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里有祂的痕迹，我才能找到这个投影。下次很可能没有这个机会。”拉克端着天平，表情严肃。

李策轩深吸几口气，用以平复心情。

面对这个天平，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将目光投向拉克。

“如果没有你，我的命运会是怎么样的？”轩哥谨慎的提出疑问。

“你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动交易。祂作为交易发起者可以选择拿走你的一件东西，并给你等价的东西。你的命运则会因此改道。”拉克的回答没有片刻迟疑。

李策轩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又问：“我失去了什么？”

“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东西很重要。”

拉克并不能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祂的存在只是令轩哥多了一些选择余地。

“我有两个疑问。”李策轩皱起眉头，单手托着下巴：“如何确定是否等价？如何确定物品所有权？”

在热切期盼的目光中，拉克又摇头：“我没有那个能力来确定。”

“但是我有一个猜测。”祂提醒轩哥：“虽然这是平衡权柄延伸出的能力，但毕竟由一个生物执掌，充满诸多变数。我猜测物品的价值与所有权，就是由祂来评判的。”

“你终于聪明了一次。”轩哥心里吐槽。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交易是否公平压根不是凡人能左右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出宝贝让那个莫测的混蛋挑选。

那么，李策轩现在有什么好东西吗？

混乱陨铁算一个，囚神玉碎片算一个。但这都是不可能拿出去的！前者在他手中理论上可以发挥十倍乃至百倍的威能，后者则是秦穗玉的栖身之处。

李策轩甚至笃定，如果没有拉克，执掌部分平衡权柄的存在一定会拿走这两者中的一件。

毕竟除此之外，他身上都是废品。

想到这，李策轩用悲剧的眼神望向拉克，惭愧的开口道：“朋友，我一穷二白，不配站在这里。实在不行，我放弃追查这事。”

闻言，拉克似乎愣了片刻，随即微微点头，正欲转身将天平送回虚空。

“那怎么可能呢！”

李策轩大跨步上前，伸手按在天平的一端，斩钉截铁的说道：“就算不管这次的事件，我也要为了自己的过去，与幕后黑手会上一会！”

他不信夜岚的预言会出错，也不愿怀疑。

这是找到过去真相的机会，也许是这辈子唯一的机会！

李策轩注视着虚无，眼神锐利，犹如冷电。

“我不会给你什么物品，但能帮你做一些事情。既然你投影在此，想必也能听到我说的话。若是中意，我们细谈；若是无意，那就一拍两散各自离去。”

不得不佩服轩哥的勇气，面对这样不可揣度的生物，居然还敢尝试空手套白狼。

这次事件的真相是什么？十三年前那场车祸的真相是什么？身而为人无法承受的悲剧是什么？

这三个问题，是目前轩哥心中最大的疑虑。

普普通通的天平毫无动静。

又过去了一分钟，天平依旧安静的被拉克捧在手中。没有传出一道思绪，也没有消失不见。

“你被无视了。”拉克说话很直接。

李策轩满脸黑线，愤愤道：“这投影难道没有一点灵智吗？为什么没有反应？”

“有，这点灵智选择无视你，因为你太弱。”拉克坦率真诚，说出的话却很伤人。

轩哥只能求助拉克，摆出一副笑脸：“你能帮我问问祂是怎么想的吗？”

“这不符合规矩。”可爱的小孩立即拒绝。

这片空间里的氛围顿时变得很寂静尴尬，两个人都站着不动。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祂不认为我有能力帮祂做事？”李策轩沉吟片刻，已然有了打算。

这次拉克没有理解回答，小脸上写满了纠结与为难。

最终祂说：“我不知道。”

轩哥耸耸肩，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容，警示道：“天平给我吧。你躲远点，当心误伤。”

拉克很是疑惑，不过也依言照做。

真理之视开启！

同一时间，李策轩的身体开始溃散。

无数不可理解的真理序列展现在眼前，记录着宇宙中的某项至高权柄。睿智、神秘、永恒。仅仅只是惊鸿一瞥，李策轩便犹如靠近太阳的雪块，烟消云散。

就在他的生命即将被彻底压塌的关头，一道裂缝突兀的显现。

不曾存在，又从未消失。只存此处，又无所不在。

这就是“无存永在境”给拉克的初印象。本能的恐惧驱使祂远远逃离，甚至没有半点功夫关心李策轩。

裂缝仅一指大小。

李策轩立身于无存永在境内，完好无损。真理之视也得到了增幅。他通过裂缝观察天平，随即高声叫道：“衡匀！现在我是否有资格与你一谈？”

如今，轩哥也摸索出部分“无存永在”的套路。

对付太阴掌教时，李策轩第一次勘破其名讳，那也是它唯一一次回应他的请求。那之后，它对他爱理不理，但会被其他高格位异能“激怒”并做出回应。

李策轩就是要让衡匀的真理序列强迫无存永在觉醒。

“如果它没有反应，你这条十三年前侥幸死里逃生的命就要交代了。”

浩瀚庄严的思绪通过裂缝传递到了李策轩脑中。

天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模糊的身影。

远处的拉克猛然呆在原地，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不像是害怕，而是一种源于本能的激动。祂喃喃道：“那不是投影，是真身过来了！真身执掌的那部分平衡权柄……”

较之拉克的失态，李策轩却格外冷静的盯着那身影。

“十三年前的事情果然与你有关。”

衡匀漠然回应道：“那是我所历经的无数交易中很特别的一次。你的存在让那场交易流传万古。”

李策轩没有多问，因为所以的情报都是筹码。

他揉了揉眉心，冷笑道：“那么，我们也来做交易吧。我说出我的问题，你提出你的要求。”

也不待衡匀的回应，李策轩已经说完了那三个疑惑。

“第一个我现在就告诉你。用你们物种的话说，这叫定金。”衡匀答应的很爽快：“剩下两个就要等到你完成我的委托了，那是尾款。”

随着衡匀解释前因后果，李策轩的脸色一变再变。从乌云密布到怒火中烧，再到冷若冰霜，杀机毕露。

“是否能终止？”

轩哥咬牙切齿的问道。

“可以，不过委托的任务会更多。”衡匀思绪平淡。

拳头捏得咯噔响，李策轩的声音仿佛索命阴差：“债多不愁。”

“其实我想拿那个人的命跟你做交易。不过，肮脏的血液不配用作祭品，而我也讨厌做那出格的事情。”

对于凡人的愤怒，衡匀毫无感触。

祂说：“我要你帮我找三样东西。那样的因果，也只有你接得下。”

“你实力通天，看重什么抢来就是。”李策轩长叹一口气：“还是说，你要我去战胜你自己都没有把握战胜的存在？”

“需要你的援助。”衡匀算是承认了，简单交代后，身形淡去。

是需要“无存永在”的援助吧。李策轩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那种层次的交锋中连炮灰都算不上。

随着平衡权柄的刺激消散，无存永在境立即将李策轩排斥出去。

一点情面也不给。

拉克从远处行来，面带惊恐，极具人性化的上下打量轩哥。祂揪住他领子追问：“那是什么？你清楚它的底细吗？我不知道具体，但它真的很可怕啊。”

“不知道。”

李策轩一边敷衍，一边瞪起死鱼眼。

目光慵懒下隐藏着精芒。

就在刚刚，他也在观察拉克。“无存永在”加持下的真理之视能初步解析衡匀，却依旧完全看不穿拉克。

这只能说明——

拉克的格位更高于衡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