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画把信给烧了。
谢华音带着这些日子的功课给她,翻开看的话,上面全都是夏温言的字迹。
“这是夏公子让我带过来给你的,我看了一下,还有很多都是我们现在没学到的功课,夏公子看起来都懂,留在这里的话,也确实是有些屈才了。”谢华音小心翼翼道。
她是怕因为夏温言的离开,慕如画会觉得难过。
“他本身就是京城有名的才子,才学哪怕跟这里的夫子比起来,也不遑多让。”慕如画夸了一句。
所以当初他说自己是为了学识而来,慕如画一个字也不行。
只不过有些话每次给放在了心底。
“分班的考试就要开始了吧?”慕如画问了一句。
她这几天晕头转向的,只怕自己是留下了后遗症,时间都有些弄混了。
“四月三十一直到五月二号,一共三天,据说夫子们还在敲定这一次的试题,时间会有所延后,但是我问了几位夫子,他们都摇头,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黄字班想要跨一级考到地字班是不容易的,书院愿意给这个机会,只是每年就只有两个名额,从未例外过。
过去数十年也只不过寥寥三四人成功过,慕如画这一举动如果成功,名声必定大躁。
“其实黄字班也挺好的,咱们可以一步一步来呀。”谢华音觉得慕如画有些异想天开了,“地字班总共只有二十来个人,每一个可以说都是天才中的天才,便是那个阮姑娘,家里那么豪横,本身也聪明,这考了两年也依旧在黄字班待着呢。”
她觉得慕如画是刚来,不懂这里的情况。
慕如画摇了摇头,“我是必须要考过去的,你也一样,跟我一起考。”
谢华音吓了一跳,立刻摆着手“我不行的,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抱负。”
“总共两个名额,李云瑞聪慧,是必定会占一个的,或许另一个名额不是我,但万一呢?万一我考上了,我不希望和他在同一个班级,所以你跟我一起,就当是帮帮我吧,以你的聪明才智,说不定可以考上呢。”
慕如画带着几分哀求。
她有自己的考量。
一方面确实是想着把李云瑞挤下去,可依照谢华音的实力,希望渺茫。
另一方面,谢华音考个玄字班应该是轻轻松松了,她不能够继续留在黄字班,想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
下午,书院给慕如画好几天的假期,让她好生休养。
慕如画便看着去年书院等级考试的整整四套试题。
“漳州南岭之山,山体藏煤,需挖出供给,请你根据下方的画卷拟一份最合适的挖煤方法……”
慕如画看着试题下面的画,有点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题目出的是奇奇怪怪的,不就是挖煤吗?还得在乎什么手段吗?
不过这也真是难为出卷之人了。
这试题的纸整整有慕如画半个人那么高,这张图占了就有五分之四了。
画上山青水秀,树木郁郁葱葱,悬崖陡峭,溪水山中留。
山脚下还有好几个村庄,里面有的人在耕耘,有的人在织布,有的人在捕鱼,其乐融融。
“漳州地处偏西,地势高,逢春夏多雨水,逢秋冬多干旱,长震,一年大小震动数十次,每每振动之时,山体常断裂……”
“南岭之山,山涧沟壑地处天然,难跨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慕如画瞧着话旁边的注释。
挖煤就挖煤,注释这么多的天气还有大山的情况做什么?
难不成里面还能住着大罗神仙?
“要是能有一份标准答案在旁边就好了。”慕如画看着试题在嘴里念叨着。
她现在是一点方向都没有,本还以为自己也算是天赋极佳的人,现在看起来,就是个废物。
心里装着这件事,慕如画带着试题来到了饭堂,这个时候学子陆陆续续都下课了,慕如画坐在这里等着谢华音,点了一些茶水和点心。
谢华音过来之后给自己灌了半壶茶才松了一口气。
“你都不知道,教史学的夫子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开始抽问我们史书上的内容,我刚好被点到了,站着被问了至少半柱香的时间。”
史学夫子平日里最为严厉,如果答不出来的话,惩罚也是很可怕的。
谢华音这才不敢懈怠过去。
“你有关注过这些年的等级考试吗?可知道成绩出来之后会不会把学子的答案流出来的啊?”慕如画问道。
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自己就去地字班找人买了。
谢华音摇摇头,“答卷会封存好放到藏书阁里的,这些都是有固定的人看着的,不会公开。”
“这样的话,那会不会公开一份标准的答案,否则我们又怎么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慕如画又问。
谢华音再次摇了摇头,“你就不要想了,每年的题目那么难,但凡考过去的,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这中间存在差错,那是因为人家平时表现出来就很厉害。至于试题的答案,也就那些没考过去的会围在一起讨论讨论。”
闻言,慕如画满脸的失落。
之前还信心满满,现如今却没那么有底气了。
“不过你也不用这么妄自菲薄啦,我记得有一年,一个学子资质平平,成绩在班级里面倒数,但是也不知道那一年是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就考上了。”谢华音道。
她这么一说,慕如画顿时来了兴趣。
“怎么回事?你与我详细说说。”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那一年我还没有来到这里呢。”谢华音苦着一张脸。
这个时候看到了自己的朋友,她赶紧把人给拉了过来做到自己的身边。
“谢师兄,你比我来的早,你与我朋友说说那个资质平平还口吃的那个人考上地字班的事情。”
被称作谢师兄的人瞪大了眼睛,“你们该不会不知道这个人的事迹吧?我们学院每年等级考试前后,他都要被拉出来说说呢。”
谢华音和慕如画都摇了摇头,满脸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