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告假,王宣在第二天告假。“大人,你是官家的外甥,当然也就是秦王的外甥,这边你肯定见得着。成元荣和王宣这两位大臣……您能进他们的府还是衙门?”
倒不是金市东看不起柳素鳞,毕竟柳素鳞只不过是个八品司直,王宣是宰相,位高权重。而成元荣,是刑部尚书,是三法司之一,而三法司互看不顺眼,朝廷上下都知道。“说不定会被刁难呢。”
花辞镜打量着现在柳素鳞的样子:“你这样子过去,要是被刁难了,恐怕撑不住吧?”
“有本事,就让我死在他们面前。”
柳素鳞虽然一脸病容,眼神却特别坚定:“花辞镜跟我先去拜访王宰相,金市东你在我们之前过去,躲在暗中,看看宰相府,有没有异动。”
“我想跟金市东换!”
花辞镜只能说,跟着柳素鳞去见王宰相一定很无聊,还不如偷偷摸摸进入丞相府,看看有什么秘密。但柳素鳞却道:“金市东做捕快的时间比你长,他偷偷进去不容易被发现。”
这也是,毕竟去郭家的时候,金市东仿佛就是郭府的人,几乎没被发现。这个理由确实让花辞镜无法反驳。王宰相坐镇中书省,处置三省六部的大小事,可谓当朝的股肱之臣。不过这位王宰相上朝时,各路臣公各抒己见,难免常常为了他们的原则,而争得昏天暗地。宰相就更难避免这些争斗,不过王宣却鲜少跟人争得面红耳赤。王宣出任宰相十年,在太平兴国初年的动荡中,曾力挺官家。最终,成了这朝堂上,少见的,十年前就在的老面孔。王宣不爱出风头,但出言必有物,因此不管是朝臣也好,官家也罢,对他都带着敬意。柳素鳞见王宣,自然也必须按照应有的礼数来。花辞镜从柳素鳞的柜子上,按照柳素鳞的说法,拿了一瓶丹药,放置在礼盒中,在礼盒上,又附了拜帖。大宋初立,内忧外患,虽说钱货通行,有了些积蓄,但天子仍然以从简为美。不过,这不代表吝啬。因此还得准备些散钱。每六枚一份用红纸包成一份,叫做喜钱,用于打赏小厮。这六枚铜钱,分别代表“福、禄、寿、喜、聪、勤”六意,不多不少,赏与各路下人,是为讨个彩头。身为客,到了主人家,对下人的礼数恰到好处了,也就少些麻烦。花辞镜拿了红纸,叠成六瓣花形,一片花瓣放一枚铜钱。刚包完,柳素鳞伸手取了一个:“心灵手巧,甚好。”
柳素鳞也会夸人的?花辞镜惊讶地看了柳素鳞。一个念头突然从她脑海闪过,这家伙是故意的吧,金市东那手,怎么可能包出这么好看的喜钱包?“柳素鳞……”花辞镜刚想问,就见柳素鳞已经放下了喜钱:“车已经在外面了,我们走吧。”
若是平日,柳素鳞直接就走着去了,奈何现在的他伤势未愈,还是坐车好一些。毕竟到了王宣的府邸,他还得亲自在门口等。花辞镜将喜钱给了王宣府门口的人,又将备好的见面礼、拜帖交由门人,于是就跟花辞镜在门口等着。门人拿了花辞镜的喜钱,又见花辞镜生得娇俏可人,犹豫片刻,看着脸色并不好的柳素鳞,提醒花辞镜,若是一会儿他拿着东西出来,就请两位下次再来。今天已经有另一位客人在了。“你说是什么客人啊?”
花辞镜好奇地往里张望,柳素鳞道:“毕竟是丞相府,门庭若市,并不奇怪,最好别是三法司的同僚,否则那才是麻烦。”
“柳大人,里面请!”
同传的家丁跑了出来,引着柳素鳞和花辞镜直接进入府中。花辞镜跟在柳素鳞的身后,悄悄打量着王宣的府邸。发现,王宣虽然已经位极人臣,家中却并没有特别之处,珍奇古玩并未看见,倒是府上饲育了很多花卉。这些花卉都是常见之物,但由于打理精细,长得极为精神,开出来的花也格外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