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墓地?”
南京在古时又称金陵。
传说在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总是担心有人会来动摇他苦心建立的天下。于是他就找了个道士来算,道士一看说,不得了啊,有一股紫气从东边升起。
在古代紫气就是帝王之气。
秦始皇急忙让道士出个方案,解决这紫气东来的威胁。
道士给出的方法就是在如今南京的这块地方铺设大量的黄金。黄金不朽不腐,定能长长久久的断绝此处的龙脉。
从此这块地就成了黄金的坟墓,也就被称作了金陵。
在秦始皇之后的帝王和名人们也都觉得南京是块风水宝地,纷纷都想要在死后埋葬于此。朱元璋更是和早他一千多年的孙权看上了同一块地方。
“廖仲恺和何香凝的墓。”
“谁?没听过。”
“革命忠烈,一对夫妻。”
“那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死后还葬在一起。”
“应该吧,至少后人觉得他们的感情是好的。”
陈洁边说便朝着墓碑住走去,虽然此刻是白天,但走在墓碑前还是有种奇怪的阴冷感。路上晨练的人三三两两,但走到这里的只剩施杞和陈洁。
施杞望着两边的松柏和面前的宽阔,陈洁说的植物园不会就是这里吧?
只是这太阳再当空照,施杞也不敢在这里择菜啊,这里择好的菜她怎么也不敢吃啊。
所幸在快要走到墓碑前的台阶旁,陈洁向右转弯,抬脚就跳上了一个高台。
“上来跟着。”
能离开墓地当然好,施杞想都没有就跟着。
但陈洁这走的显然不是给人走的路,脚下树枝和枯叶杂乱,身体周遭也不时的出现粗细和长短不同的树枝,路都是没有修过的泥土,或者说,这里根本不是给人走的地方,时高时低,深一脚前一脚的。
施杞就这么跟着走着,她回头看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刚才的墓碑和墓室了,满眼都是枯树枝的丛叠,而在枯树枝的另一边则是栏杆和石柱围起来的一片看着就很野蛮生长的树林。
施杞刚想开口问,就见着陈洁已经如《哈利波特》中会魔法的人一般消失了。
施杞快走几步到陈洁消失的栏杆处,那里的栏杆变形成了一个圆圈的模样,施杞的脑海里瞬间出现绿巨人浩克两手扒着两边栏杆导致它们变形的场景。
陈洁就是从这个圆圈里消失的,她正在树林里冲施杞招手。
“什么人这么大力气啊,这个都能掰的动?”施杞扶着变形的铁杆边缘走进圆圈的另一边。
“当然不是人力,估计是什么工具吧。”
“为什么要弄开啊?这里是哪里啊?”
施杞仿佛置身在动画片中看过的丛林,而她就是其中探险的医院。高耸而粗壮的树桩下枯枝和树叶更多,施杞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这还不同于刚刚的路,这里应该是野蛮生长的区域,没有人来打扫,施杞都看不见脚下树叶之下的是什么。
只觉得有时候松软,有时候黏腻,有时候又平整。
她的耳边传来鸟的叫声,还有其它分辨不出的动物声音,施杞抓着塑料袋跟着陈洁走的更快了。
“快到了,这里就是植物园了。”
陈洁指着前方的空缺,空缺前的地面是黑色规整的柏油马路,这就是中山植物园了。施杞第一次来,树叶和泥土的味道混着着在周围晃荡。阳光恰到好处地从高出洒落。
“我们为什么不从正门走啊。”
“没开门呢。”
“没开门?”
施杞已经看见了三三两两的人在前边走着。
“他们也是这么进来的。”
“这里好大啊。”
施杞跟着陈洁向前走,她每走一步都处于失去方位的状态。这里四面八方都是望不到头的模样,她就像早起的小鸟,在林中雀跃着起舞。
在南通上中学时,学校组织去过狼山风景区的南通植物园,她那时就觉得挺大的,走了一天回家直接躺着根本做不了作业。
可她手机一搜才知道,南通的植物园一百二十五公顷,眼前南京得到这个中山植物园却有一千八百六十平方公顷,足足大了十倍还多。
“当然,这是中国第一个国立的植物园。”
施杞深呼吸一口气,是清晨的空气,她有点舍不得南京了,这些地方她都是第一次来,不知道顾唯来过没有。但下回来,她得从正门进来,她得花钱。
这么好的地方得花很多钱才能维护和保持着吧。
施杞跟着陈洁穿过树林绕过小桥,前方阳光照射下最温暖之处人头攒动,施杞粗略一眼,大约有五六个人了。
都是老人。
“就在这里择菜。
陈洁就朝着这几个人的方向走去。
“你们看谁来了?”
“这不是小陈吗?”
“好久没看到你了,我们还以为你搬家了呢。”
“没有,还住后宰门呢,这是我室友,她叫施杞。”
“施?小施啊。也是漂亮姑娘啊,哪里人啊?有男朋友了吗?今年多大了啊?”
一时间老人们都朝着施杞和陈洁簇拥而来,他们的脸上带着兴奋和新奇,上下打量着施杞,就像是在看什么新玩具似的。
施杞也被老人们簇拥着在一个凳子上做了下来,凳子是尼龙布的折叠凳,在她对面的陈洁坐着的则是个木头的小方凳。陈洁将买来的菜在两人直接放着,伸手就要拿施杞手里的豆浆和面包。
“今天芦蒿多少钱斤啊?”一旁的老人指着两人面前的菜问道。
“六块。”
“八块啊?还是贵了,菜越来越贵了哦。”
“应该是过年的关系,过段时间就好了。”
“这都出年了啊,也没看降价嘛。”
老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起劲。施杞不太好意思坐着,想站起来把位子让给老年人,毕竟这都是他们带来的凳子啊。可抬头时却发现,老人们似乎没有坐着的想法。
他们正各有各的忙碌。
阳光洒在这片土地上,地上的鸢尾花刚刚冒出红色的花蕊,青绿的草地被人反复踩踏仍是顽强而茂盛。施杞和陈洁坐着凳子旁是一颗粗壮的大树。
不知道它活了多少年纪,它此刻也是光秃秃的凋零了叶子。正被老人们当作健身的工具,有的用它压腿,有的用它吊树,好不热闹,好不忙碌。
施杞觉得,老人才不是黄昏和夕阳,他们的潜力和活力往往是年轻人都望尘莫及的状态。
老人也是朝阳,周而复始的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