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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肯接旨,是对这晋王爵位不满?是想要得太子之位吗?”
午饭之时,徐燕小心侍候,一边替秦洛布菜添酒,一边试探着问道。 这两日相处下来,秦洛对她的态度倒是让她的心安定了不少。 “坐下自用吧,我长着手呢,又不是勾不到。”
秦洛笑着拿筷子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坐位吩咐道。 徐燕只要笑笑坐下。就听秦洛继续说道。 “什么亲王,太子的,那位置我根本就不在乎。空有个爵位在身,手上没点实权,屁用不顶。”
徐燕怎么说也是极有教养的大家闺秀,平时哪听过这般粗鄙言语,一时不由红了脸。 原本就是极出色的女子,这女儿羞态一入了眼,秦洛心中竟自不由一荡。 “只是不管是陛下,还是朝中百官,无人不忌惮着王爷。若是以前,王爷表现恭顺,他们不信你有二心,或者还能给您实权。可是如今,他们怕是再不敢将实权交到您的手里了。”
秦洛的神色变化补细心的徐燕给捕捉到了。她先是心中一喜,继尔就是一股子苦意翻涌上来,暗自里一声叹息。 这世上可还有她再回头的机会吗? “不肯,是事情没把他们逼到那分上,若为形势所迫,哪怕明知那会是一杯毒酒,那些人也是会硬着头皮喝下去的。”
缓缓点了点头,徐燕觉得秦洛这话不错。只是转念再想,又有些皱眉。 “只是王爷所说的形势又是什么?”
“形势?前几年,我征西夏,夺了他一之地,迫得元浩迁都庆州。原想着一鼓作气把这根钉子给拔了,只是这内里有人掣肘,而外面吗,铁勒人为救大夏,二十万大军逼近我东北防线,所以事情就给耽搁下来。”
“这些人可真是,拿着大秦的俸禄,作着敌国的细作,还有没有半点良心,懂不懂得大义了?”
内奸永远比外敌更加令人憎恨,也怪不得徐燕一听秦洛征夏,功败垂成,竟然是国内有人掣肘,一时竟会气的俏脸通红。 “大义?!在那些尸位素餐的大人们心里,自身利益,家族利益永远要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们难道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
徐燕惊讶地问。 “刀子不割到自己身上,人是永远不知道痛的。”
秦洛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想再探讨这个关于人性的话题目,于是还前着自己之前的话说道。 “时间紧迫,对于亲得之地的防守,安排上或有不周之处,若再加上在我出事之后,驻夏部队必然会被调整,那些得力的干将一个不剩下的被从前线调离。”
“如此以来,元浩一定会有所行动。夏人有地得,有人和,而我们所有的优势都被浪费掉了。”
徐燕接着秦洛的话问往下说。说着说着,脸色就变的难看起来。她抬头望了秦洛一眼,张了张嘴,心里想说的话却没有说出口。 “拿数万将士的生命作筹码来向那些人施压,这样的事情我做不来。可我也不是神仙,没法子飞去前线。再说如今,带兵的将领都被换了,我手无虎符,便是此时身在前方,又凭什么去调动大军,让那些将军们听我差遣?”
“王爷是说,那处战事已起?”
“昨日我醒来时就已经收到消息,元浩断了延州我方大军后路,三万多人,这一次怕是没多少能从前线活着回来了。”
“可是王爷。”
徐燕脱口而出,却只叫了声王爷,下面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秦洛笑了笑,明白她要说什么。他是想说,为什么自己不去请旨出兵,即使救不了那三万将士,也该能在元浩吞了三万秦军之后,能将他挡在国门之外。 “我去告诉他们,元浩已经将咱们那三万大军包了饺子,你以为陛下和朝中那些大臣会信?他们只会以为这是我想要夺取兵权而玩的手段。”
“若元浩率得胜之师南下,京城岂不危险?”
徐燕很是着急。 “官面的消息怕是明日就会传递回来。其实朝廷还有时间准备,只看那些人怎么算计了。”
算计,考虑的还会是利益。能不能以最快的速度下定决心,而定下的决心又是什么,实难预料。 “至于这第二点形势。自天统六年起大秦各地天灾频仍,南涝北旱连年不绝,可咱们这个朝廷呢,赈灾不力倒也罢了,更是以向铁勒输入岁币为由,年年加税。老百姓活不下去就会造反。现在的形势就只差一个人站起来振臂高呼了。”
“王爷说,这天下就要乱了吗?”
徐燕一脸不信地望向秦洛。 “形势只怕已经无法逆转。”
“是,不错,一旦西夏入寇,朝廷出兵又要加赋,百姓不反才怪。难道,难道就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徐燕此时仿佛已经看到秦国大地战火连天了。 “办法,哼,办法?办法倒也不是没有。”
“嗯?”
“这西京城里,除了我们家,无论公爵,候爵,还是王爵人家,随便拎出一两个来抄家,出兵的费用尽够了。”
秦洛淡淡地道。只是他这淡淡的一句话说出来,徐燕心里感觉到的却是腥风血雨。 “这,这也太,太......” 太残酷,太残忍,太残暴,这些词语都无法说得出口,可她分明就是这么个意思。 抄家,不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而已,这里面将要填进去的可是成千上百人的性命啊。 “只是若这北寇入城,或者反贼劫掠,这些人家是能保财?还是能保命呢?”
秦洛笑着问道。 “不是,不是还有王爷你,你吗?”
“我?!”
秦洛冷笑。 “他们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还要我去护着他们?”
“可是百姓,百姓无辜,王爷如何忍心看着百姓受苦,受罪?”
“你每次出门,都不用府中王妃车架,为何?”
秦洛笑着问道。 “我。”
徐燕一时语塞。 是,他出门,从来不用有着明显靖王府标识的车架。原因很简单,因为怕被人扔臭鸡蛋,烂菜叶子。 朝中那些大臣很成功的将加赋,加锐的罪名坐实在了秦洛头上。 “天下贪官恶吏尽多,可是他们出行,谁曾有过被百姓丢菜叶子,臭鸡蛋的遭遇?为什么?不敢,因为那些个贪官恶官真的会下狠手。你敢扔他一颗臭鸡蛋,他就敢灭你满门。”
秦洛在笑,笑容有些苦。心中亦有些为这身体的原主感到不值。 “可是他们为什么敢这样对我?!”
“因为,因为王爷从来不残虐百姓,所以他们有恃无恐。”
徐燕忽然发觉,原来善良最易受人欺侮。好心很难能得好报。 消息果如秦洛所料的那样,在第二日辰时传回了京城。 西夏军兵围延州城,同时以偏师袭夺取横山诸处要塞,成功截断了秦国援兵通道。 三万多延州驻军已经无幸理,唯一还不确定的是,这一城将士能将西夏大军拖在延州城下几天。 如今,西京城中,可用之兵也就只三万禁军了,以及京城西郊关山大营的三万二千左卫军了。 早朝罢了,朝中几位重臣,和几位将军被急召进宫议事。 整整一天,到了晚上,宫里忽然就传出来一个让人惊诧莫名的消息,皇帝陛下要巡幸运东都,三万禁军护卫,京城一切事务全部交由晋王秦洛处理。 “神来之笔。”
手里捧着有几个大太监送过来的诏书,以及左卫军的调兵虎符,秦洛差一点没反应过来。 而就在秦洛收到诏书之时,秦政的车架已经在大军的护卫之下出了东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