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感到心慌所闷,因着赶路没有吃好睡好,又在路上感染了风寒正发着热,此时一急,竟然昏了过去。他受伤过一直身子弱得很,苏二夫人见儿子昏了,心下大急,忙让人去寻郎中,又使了人去找文君。
服用了郎中开的汤药,文枫很快从昏迷中醒来。他微微睁开眼,看到了日夜思念的人,他想抬起手摸摸文君的脸,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文君见他有气无力的样子,脸上高热刚退还是红红的,心中很是心疼。
她用手握住他的手,轻抚他的脸:“好些了吗?”“嗯。”文枫喘着气艰难地答应一声,一双眼睛里满是委屈地盯着文君。文君心想:你还委屈?不是你不能接受我吗?怎么我回了江南,你倒在京里安安稳稳地呆了几个月,往来的书信上连问候她的话也无?但他还病着,也不好太过计较。
想了想,还是要与他说清楚:“我先前说的话都不算数了,你不要多想了,你还是如从前一般,把我当妹子就成。”
“我不想那样!”文枫一听急了,“你当时说的太突然了我没有准备。现在想好了,我不想你当我妹子。”
额,这话如果早几个月说,文君开心得很。不过,她现在只感到无语。“你想通了?”“是的,所以你几个月不回来看我是一直在相看人家?”文枫反过来问她。
“是啊!我一回来,阿娘就安排了门户相当的人家相看,你知道阿娘的性子,我哪里敢违背?你怎么又病了,我算是怕了你了,你快点好起来吧!”文君放开他的手,看看天色,快到晚饭时分了,“我让人来给你梳洗一下,要吃晚饭了。我要走了,外面还有事,阿娘现在不管家了,家里的事都推我身上了,你有事就让人去我那边找我。”
说完转身去叫外面的嬷嬷传人来侍候文枫起身洗漱。却听文枫低声说:“你哪儿都不准去,就在这陪我。”文君转身看他,见他面色阴沉,“是真有事,听得你病了忙赶回来了。家里的事都等着我。”“你若走了,我就不吃药,也不吃饭。”文枫扔出杀手锏,然后一言不发地望定她。“我说你这人为什么老以自己的身体来要挟我?”文君气急,“你吃不吃饭,吃不吃药是人自己的事,与我何干。”从前也是这样,只要一惹到他,他就这样使性子,真当我好拿捏?文君有些气恼。
文枫听她说这话,也不言语,只是闭了双眼。文君忿忿地走到门口,终是心软,这时,小厮端了洗漱之物过来,文君接了洗脸盆,转身来给他洗脸。温热的巾帕拂过脸庞,好闻的气味萦绕鼻尖,文枫知道自己又赢了,他睁开眼偷瞄她,看到文君一脸无奈地让小厮过来服侍他漱口,文枫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一会儿,嬷嬷进来问晚饭进些什么吃食。文君想了想,他这情况也不能吃什么,就让送点清淡小菜,再端点菜粥来。文枫收拾干净了半靠在床头,文君给他吃了几口热茶,这时候,文枫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
厨房送来一罐子菜粥,是专为公子熬的,文枫却不喝,非得让文君喂着吃。文君看看他:这是到江湖上去闯荡了的剑客么?怎么这么会撒娇呢?只得拿了小勺去喂他。
服侍他吃完,文君看看暮色沉沉了,又向文枫说:“哥哥,我真得走了。”文枫看看外头已经黑了,只得放她走。走前,交待了她几遍:“明天你早点过来。”文君心里: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明天要来了?却也不多说,转身离开了。
次日,文君忙着家中杂事,却是忙到了午时已过,她吃完饭,想起了哥哥,还是决定过去看看——哥哥那人,有时候像个小孩子一样,到得他房中,却听侍候的仆从说那人今天一早起来等她,她没有来,他连药都没有吃。
文君恼怒,冲到房里,看文枫脸色潮红,显又在发热了,他歪了脑袋躺在引枕上,双目紧闭。她把心中的怒意压了压,放缓了声调问:“哥哥,你不是小孩子了,我昨天说了家里有事,你自己不会吃药?自己不会吃饭?”文枫睁眼,见文君来了,扯出一个笑容,“我也说过,你不来,我就不吃药也不吃饭。”
算是碰到狠人了,文君心想,这是个祖宗啊!他算准了她心疼他,他有恃无恐。她无语地走过去,轻轻喂他吃药,又让下人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送过来。仆从忙答应着去了。
“阿娘没过来看你?”文君边喂他边问。
“来过了,我说我都吃过了,身体好多了。她今天去大伯母那边了,好像有什么要事要商议。”文枫喝着她喂的药,微笑着答。
“哦,我说呢!”文君说道,怪不得阿娘没有管他。
想清楚了喜欢她,他就不管不顾地黏着她,让她时时在意自己。文君喂他喝完药,握住他的手说:“哥哥,以后都不要这样,身体是你自己的,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照顾好自己。”看她神色严肃,文枫不答。文君用手转过他的脸,让他对着自己,“答应我,以后都不会这样了。”“好!”文枫拗不过她,只得应了。文君见他应了,脸上方才有了笑意。“你也答应我,天天要来看我。”文枫握紧她的手,软若无骨,握在手里绵绵软软的,很是舒服。他拉过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从前,和叶冰儿有婚约,他与好也只是以礼相待,还从没与女子这样亲近过。
文君本就喜欢他,见他这样粘着自己,心里也是蜜一般的甜。她坐到床前,看着他瘦削的脸庞:几个月不见,又瘦下来了。
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手指划过他的唇角,文君轻轻的吻住了他的双唇——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可是,他从前有婚约在身,她不能逾矩。文枫只觉得脸更烫了,不知道是不是又发高热了。又觉到她的舌头缠着他的,他的头又晕了——这该死的风寒。文君因着他病着,亲了亲就分开了。文枫意犹唯尽地看着她,颇为不满。“好了,你乖乖地养病。”文君脸红得也像发了高热。文枫撅起了嘴,面色不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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