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沈思墨悄然走进,低声道:“我现在找到了解药,各位服下解药一刻钟后便可逐步恢复灵力。”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多多少少浮现出几分喜色。
只有沈自廉仍旧面色平淡,他几次三番想开口,奈何沈思墨正一一为仙君长老们服下解药,无暇顾及他。
“阿翊,这解药……”沈自廉心中疑虑,解药何其难得,虽然他知道沈思墨的能力,却还是对解药的来源充满疑惑。
“长老服下即可,无需多虑。”片刻他又道:“诸位请放心,身为仙道之人,心必然是正的。”
然而这句话却有些讽刺意味。柳宗主以及他推崇的理念又何尝不是曾经仙道之人引以为傲的呢?
沈昊方才已经放倒了门外护卫,且此刻所有人心思都在阴兵上,自然而然忽略掉了仙君长老们。
忽然一人说:“待我们恢复灵力,是不是可以参战,一同剿灭贼子?”
沈思墨原本想着仙君长老逃脱后赶回沧淼,却没想到还有几个正直之人。沧淼早已不是那个他所信服、依赖的沧淼了。
“不可。”喻夜仙君打断,“我们现在对敌方的兵力和下一步谋划全然不知,若是贸然打上去中了圈套如何是好?沈翊,你可愿与我演一场戏?”
沈思墨抬头注视他,目光深邃。
此刻喻夜仙君正端坐在房中,改变的只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换到了另一个,还多了两个审问的人。
“照你的话说,沈思墨送了药之后所有仙君长老都跑了,但唯独没给你药,还把你交给我们了?”
“嗯。”
“你想没想过沈思墨为什么这么做?”
喻夜面色不变:“大概是因为我平日制衡于他,心怀不满,亦或是我在长老手下做事,逆了他的意。”
“你既然是沈自廉的棋子,干嘛只抓你不把他留下?”
喻夜摇摇头:“那我说不清了,或许是因为元夜考虑到了事中的权衡利弊,长老更重要,即使被扣留仍会有人前仆后继来救他,而我不值一提。”
那人心中一叹,想着高门大户的生活也不过如此,甚至不如普通仙士。
“哦……那你们生活也挺郁闷无趣的。”
“是啊……你是临安人吧。”
那人一拍桌子:“别提这些没用的!”
“我也是,我从小就在沧淼生活。我记得十岁那年十几个说是来自神秘组织的人意图毁灭沧淼,造了一场袭击,沧淼没什么损失,倒是毁了好些民居。”
那人嗤笑:“就是因为你们沧淼败絮其中,才导致越来越多的人愤恨不已,要是你们不生事端,哪里会造成这么多的伤损?”
“不。”喻夜否认,“沧淼必然存在错误,但这样冲动行事绝对不可以。你看过上元节的花灯吗?你记得那次大火之后的上元节吗?”
他愣了半晌,哑然道:“记得。”
“既然见过美好,经历过摧毁美好的黑暗,又为何要自己施加黑暗。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这只是你为存活说的一句无关痛痒的话罢了。”
“之后沧淼会对此做出相关措施,像你这样的人,都不会再因此而误入歧途了!”
那人无言看了他一眼,出去关上了门。
喻夜站起身在房间中踱步,忽而注意到墙上挂着几幅画作,画的是春夏秋冬的浔阳景色,浔阳也很美,不比临安逊色。画上是安居乐业、长治久安。
他突然感觉一阵深深的愧疚,他是沈自廉的得意弟子,一切总是按照沈自廉的安排去行事,甚至内心想法都与沈自廉一般无差,可那真是他的想法吗?
他好像被大雾迷住双眼,只能看见眼前事情,听到耳边话语,以至于未能将眼光放的更长更远。
方才那句话他是真心说的,他认为沧淼有错,但错不至此,可现在想起了所有,才发觉这些所谓的歹徒竟然是正义之士。
可玄瑶宫绝对不是心怀正义,之前这些事情都是沈思墨在着手,他虽然有些了解但并不在意,现在发现玄瑶宫与仙门有勾结才明白。
喻夜深深看了那幅画一眼,快步走到门前,这时才发现门上刻着一行字:仙君若是真有大义,请叩门三声。
他照做后那人推开门,笑道:“我将您视作君子,莫要负我。”
卿黛一路跟着风洛晨,本以为他进了沧淼却不承想借人耳目折返柳家。
被他骗过后,上级知道这件事情怒不可遏,下令卿黛无论如何必须跟紧风洛晨。
于是她又跟着折到柳家。柳家仙府机关暗道甚多,恰如柳宗主的八面玲珑,当然她是熟悉的,可今日却不必往日,四处的路似乎都有细微的变化,因此花费了不少时间。
在机关里绕了许久,又必须隐藏住自己不被发现,不过一会儿就感觉衣服贴在后背上被汗水浸湿了。
其实她的身份很可笑,是玄瑶宫的死士,因为与玄瑶宫结了蛊,所以无论如何都逃不掉。她心累,加之脑中纷乱不堪所以未曾注意到身后有人。正当要起身绕过树丛时却被人一把制服住,那人又快速地用一道符咒定住了她,让她不会发出半点声音和动作。
卿黛眼前一黑,感觉天地旋转过来,想努力挣脱却挣脱不掉。那人将她安置在一个昏黑的封闭空间中。
什么都看不清,感觉神志也在逐渐模糊。那一刻她有个很荒唐的想法,要是这么死了就好了。
然而对方并不是要取她性命。卿黛感觉自己好像慢慢向下沉,最后连知觉也慢慢消失了,而在最后几秒,她用尽全力艰难地抓住对方,也就是这时她才发现,那人的手指纤细,似乎是个女人!
外面响起了阵阵喊杀声,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