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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罴在哈达马建制药厂已经有些年了,采挖麻黄草的事是交给吴老四的,熊罴越来越觉得这个当地人并不可靠,贪图吃喝嫖赌,还染上了毒瘾,好在吴老四并没有接近核心秘密。能罴又找了李旺财,他又觉得李旺财太贪,特别是出了牡丹那件事,差点翻了船。熊罴一时觉得无人可用,这才想起了同乡的钱凯来。
吴老四肯定不愿意被卸磨杀驴。 那天,马兰花向吴老四借钱,吴老四本来是想借此就把马佳佳给收了,哪想到李旺财从中插一杠子,让他没有得手,还说不让他再打马兰花的主意。吴老四并不知道,李旺财正在把马兰花介绍给熊罴熊老板当外室。那天吴老四喝了很多酒,把马兰花的欠条送回家的时候,正碰上窦砥柱在小凤仙的屋子里。 吴老四和窦砥柱关系太过复杂,吴老四对窦砥柱有伤父之仇,窦砥柱对吴老四有夺妻之恨,又似乎有某种平衡,两人纠结在一起,谁也不想把谁咋样。 那晚两人吵了几句,然后就是喝酒,酒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遮羞,一醉遮千羞。吴老四醉了,他知道自己被窦砥柱弄到商店柜台后面的行军床上了,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他醒来的时候,就被关在一间地下室里,吴老四并不知道是什么人把他关在了什么地方,来“侍候”他的都是蒙面的黑衣人,问他一个本子,还有地图的事,吴老四说死也没有这个事儿。后来就没有人再问他什么,每日吃喝也还可以,再后来,吴老四快崩溃了,他说只要放他出去,他才交出那个本子,图就画在本子上。 吴老四被蒙了眼睛送出来,他自己摘下眼罩时,就站在杨花镇的街上,已经半夜时分。吴老四去了杨花梦,佟懿裯说牡丹早都走了,可能是回老家了。接着就有黑衣人来找吴老四要本子,吴老四说出了藏本子的地方,就在他原来住的那间房挂的一幅画后面,墙上有个方洞,本子就在那里面。 那天晚上,施乃安那里就闹了鬼,鬼拿走了一个本子,吴老四在上面记了采挖麻黄草的一些账目,还有一张麻黄草的分布草图。 这个本子到了钱凯手里,他接管了麻黄草生意。熊罴带话给吴老四,为了表扬他这几年采挖麻黄草的功劳,有意让他来县城接管北极熊夜总会。吴老四对这个花天酒地的营生很喜欢,这比成天钻山沟子,跑沙包子搞麻黄草好得多了。 有一天,钱凯对吴老四说:“吴老板喜欢打猎啊,有个山洞好藏猎物,你不把真东西交给我,恐怕去不了夜总会,又要出去打猎了,交给我吧,从此花天酒地,平安无事。”没有几天,牡丹的尸体被发现了,而且是被毒死的,吴老四和李旺财都被带去公安局,李旺财被捕了,吴老四惶惶不可终日。
今日,吴老四约了钱凯在杨花梦吃饭,把那个本子放在卫生间,本子上有去那个神秘山洞地的图,钱凯在上卫生间的时候取走了本子,两人推杯把盏,相饮甚欢。 吴老四去县城了,他住进了北极熊夜总会。 熊罴熊罴看到丽莎和钱凯在一起的样子,知道她是喜欢上钱凯了,他给梦丽莎五万块,让她离开北极熊夜总会,去钱凯那儿,同居也好,结婚也罢,钱凯要不要她,那得看他们的缘分,此后和熊罴没有关系了。 梦丽莎拿到了五万块的支票,离开了北极熊夜总会,她发誓,一辈子不会再踏进这种地方半步。 梦丽莎去银行办了转账存款的手续,确定钱已经到了自己的新开的账户上,然后就漫无目标地在大街上走,就要离开这里了,到处走一走,看一看。 那个“娜塔莎服装大世界”,是自己十四岁就开始摆地摊,一分一分地赚钱开起来的,后来就开不下去了,就连自己一起,都归了熊罴,没有英雄驱虎豹,哈达马人怕熊罴。熊罴是企业家,上通官府要员,下养地痞流氓。丽莎是幸运的,比那个佳佳幸运得多了。梦丽莎忽然就觉得自己有些亏欠佳佳,这也没有办法,谁让她非要挤进这个所谓的圈子里来,像阿牛一样不好么? 想起了阿牛,梦丽莎走到阿牛的“村里味道卤鸭店”去。 “阿牛,我想让你下午打烊,陪我喝酒。”“好,陪你喝,这个时间也没有生意。你今天怎么闲了,要自个儿来喝酒啊。”
“我不是自个儿喝,我是想要和你一起喝,我离开那个北极熊了,再也不到那样的地方去。我高兴啊,就想找个好朋友,痛痛快快地喝几杯,想来想去,我也没有朋友,就想到你了,你当我的朋友吧。”
阿牛说:“你把我当好朋友,我很高兴,我关门,今天就陪着你喝酒。”
“以后就我们就是朋友了。”
梦丽莎说。
阿牛端上来一个最拿手的,也就是和施乃安老师一起喝牧羊大曲吃的那个“砂锅卤煮风干鸭”,又配了几个清素小菜。拿出一瓶不是牧羊大曲的杨花特曲。 “丽莎,来,先尝尝菜合口味不?不合口味,我给你重做。”梦丽莎夹了一块鸭肉吃了,说:“这是最好吃的。”
阿牛倒上两杯酒,端给丽莎一杯说:“想喝就痛痛快快地喝,我陪你。离开那个地方好,这钱赚多赚少没关系,平安就好,在那个地方,我看进去出来的都没啥正经人,其实我每天都挺替你担心的,这下好了离开那个地方,安分做事,本分做人,来,干杯。”
丽莎的酒咽下去了,泪涌出来了,她说:“谢谢阿牛哥惦记着,我从打十七岁那年,给我妈寄去二万块钱,家里人就再也没有问我过什么,他们觉得我有钱了,一切都好了,我也算是报答了他们的养育之恩了。”
阿牛说:“想开点,一切都别太计较,现在流行那句话叫一切向前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只管跟我说,我没啥本事,干活还行。天黑路远的时候给你壮壮胆也行。”
丽莎说:“阿牛哥,我知道你挺喜欢我的,如果我嫁不出去,你能娶我吗?”
阿牛说:“别说这个,你怎么会嫁不出去呢?过几年,你要是没嫁出去,愿意嫁给我,我娶你。”
“说话算话,拉勾上吊。”
丽莎伸出小拇指,和阿牛拉勾,开心地笑了,她说:“我明天就要到杨花镇去,去找钱凯,这也是我的一个承诺,不能不承诺的承诺。”
阿牛说:“钱凯那人我刚开始看他不像个好人,现在又觉得他不是个坏人,感觉他太深了,让人摸不透,不像施老师那种,什么都不藏着掖着的,我不问你找他干什么,但是你要小心点。”
“不说这些了,喝酒,是刀山火海,我也跳了,总比这个北极熊好。”
两人说着,不觉天晚人醉,阿牛就扶了丽莎到后面自己的床上睡了,自己睡在店里桌子上躺了一宿。 天亮里,阿牛做了早餐,叫醒丽莎。 丽莎拥抱着阿牛说:“阿牛哥,我走了,你也多保重,我给你一万块钱,就算我入股了,要是钱凯不留我,以后没事做了,我就来你店里干。”
说完给了阿牛一张一万元的支票,好像是提前准备好的一样。
阿牛说:“我也正需要钱,这一万块就算你存我这里的,这店什么时候都有你一份,钱你也可以随时拿走。”丽莎吃了早餐,阿牛把她送到车站,通向杨花镇的班车就要开了。 梦丽莎来到杨花镇,住进了杨花梦山庄。她对钱凯说:“熊老板说让我来找你,你留我,我就跟你,你不留我,我就走,随便去哪里,跟他没有关系了。”
钱凯说:“我正想吃‘家乡饭菜餐馆’的红焖羊头羊蹄子了,陪我去吃好吗?”
梦丽莎说:“我听你的。”
钱凯带梦丽莎来到“家乡饭菜餐馆”,两人要了一个包间,酒菜上桌后,钱凯对服务员说:“你忙去吧,不叫,就不用进来了,你懂的。”
服务员点点头走了,在门上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梦丽莎依偎在钱凯身边。 钱凯说:“杨花梦那边到处都有窃听装置,说话不方便。熊罴让你来杨花镇找我,是啥意思,是监视我还是考验我?我嘛,就是一个生意人,我只想赚钱,在生意上,我对熊老板绝对忠诚,但我不想扯到生意以外的事情中去。要是熊老板怀疑我,我的生意就没法儿做了。”
丽莎说:“那我明天就走好了,我真的只想离开熊罴,已经跟熊罴没啥关系了,熊罴这个人还是讲义气的,说话算话,他让我来找你,应该是最后给我找个好依靠的人。我知道我不配你,你不能勉强。”
钱凯说:“不是配不配的事儿,你挺好的,只是这事真的是有点儿为难,熊罴是我的老板,我不留下你就是和他不一心,更是不给他面子。可这对你太不公平,我留下你像是收下一个礼物,没把你当人,我不留下你,又像是我看不上你,还是没把你当人。如果,你能明白我确实是喜欢你,首先是尊重你,那你可以留下,咱们就在一起,要装得像真的一样。”
梦丽莎说:“既然非得要一起,那为什么要装呢,咱们都是成年人,你没娶,我没嫁,孤男寡女的,有什么好装的啊。我虽然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但我是干净的,你不要嫌弃我,为了你的生意,虽然我不知道你做的是什么生意,但我觉得是应该做的生意。啥时候你不想要我了,或者是我不想跟你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绝不缠着你。咱们在一起就来真的,不装,装的总会露马脚。”
钱凯说:“既然不装,那就举办个婚礼,咱们就顺水推舟,让全镇人都知道咱们是夫妻。”
梦丽莎说:“我愿意,我是爱你的,你爱我吗?”
钱凯说:“你也没有给我爱的时间啊,我说我爱或不爱都有点假。”
“但我是真的,我不管你信不信。看菜都凉了,让服务员热一下,咱们多吃点,少喝点儿,今晚是咱们的新婚之夜,不用装,真的,我很想了。”
梦丽莎说着亲了钱凯一口。
熊罴对于钱凯要和梦丽莎结婚很是意外,但一点儿也不吃惊,“想必这俩干柴烈火的,上一次就烧旺了。这梦丽莎执意要离开北极熊夜总会,确实就是为了钱凯。女人嘛,水性杨花,可以理解,这男人好色而不滥,才更让人放心。”钱凯在杨花梦和梦丽莎举办了隆重的婚礼,杨花镇的有脸有面的人物都参加了,熊罴派专人送来了贺礼,还带来了一张任命书——任命钱凯同志为哈达马生物制药股份有限公司住杨花镇采购处主任。 钱凯和梦丽莎在杨花镇举办婚礼的时候,另一个婚礼在哈达马县城最豪华的大酒店——神仙大酒店举行,县府的领导和方方面面的头面人物都来贺喜。这对新人就是二十二岁的张玉芬和七十二岁的柳志承。 这个婚礼轰动了整个哈达马县城,并迅速波及乡镇村庄,人们议论纷纷,有的艳羡,有的愤怒,像是他们家的爷爷娶了谁家的孙女,又像是他们家的孙女嫁给了谁家的爷爷。 有的说:“这是最伟大的纯洁的爱情,他不被年龄地位所束缚。”
有的说:“这完全是钱与色的交易。”
又有的说:“这就乱了辈分。”
…… 柳志承说:“玉芬,你把别人送的礼品和礼金都整理一下,清楚地列个单子,交给厂里的办公室,让他们帮着退回去,退不回的就交到福利院去。世上获取任何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人生最大的悲哀不是他没有获取什么,而是他获取了对他没什么意义的东西。”
玉芬说:“好的,那些东西我们真的不需要,可别人又是付出代价的。”
柳志承问:“玉芬,你现在最需要什么?”
玉芬说:“我最需要的是你健康,朝气蓬勃的。你呢?志承,你需要什么?”
柳志承说:“我需要你快乐,有安全感。”
两人拥抱在一起。 “今晚同床吗?”
“当然同床,这是洞房花烛夜。”
柳志承说:“我们过几天就要回上海了,你要开始一种新的生活,如果你哪天要改变主意了,一定要想好,是你自己想要的,还是别人想要你要的。”
玉芬摇摇头说:“这话太绕,我得好好想想,不一定能想明白。”
其实关于张玉芬和柳志承的婚姻,他们自己也未必想明白了,可是众人却似乎很明白,街谈巷议都是这个话题,有的义愤填膺,有的歌功颂德,以至于相互谩骂,甚至动了拳脚。“村里味道卤鸭店”里就有人喝着酒谈论这事儿打起来,把小店给砸了,阿牛打了110才止住,东西虽然赔了,可是耽误了生意,阿牛无奈,在墙上贴一个对子:“吃肉喝酒,莫谈张柳。”
阿牛想:“还是听了丽莎妹子的话,忘了张玉芬,找个帮手,开个夫妻店吧。”
张玉芬也不是说忘就能忘了的,夫妻店也不是想开就开的,招工人不是找了老婆。但是阿牛现在是必须招一个——最好是两个人,一个厨师,一个服务员。生意渐渐地好起来,吃了阿牛的卤鸭子,回头客很多,阿牛还得回杨花镇去取货,看来他今年腌制的风干鸭子是不够的,以后得卖些卤肉烧鸡之类的。阿牛要回乡,小店只好暂时关门歇业。 阿牛的老爹牛强对阿牛说:“回来吧,好好种地,养些畜禽,娶个媳妇,安安稳稳过日子。城里有啥好的,挨饿的年头‘七级工,八级工,不如社员一沟葱’,我是过来人,知道还是守着土地的日子牢靠。”
阿牛说:“我也没觉得城市有多好,就是不信要进城非得要那个什么城市户口,我就是要他们看看,没有城市户口不比有那玩意儿的人过得差。”
老牛说:“这还是拧在老张家三丫头那块儿了,你怎么比我还犟。这说起老张家,眼看开春了,房顶上雪还没铲呢,房前屋后的雪也没拉走,要是赶上突然热了或者是下雨就糟糕了。你明天先去把他们家的雪清掉,别的事你往后放放。”
“行,明天一早我就开小四轮过去。”
阿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