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里,阿九忙得脚不离地。
王爷今天身子骨更差了,一连几日不进食,大夫看了都直摇头。
说王爷存了死志。
一个人若是一心想死,恐怕没有人能救他回来。
可是阿九不理解。
以前王爷也受过重伤。
当初在凌霄山上,那道暗箭几乎擦着王爷的心肺而过,送到阮神医跟前的时候,只剩一口气。
就连阮神医都说,要不是王爷自己意志坚定,一心求生,光凭他只怕无法妙手回春。
现在这次摔了腿而已,尚不至于攸关性命。
王爷怎么就不想活了呢?
阿九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可恨当时王爷受伤,他去追凶手了,没想到暗处还有藏匿之人,竟然害得王爷坠崖!
想到这里,阿九更烦躁了。
“太医,你再想想办法呀!我家王爷为大周出生入死,若是就这么没了,对大周百姓来说,那可是天大的损失!”
太医也很无奈。
“实是老朽无能,若真有法子,何至于等到今日呀……还是先前那句话,除非王爷自己想活,否则神仙来了也难救。”
说完这话,太医拎着药箱出门。
阿九还想再求求他,便跟上去,送太医出府。
结果这一路送到门口,太医没求成,倒是让他看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
是之前那三个人!
“哎,你们几个!站住!”
阿九喝止几人,望着他们的腿发愣。
不是被阿嬷打残了么!怎么还能走能跑!
是他眼花了吗?
这些人怎么好的这么快!就像一直健健康康似的!
三人见到阿九,原本是害怕的。
尤其是那天被阿九踹的那个。
但眼下阿九问了,他们也不好隐瞒,只能老老实实开口。
“……是偏院那位娇娇小姐帮我们接上的。”
“娇娇小姐?!”
阿九惊呆了,娇娇小姐医术大有长进了?!
“娇娇小姐治你们花了多久!”
多久……
几人想了一下。
“很快,好像也就几个呼吸之间的样子。”
“对,反正还没反应过来,就接好了!”
阿九:……
所以,娇娇小姐真的可以?
要不,让她也给王爷诊治诊治试试?
罢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这样一想,阿九飞快地冲向阮娇娇所在的偏院。
-
阿九赶到时,只见院里架起火,阿嬷正在烤不知哪里来的烧鸡。
“阿嬷,阿嬷,娇娇小姐呢!”
“啊呀,娇娇呀,她去找王爷了呀。”
阿嬷将烧鸡转了一圈,香料的味道开始在空气中弥散,让人闻着忍不住要流口水。
阿九一听这话,顿时又撒腿往主院跑。
与此同时,主院。
阮娇娇一闻见院子里浓重的药味,就皱紧了眉头。
“药味好重!要熏死人啦!”
“谁给沈鹤行看的病啊,简直是庸医。”
哪有这样用药的!
带着不满,阮娇娇往屋里走去,在门口经过煮药的炉子时,还捏紧了鼻子。
味道太浓啦!要把鼻子都熏坏了!
房间里没有一个人。
除了躺在屏风后床上的沈鹤行。
冷冷清清的样子,怪让人同情。
阮娇娇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闭着双眼,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的男子,顿时眉头拧紧。
“沈鹤行,你怎么长得越来越丑了?”
瘦的跟猴似的!
说着,她伸出软呼呼的小手,搭在沈鹤行的脉搏上。
嘿!
还真是!
半死不活的!很严重哦!
片刻之后,阮娇娇一把掀开沈鹤行的被子,然后去解他腰带,脱他亵裤。
沈鹤行身子太虚弱了。
这几日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可当身上一轻,腰腹一凉,来自男人本能的尊严,让他骤然清醒。
结果一睁眼,就瞧见一个扎着俩歪揪揪辫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正低着头,哼哧哼哧扯他裤子。
沈鹤行:……??!!
“放肆!”
明明是威吓,可沈鹤行实在太弱啦,声音若游丝,专心致志扯他亵裤的阮娇娇压根没听到。
还在继续往下拽!
从未有过的羞愤席卷而来,沈鹤行咬着牙,拔高声音。
“给本王住手!”
“呲啦——”
“王爷!”
沈鹤行的怒喝。
绸缎破裂的声音。
刚进门的阿九的呼喊。
三道声音齐齐响起。
紧跟着,空气陷入死一般的静。
沈鹤行绝望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阮娇娇呆呆看着手里的碎布,目光不自觉的向某处看去……
沈鹤行当即伸手挡住!
——他腿废了,胳膊还没废。
“还看!”
沈鹤行原本苍白的脸,此刻涨的通红,好似能滴出血来。
阮娇娇皱皱眉,实话实说。
“太小了,没看清。”
她只扯掉了一小块布,裂口太小了,所以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但这话落入沈鹤行耳中,却带了另一层含义。
这胆大包天的臭丫头竟然说他……说他……
沈鹤行咬牙切齿瞪过来。
“本王不小!”
说着,沈鹤行冷眼看向阿九。
“阿九!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个无法无天、没羞没臊的野丫头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