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就要进宫的,他厉震渊又不是那些个封王的皇子们,成亲第二日须得带媳妇儿去拜见亲爹亲娘。“大将军呢?”
孟挽危险眯眼,她合理怀疑茗兰是厉震渊故意放进来的。果然——“大将军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茗兰冷着脸催促,“夫人可得抓紧些。”
“这是给夫人准备的衣裳,夫人洗漱一番换上吧。”
孟挽眼皮子猛地一跳,宫里嬷嬷准备的衣裳,不会穿到半路直接散了,让她当众来个裸奔吧?“你出去等着。”
“奴婢伺候夫人更衣。”
茗兰担心孟挽不穿她们准备的衣裳,并不想出去。孟挽冷笑,“出去!”
“奴婢……”“成。”
孟挽打断茗兰,人往后一躺,“你什么时候出去,本夫人什么时候更衣。”
茗兰呐呐,脸色瞬间就绿了。她倒是想像以前对旁人那般直接上手强制孟挽更衣,可她右手腕这会儿还钻心疼着呢,哪儿敢轻举妄动?思来想去,茗兰也没别的好法子,又怕继续僵持误了主子的事儿,只能咬牙压住心中不甘,转身出去。等人出去关好了门,孟挽方才起身捻起对方准备的衣裳仔细看了看。果不其然在腰,肩颈处发现缝线松动,但凡她行动稍大一些,立马走光。那可是在宫里,到时候会是怎么个后果,她不用想都知道。孟挽毫不犹豫地丢下手中有问题的衣裳,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找到了她昨日陪嫁的几个箱子。破落的孟家给孟挽准备的陪嫁自然不会多好,但几身上得了台面的衣裳,咬咬牙却还是准备得了的。孟挽从中挑了一身合适的换上,便头顶着昨晚包扎的纱布推门出去。“夫人怎么没穿奴婢送来的那身衣裳?!”
茗兰脸色一黑,她担心的问题还是发生了。孟挽皮笑肉不笑觑了觑茗兰,说:“本夫人手劲儿大,拿起来时不小心扯坏了。”
这个不小心,到底是有多不小心,只有孟挽自己清楚。茗兰惊疑不定,这个孟挽该不是早就猜到了衣裳有问题,才故意支开她,好换上自己没问题的衣裳吧?“那夫人这头发得梳梳,否则不合规矩。”
衣裳是没法了,茗兰便将目光放在了孟挽的头发上。凡是宫中宴席,对女子的盘发皆有相应的规定。只要她给孟挽的头发盘成越了规矩的样式,届时她即便不出丑,也没命活着离开皇宫。如此,她也算是完成了主子的交代。孟挽为难地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纱布,“本夫人这头还伤着呢,怕是不好梳。”
“夫人放心,奴婢会小心,动作轻点的。”
茗兰话罢作势就要伸手。孟挽毫不犹豫闪身躲到未曾开口的厉震渊身后,同时飞快戳了戳他紧实的后背,示意他赶紧把人打发掉。看了这么久热闹,厉震渊如果再继续就不礼貌了。“嬷嬷的手不疼了?”
厉震渊瞥了一眼茗兰不自然弯曲的右手。“等嬷嬷用一只手给她梳完头,怕是宫里宴席都该散了吧?”
“大将军的意思是?”
茗兰有些急,这大将军该不会打算就这么着带孟挽进宫吧?厉震渊转手将身后的孟挽牵出,带着她往府外走去,“时间不等人,就这么着吧。”
“大将军!这,夫人这模样进宫着实是不得体啊!”
茗兰反应过来,立刻拔腿追了上去。主子的交代,她一样也没完成,回宫后她可受不起罚啊!厉震渊神色淡淡,“无妨,皇上知晓她脑袋受了伤,不会责怪。”
府外一早停了马车,孟挽迅速在厉震渊的帮助下进去,杜绝茗兰更多的心思。厉震渊转身骑上自己的爱马,打头领着,往宫门去。眼瞅人和马都走远,无可奈何的茗兰也只能气得跺跺脚,上自己带来的马车赶上去。宫中不许骑马,马车不能通行。两人到了宫门前,便只能步行入宫。行进到一半儿,他们来到前朝与后宫之间的分叉口,茗兰脸上挂笑,抬手请孟挽往后宫走。“请大将军自去前朝,夫人随奴婢先去合庆殿。”
这个合庆殿它真的正经吗?她怎么觉得它不该叫合庆,该叫合欢呢?孟挽内心疯狂吐槽,面色却丝毫未变,只拿眼询问地觑着厉震渊。“你先去。”
厉震渊挑眉,眼底意味深长。孟挽一看就知道事儿没完,但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那将军可得尽早来接我,否则……”她若是被逼急,把后宫掀了,那可怪不得她。厉震渊颔首,率先抬脚往前朝去,“放心。”
“大将军对夫人可真好。”
茗兰一脸羡慕。孟挽瞥了一眼茗兰,笑道:“嬷嬷以后也会有的,现在该往哪边走呢?”
“夫人这边随奴婢来。”
茗兰没将孟挽的话当回事儿。宫中像她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基本都没有能被放归,最后不是老死在宫里,就是半道儿惹了贵人被处死。走着走着,孟挽耳畔突然传来一道破空声,她下意识迅速往旁边闪。下一刻,有个人擦着她的肩膀跑过,没能刹住脚,直直冲进了前方不远处的塘子里。“扑通”落水声后就是惊惶地求救声——“救命啊,我不会枭水!”
茗兰脸色一变,不敢置信地瞪眼看向孟挽,“你,你竟敢推郡主下水?!”
“来人啊,快救燕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