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莺回到寝宫,便见少年乖巧地坐在门口。
她眼睛一亮,莞尔上前把他拉起来,一同走进去。
宫女们远远跟在身后,她小声问:“父皇有没有为难你?”
少年垂睫侧脸,目光落在她脸上,用不熟练也不标准的话语回答:“皇上待我友好。”
小姑娘点点头,她这一世的父皇母后都是讲道理的人。
“我方才去成衣司给你也选了几匹布,明日带你去量尺寸。”
安鸷勾起唇:“好。”
这个“好”字依旧不标准,阮莺突然兴起:“安鸷,我教你东方语言呀!”
少年随她应下,小姑娘抬高声音:“什么时辰了?”
听见的宫人们立即回答:“回公主,刚至酉时,该传晚膳了。”
“用膳后便教你。”
晚膳后,阮莺跑进寝宫西侧的书房。
寝宫里她最大,她便没了顾忌,直接抓着少年的手把他带进去,随即关上门。
小富子和小贵子眼观鼻鼻观心,守在距离书房三米远处站岗。
安鸷进书房后便被按在书桌前坐着,像个玩偶一般被随意摆弄,直到见他握好毛笔,坐姿规整,阮莺才笑眯眯地转身走向软榻。
软榻安置在窗边,她走过去弯腰,试着抬了一下。
这点重量对她而言很轻,她可以轻松地把它运到书桌旁。
然而小姑娘尚未直起身,少年的影子便朝她笼罩下来:“公主,我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软榻就被安鸷搬到书桌前和木椅紧靠。
“公主,请坐。”
阮莺有点发呆。
哥哥不愧不是人,力气比前两世都要大诶!
“你会读心术吗~安鸷,你怎么知道我要把软塌搬到那里?”
小姑娘小跑过去,踢了鞋子爬上软榻,以跪坐的姿势面朝少年,戳了戳他白净的脸颊。八壹中文網
在这之前,她去把两个冰桶拖到了软榻边上,手指微凉。
安鸷的耳朵一下子红了,眼神躲闪,绕过了这个问题:“公主,我又不会握毛笔了。”
他看上去是一个极为害羞的纯情少年,动心却不敢表白,阮莺一脸姨母笑。
蝴蝶飞到窗台上,内心鄙夷的同时感到无话可说。
大人对待人设的责任心可比宿主强多了,活该他得到信任!
再待下去就要被动吃狗粮了,七彩蝴蝶扭头飞出书房。
阮莺瞟了一眼窗户,甜甜道:“这样握!我教你吖。”
方才怎么教的,现在也怎么教。
软塌恰好在安鸷的右边,她把毛笔塞进少年手里,再撑着桌面摆弄他的手指,一点点教他该如何握笔。
“好啦,你保持别动。”
小姑娘的视线从他的手上挪开,安鸷收敛目光,微低下头:“公主,我想先学你的名字。”
“好呀。”事关哥哥时,阮莺极有耐心。
她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上,又分解了笔画写一遍讲一遍。
她写的时候,少年用手指在桌面上描。
最后一笔落下后,他已经学会了。
但安鸷还是羞涩道:“我有点笨,没有学会。”
“公主,你可以……握着我的手教我写一遍吗?”
阮莺听得心里痒痒的:“可以是可以,但你要如何道谢呢?”
少年的耳朵更红了,他看眼小姑娘,微微靠近:“用人鱼族的最高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