过于严厉所至。陛下只要今后对靖王的态度和善一些,想来他也不会做出不臣之举。”
蒋婉按捺下心中对于这个无能丈夫的不满,柔声说到。 “对,对,你说的不错,好个孽,嗯,靖王,秦洛对朕还是孝顺的,只要,只要我以后对他好一些,他就不会,不会叛朕。只是,现下多又该做些什么,好叫他能感觉到朕的善意?”
觉得这个主意很好,一定能够挽回秦洛的心,秦政的心一下子大定下来。 “依着靖王的功绩,原是该得大赏的。只是陛下之前一意要磨砺于他,所以才迟迟不肯重封。如今封他亲王爵位,也是情理中事。”
“对,封王,封亲王。他一定是看着朕的其它几个儿子都封了亲王,所以才心有不忿。只是。”
说着说着,秦政忽然反应过来,转头审视的望向蒋婉。 “朕记得之前你可不是这般说靖王的?”
之前,秦政在这后宫之中,但凡提起靖王,几乎没人会说他好话,包括这位皇后在内。 秦洛打了胜仗,大家就说那是仰赖陛下天威,贪天功为己功。秦洛逢十逢五都来宫门前叩拜问安,大家就会说他表面恭顺,其实叵测,为的不过在百官那里给自己挣得一个孝顺的名声。 不过秦政也愿意信这话,信孽子就是这么一个人。 可如今,皇后话风变的,一时就引起了秦政的警惕。 “原是陛下说的。你只要一提起靖王,那次不是一口一个孽子?如此情境之下,臣妾如何说他的好,而逆了圣心?妾还怕陛下恼了,把人家打入冷宫呢。”
一边辩白,蒋婉一边就嘤嘤的哭泣起来,那一副娇柔的模样,真象是怕失了帝王的圣心宠爱一般。 “罢了,罢了,想不到皇后竟如此小心。朕又如何舍得冷落了你?”
这蒋后也不知是如何保养的,这都四十许的人了,可看这容貌,身段竟然还如初出阁时一般。十数年不失圣心,除了心计手段了得之外,这种青春不失的姿色,也是其中重要原因。 秦洛授封亲王的旨意第二天就送到了靖王府。 晋王。 秦洛手里掂着黄缎面的玉轴圣旨,一脸的讥讽之色。 而阶下着的那位前来传旨的大太监,和那些个大内侍卫一个一个一脸懵逼。 他们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眼前这种状况。 别说是设香案跪接圣旨,这位王爷根本连大太监开读圣旨的机会都没给,就那么一身家居常服,翘着个二郎腿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旁边还摆着一方高脚茶几,一杯清茶一本书,外加一盘点心。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这会子终于开了天,坐在这太阳底下,总能让秋雨后那一身冷寒衣有所消减。这位爷,那该是在读着什么画本消磨时间呢吧。 只听那位大太监口中刚刚喊叫出一个“圣旨到。”
至于后半句,“靖王秦洛跪下接旨。”
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秦洛便将手一招,大太监手里捧着的那卷圣旨就飞到了他的手上。
“上面都说了什么?”当时秦洛这一句话问出口时,那个大太监竟是呆立了良久都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旁边的一个侍卫领队悄悄在后面推了他一把,才叫他警醒过来。 要大声斥责他大胆吗?这个念头刚在脑子里生出来就被这位大太监死死按住。 实在是不敢了啊。他是在秦政身边贴向服侍的,昨个那个传旨太监被打断了腿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更清楚陛下在听了那太监传回靖王意思后是何等的慌张。 以前他们这些人敢扯着皇帝的虎皮下这位王爷的面子,可如今,除非是他不想活了。 “是,是敕封王爷为晋亲王的诏书。”
陪着笑刚回完这句话,猛不丁看着王爷那一双眼睛眯了起来,大太监立时被吓的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这一跪,后面那些个捧着册宝的太监,侍卫哪里还敢站着,一时噗通噗通跪了一地。 “亲王?拿这狗屁玩意糊弄鬼哪?”
秦洛冷笑着那手中那卷圣指扔了出去,打在了传旨太监身上。 如此以来,这些个太监,侍卫被吓的一个个连忙将脑袋磕在了地上。 “回去吧,就说这旨我不接。”
抗旨不接。没人敢说屁话,劝一句都不敢。这一众人跪爬着退出了靖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