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秦月容派来的马车就等候在了陆鞅学社的门前。
方源在与陆鞅拜别之后,登上了马车。
可马车走了一段路,方源却发现这路线似乎并不是去王城的,而是去咸阳郊外。
方源眉头一皱正想发问,可他反过来一想。
莫非这是一起绑架杀人案?
那似乎也还不错嘛!
他怕自己一提问,马夫惊慌之下弃车逃跑,因此就把一肚子话憋在心里,一路上都没敢说半个字儿。
等马车到了地方,方源兴高采烈地下了车。
岂料他下车一看,在郊外等候他的并不是什么刀斧手,而是一众老熟人。
秦王秦月容,秦墨矩子陈怀谷,以及多次公开赞赏过他的许世安许公公,甚至连阳刃也在。
“你们这是?”
秦月容不好意思的向方源一拜:“事发突然,南蛮突然掀起叛乱,我国已无力同时与魏赵两国以及南蛮作战,所以寡人决定向赵国派出使者和谈。
但在国内可堪大用的臣子里,南郑侯出发去蜀地平叛,东陵侯北上戍边,而平阳侯还在去楚国求援的路上。寡人思来想去,能够求助的,也就只有方先生您了。”
许公公双手捧着一份羊皮地图交给方源。
“先生放心。这次出使的任务并不复杂,您只需按照这份地图上的要求,同赵国划定疆界即可。”
方源这两天对秦国与赵国之间的和谈也略有耳闻。
虽说两国都有和谈的意向,可赵国却始终咬着三座城池和二百里土地不放,这也导致了和谈陷入僵局。
而根据张鸿上次出使秦国时的说法,魏赵两国同气连枝,如果赵国不同意和谈,那么魏国肯定也不愿意单独退出和谈,从而背上背叛盟友的骂名。
原本根据王宫内放出的风声和近期动作,方源还以为秦国是准备向楚国求援,再和魏赵两国死磕一阵子。
可现在蜀地南蛮又掀起战火,所以秦国这是准备妥协了?
方源自顾自的猜测着,随即向秦月容保证道:“请大王放心,方源定当竭尽全力,促成两国和谈!”
不就是达成和谈吗?
这点小事儿,还需要割地吗?
魏王我都能说服,还摆不平赵王?
等到了邯郸,我就硬顶着一步也不退。
要是赵王答应,那算他识相。
要是他不答应,就让他一刀把我杀了。
然而,我打到他答应为止。
秦月容可不知道方源的心里有这么多戏。
她原以为方源可能会出于名声方面的考虑拒绝出使,可没想到他竟然答应的如此干脆。
不愧是无双国士!
能为君王分忧,能为国家解难。
这才是真正的君子之风!
方先生比起那群明哲保身的腐儒,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好!事不宜迟,请先生这就出发吧。”
秦月容向侧边挪开一步,露出了藏在身后的墨家新型代步车。
方源看到这款新产品,瞬间脸都绿了。
这东西,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似曾相识。
以前拍戏的时候,这可是他的专属座驾之一。
三蹦子!
春秋战国特别款?
陈怀谷从容上前,为方源介绍道:“我们秦墨学派得知方先生将要出使赵国后,便按照方先生交给我们的图纸,连夜赶制了这辆三轮车。
为了先生能拥有更好的乘车体验,我们还特意在原先三轮车的基础上,多增加了一个副驾驶的座位。同时,为了提升安全性,我们在每个乘员的座位前都多增加了一层防护性的铁皮。”
陈怀谷说着,又从弟子手中接过一柄手弩,将其安在了副驾驶座位前的支架上。
“先生请看!这辆车不仅防护性绝佳,甚至还有自主攻击手段。到时候,阳壮士蹬车,您就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拿着这柄连发手弩,突突突……”
“陈先生,陈先生别说了。画面感太强了。”
方源道:“这个东西的使用方法您就不用教我了,程序我可太熟了。”
“嗯?”陈怀谷疑道:“这款改进型三轮车可是我们秦墨学派首发,您以前是在哪里体验过?”
方源深吸一口气,眨巴着眼睛望向陈怀谷:“陈先生,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
陈怀谷严肃道:“方先生请讲。”
“你们秦墨学派,以后能不能不要总把自己的聪明才智发挥在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
“这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方源心中五味杂陈:“看见这辆三蹦子,就让我想起从前在片场战火纷飞的岁月。”
片场?
战火纷飞?
陈怀谷肃然起敬道:“没想到方先生除了雄辩博学之外,居然还有领兵的才能!”
秦月容心里也是直犯嘀咕。
她让人把方源的过往经历,以及祖宗八代都查了个遍,怎么就没发现方源曾经上过战场呢?
难道我是被手下人蒙骗了?
或者说,是有谁故意隐去了方卿的这段经历?
秦月容开始在心中反推,如果方源在军中上位,哪些人的地位可能会受到威胁。
很快,她便圈定了几个目标,准备等送走了方源之后便回去敲打敲打他们。
方源可不知道他随口的一番话,无意间祸害了好几个倒霉蛋。
他还纠结于秦墨学派的三轮车。
“既然是和谈,我觉得还是慎重些为好。这改进版三轮车虽然新颖,但总归是个新东西。倘若我坐着这东西进入邯郸,让赵王误会我是无礼,进而影响到和谈大局可就不好了。”
方源在别的问题上可以妥协,但唯独在三轮车的问题上态度异常坚决。
秦月容见状,自然也就不再坚持。
“寡人既然决定由先生出使赵国,那么相关事宜便全都托付给先生了。”
方源郑重其事的作揖道:“多谢大王信任。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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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杜平大营。
此时天色渐晚,营地内篝火晃动。
东陵侯坐在大帐内,正伏案研究着秦军的布防情况。
虽然按照他的理解,在实施了韩是的计策后,赵军大概率会放弃攻秦选择和谈。
但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几率,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眼下正是他在秦国声望的最低点,党羽势力也因平阳侯和南郑侯的钳制而大大削弱。
只要他再有一步行差踏错,那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次北上戍边,是他的一次机会,更是一次挑战。
忽然,有人走进大帐,恭恭敬敬的向他奉上了一份书信。
“侯爷,这里有一封魏国发来的书信,说是给您的。”
“给我的?”
东陵侯疑惑的接过书信,目光对上了信封上的四个大字,顿时脸色剧变。
书信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稷下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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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今天加快进度的,但头一直昏昏沉沉的。今天我尽量把第二更写出来,如果出不来,就明天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