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于骨架的东西?
说实话,我无法想象那是什么东西。
“那就是什么?”
判爷凑过来,对于人体,他真是一窍不通。
“她吃了骨头没有消化?”
我好像问他,你的骨头能吃到小肚子上去吗?
还有,你家吃骨头还整一个吞的?
老鬼摇头。
“她应该怀孕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盯着我,难道她怀孕了跟我有关系吗?
我最讨厌这种三人成虎的事情,搞得我现在都开始怀疑我自己了。
“怀孕,你确定?”
判爷终于正经起来,一脸怀疑的看着我们两个。
“根据我多年临床经验,应该错不了。”
老鬼的临床经验,不是我不想相信,我只是想说,大兄弟,你真的没上过临床,你上的可都是验尸台。
不过,回想起她出事的前几天,她陪着阿勇回警局报道时的衣着打扮,大码宽松的连衣裙,平底鞋,走路的时候小腹还微微的仰着,笑得很开心,眼角眉梢都是幸福之意,还真是一副怀孕的样子。
一个双目突然失明之人,忽然变得这么高兴,我应该觉得很奇怪的,只可惜我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剖开她?”
判爷眼神有些闪烁,显然,他并不太喜欢自己这个提议。
“不能剖,一剖就穿帮了,至少,在我们申请下来之前,都不能动她。”
我不是怕死,只是,这样不合乎法律程序,藐视法律得来的证据,即便指向性明确,它也是不具有法律效力的,我们不能作茧自缚。
“这、这个是什么?”
判爷忽然将头埋在一边,手指指着什么。
我跟老鬼闻言,对视一眼,也走过去,只见她右侧腰部后方有一个洞,大小如小指,切口很平整,皮肉都没有外翻跟愈合的痕迹,并不见出血渗血等情况,应该是死后才弄上去的。
“你不是说,没有尸检过吗?”
我问老鬼,老鬼也是一脸懵逼。
“或许不是尸检开的呢?至少我不清楚,尸检为什么要在这里开个洞?”
那就是死后别人开的了,那开来干什么呢?
观光吗?
而且,她总不能自己还魂回来开吧?
判爷却不理会我们的讨论,直接上手,闭着一边眼睛,另一个眼睛凑上去,估计是想看看这里能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干什么呢?”
老鬼嫌弃一句。他却大义凌然的一句。
“以管窥豹……懂不懂?一群没文化的。”
好吧好吧,你有文化,那先插条管子好吗?人家腹腔镜阑尾切除术,好歹还有个腹腔镜不是?到你这就成了肉眼扫描仪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激光眼啊。
我们还在相互埋汰,忽然,走廊上传来“踢踏……踢踏……踢踏……”的均匀而微弱的脚步声。微弱得,好像用脚尖在走路,又好像衣带扫过地面的声音,若不是走廊实在太安静,我们可能都注意不到。
那声音很飘渺,一会好像从前面传来的,一会,又好像就在我们身后。
忽然,“嗞”的一声响起,我头皮一下炸了,好像陈年失修的灯光一下灭掉,然后“吧唧吧唧”的又重新点亮。
这种乍然响起,又瞬间消失的声音,每响一下,我的心都“嗙咚嗙咚”的跟着一下提起来。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真是让人捉狂。
“是不是,走廊的灯坏了?”
老鬼“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原来他也有怕的时候。
可是,我想说的是,走廊有灯吗?
“阎王,你怕吗?”
判爷忽然凑到我身边,偷偷的拉着我胳膊。我瞟了他一眼,只觉得四周阴凄凄的,一阵阵冷风夹着湿气从我后脖子钻进来,就好像,有人在你脖子上哈气一样,可是,我一回头,迎面对上的却是肖骁那空荡荡的眼眶。
静谧而幽深,空洞之中,却像有一股吸力,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招呼,缓缓的,朝着我招手……
“阎王,你来啊……你来啊……阎王……”
我一个机灵,赶紧一甩脑袋,转过头,不敢再看。
“如果我说我有点怕,你会不会笑我怂逼?”
判爷盯着我,摇头道。
“不会,因为,我可能比你还多一点……所以,我是怂逼的二大爷……”
果然,判爷永远正经不过三秒。
“老鬼,你说这个世界有鬼吗?”
判爷消遣完我,又将目的转移到老鬼身上,老鬼盯着他,很坚定的摇头,道。
“没有!”
判爷听到老鬼的回答,一下就放松了,整个人都自在起来,还咧咧的一句。
“没有那你怕什么?”
“人,有时候比鬼更可怕。”
这句话飘进我耳朵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盯着他,这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踢踏……踢踏……”
这次声音重了些,方位也清晰了,只是。
我怎么感觉,它好像就在我身后啊!
“咕咚”不知道是谁在咽口水。我只觉身后凉风阵阵,“滴答”一声,脖子一痒,冰冷湿润的感觉,然后,顺着我的脊柱,“嘶……”的往下流,我浑身肌肉都在不住的朝脊柱方向收缩,同时“唰”的一声,身上每一个毛孔都竖立起来,一种要炸毛的感觉。
“听到没有,六点钟方向……”
判爷忽然一句。
六点钟方向,那岂不就是……
我后背?
“咕咚”
这次的口水,是我咽的。
判爷盯着我,眼珠一抽一抽的往后背滚过去,我有点紧张,掌心都出汗了,但是,还是乖乖的眨眼。
我看到判爷的手,悄然的摸到后腰,我的手也悄悄的伸进口袋。
忽然,“噌”的一下,判爷“哗”一声站起来,我一闭眼,脚下一发力,一下站起来,同时腰一扭,“唰”一声转过去。
“啪嗒”一声打开手电,然而,空空如也!
我“呼”的一声松了口气,特么的,自己吓自己。
“判……”
我正想说话,判爷忽然手指忽然一下压住自己的嘴巴,给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踢踏……踢踏……踢~踏……”
声音再次出现,这次,就在我耳边……
不行了,我脚软了!
“一……”
判爷忽然冲我们伸出一根手指,我知道,这是预备、跑的意思……
好吧,跑就跑吧,玩不过,我们跑还不行吗?
所以,我跟老鬼都暗戳戳的前倾了身体,专心致志的等待着判爷的二,然后准备一个箭步冲出去。
“三……”
忽然,暴喝声起,身边一阵劲风刮过,眼角闪过一道黑影,身边早已空了。
我去你大爷……
“判爷,你大爷,二呢?”
我唾骂一声,一把拉住老鬼的手,一个箭步就跟上前面的判爷。
这老鬼的手怎么这么冷啊?死人摸多了吧?
判爷老远回了我一句。
“你们两个加起来都是二的平方了,要那么多二,煮着吃啊?”
煮你妹啊,我回去把你煮了吃……
走廊黑不溜秋的,我东撞一下,西撞一下,险些没把自己给磕死。
可是,我越是跑,心里越虚,总觉得后面有东西一路紧紧的尾随着我,我跑快一步,他跑快一步,我跑慢一步,他还是跑快一步,凉风阵阵,冷风嗖嗖,却又不敢回头看……
好不容易,总算是看到尽头传来的微弱灯光,心里就越加着急,恨不得一步就踏过去。
“阎王,快点……”
等一下,这不是……老鬼的声音?
我忽然不动了,整个人僵在原地,脊梁挺直,一只手冰冷刺骨,早已失去了知觉,另一只,就在库缝上摩擦,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真的有些抖。
“怎么不走了?”
深幽空灵的声音,恍如山谷之回响,好像有人在你耳边嘤嘤细雨,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好熟悉的声音。
会说话,那就是人了。
我顿时胆子就肥了,特么的,装神弄鬼!
我直接一个转身,前臂一折,一横肘就甩了过去。
老子磕不死你,小样的。
然而,我肘子出去,“唰”的一下,扑了一个空,然后身体一下失去重心,站立不稳,“晃荡”一下,整个倒了下去,还是脸朝地那种。
可是,手上却还是那股冰冰凉凉的感觉,我捉着他的手,一直没放过,那他按理说,是应该在我旁边的,可是,为什么我碰不到他?
寒毛直立的感觉……
“站稳了,摔伤脸就不帅了……”
他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不过这次不是在右边,而是左边。
肩膀一阵冰凉传来,寒意钻心,却是站立住了。
我趁机一个后摆腿,老子就不信踢不到你。
然而,事实却是,我一脚踏空,“吧唧”一下倒在地上。
手上的凉意一退,周围冷冰冰的气压顿时消散不见了。
“阎王,我操你大爷的,你一个人在这里瞎折腾什么啊?脑子进蛔虫了?”
判爷他们忽然跑回来,一人一边拉着我的手就走,也不扶我起来,直接在地上拖着。
“不是,刚刚有人。”
我手忙脚乱的跟他们解释,快去追,还能追得上的。
可是,判爷却一巴掌往我头上掴来,埋汰道。
“有你妹啊,我们只看见你一个人在玩摔跤,左手摔右手,还有瘾了你,脑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