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凌月像往常一样，和许氏一同来万福堂吃饭。许氏竟然比她先一步看见了红线。“最近我常常看见树上系红线呢。”

凌月笑了笑，“可能是府里的丫鬟家丁晚上在这谈情说爱，系上忘记取了。”

说着，她取下了树上的红线，将它收到了口袋里，“我给它摘了吧。不然老太太待会儿看见不好。”

郑老太太不喜欢丫鬟和家丁有什么亲密的关系。之前，靖安侯府中有个丫鬟和家丁私通，怀了孩子。那丫鬟禁不住众人流言蜚语，跳河自杀了。那家丁也被执行杖刑，逐出了靖安侯府。自那以后，郑老夫人便下了命令，禁止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但其他人对这些事都看得很开。许氏也觉得，只要两情相悦，那就应当祝福。不过这些话，她们从来不会在郑老太太面前说。许氏见凌月这样做，赞许地笑了笑，又道，“这样看起来，府里不止一对吧。每次系的树都不一样。”

“一对开了头，其他对也就越来越大胆了。”

凌月笑道。许氏也笑了笑。两个人一同进了万福堂。没坐一会儿，丽华便过来了。秦妈妈见到她，正要用目光示意她出去说。谁知道那丽华一下子跪在地上，规规矩矩道，“老夫人，太太，闫姨娘，凌姨娘，秦妈妈，昨日一天，没有任何异常。”

除了秦妈妈，其他人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你回去吧。”

秦妈妈道。“且慢。”

郑老夫人问，“什么异常？”

“夫人没什么异常。她昨天一天没出门呢。”

凌月在心里诧异，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居然派人盯着夫人。那夫人的动向，岂不是随时有暴露的危险？“你让她盯着芸书？”

郑老夫人立刻明白过来，回头看秦妈妈。“不算是盯。只是关注一下。万一有什么事，我们也好及时应对。”

秦妈妈只好道，“老奴没有事先跟老夫人说，是老奴考虑不周了。”

她知道郑老夫人虽然赞同这件事，但是不愿意明面上表达支持，只能揽下过错。“随便吧，随便吧，你们随便折腾吧，就是别在我眼皮子底下整幺蛾子。”

郑老夫人摆摆手，长叹一声气。“明白。”

秦妈妈说着，便赶丽华回去了。闫玉萍不由得在心里嘀咕：派人监视，我怎么没想到呢？凌月在这时佯装漫不经心的模样问道，“她盯着夫人有多久了？”

“没两天。”

秦妈妈道。“夫人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你得嘱咐丽华，做事小心点。”

凌月故作好心，想让秦妈妈以为她和自己也站在一条线上。秦妈妈微笑点头。吃过饭，闫玉萍立刻去找柴房里的丽华。丽华见她，迟疑着行了个礼。“行了行了，不多礼了。以后送给秦妈妈的情报，你给我也送一份。秦妈妈喜欢打听男女之事。我呢，大事小情都想听。你就给我记清楚了，一五一十报给我。有关阿檀的，更是要注意。”

说着，她从随身的钱袋里拿出几块碎银子，塞到丽华手里，“明白没有？”

丽华不由得嘀咕：夫人那么好的人，她们到底想监视出什么？但她不会跟钱过不去。她收下了银两，规规矩矩地应，“好的，闫姨娘。”

这天中午，霍芸书故意在后院晾衣服。凌月随手抱着几匹料子，路过了后院。两个人借机说上了话。“世子跟何府的人有来往吗？”

凌月想了一想，“我没听说过。但我可以去问问。”

顿了顿，凌月又道，“对了小姐，秦妈妈这两天在派人监视你。那些女眷都知道。”

霍芸书错愕，“她派了什么人？”

“丽华。我估计，她就是为了抓你把柄的。你一定要谨慎。”

“我明白。谢谢你。”

霍芸书不敢多谈，马上让她走了。凌月点头，抱着布匹离开了。当晚，世子来了玉镜轩。凌月得空问他，知不知道何府老爷。“何府？”

世子想了一想，茫然地摇摇头，“京中还有这户人家？”

这样看来，世子对何府一无所知，更别提和有什么往来了。闫玉萍和何府有什么关系，估计世子也不知道。凌月随口笑说，“听人聊了两句闲话，说何家以前靠卖盐发家，就好奇问问。”

郑少翎笑了笑，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