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有点感叹。”江澈嘴硬地回道。
白浅予唇角微弯，不置可否。
这个女子默默地往花海深处走去，未曾说话，留下的背影余长。
江澈站在原地，注视着那道远去的身影，眸光轻微抖了抖。
他不知为什么追了上去，又跟在了白浅予身边，相伴走了许久。
那一刻，两个人一齐沐浴在落日余晖中，场面沉默无言，却又好像在说些什么。
白浅予转过头，不解地问：“你怎么还跟着我?不是你的性子。”
少年小声嘀咕：“不是你说跟着你吗？”
白浅予恍然大悟的点头，说道：“是我疏忽了，与你无关。”
“在这走一走，心情确实好了许多，好像什么都不用想了。”白浅予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玉手掐诀拂去沾染的落叶，轻轻坐下。
一棵树下，女子膝盖顶起，用双手环着膝盖，拢得极紧。
白浅予的脸颊都要贴到膝盖上了，微微抿唇。
这个女子所着的裙服虽长，却还是露出了雪白的足踝，宛若上好的白玉绘制，极瘦的脚踝布着几条细小的青筋，两相对比非常明显。
白浅予察觉到他的视线，倔强地扬起头，露出如同天鹅般优美的脖颈，哪怕此刻坐着也掩不住这个女子的满身骄傲，那种气质仿若已经刻进了白浅予的骨头，敲不碎的。
天边的夕阳透过枝叶间的缝，余光照到这两个人身上，为人披上了一层光膜，又有点点光圈点缀。
白浅予的脸颊微微泛红，带着粉意。那青丝用一根步摇穿过束好，青丝如瀑般尽情飘洒，做工精细的月华裙非常合身，掩不下白浅予傲人的身躯体格。
他很快就转过了头，不再去看白浅予。
他心里清楚的很，这种行为是不礼貌的，说是欣赏的话有点虚伪，说是视淫又全然没有。
还是不看的好，这样一点事儿都没了。
江澈看着白浅予时，脑海中想起了沐厌离。
晨光、夕阳、月辉……
各种各样自然景观下的沐厌离他都见过，无一例外都是惊心动魄的。
他不由得想到，这些皮相极好的女子不论在什么时候都好看吗？或者说自然万物只能沦为她们的缀物。
堪称上苍恩赐的容颜，造物主的杰出之作。
江澈垂下脑袋，却不知道手该怎么放才合适，最后只能选择到树的另一头站着，整个背部都贴到树上，微微扬起脑袋。
不看就没什么感觉了，一切都好。
“对不对，没有白色的好看?”白浅予的话，令得少年分不清是玩笑，还是真话。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回去吧，沉鱼落雁想必已备好招待之物。”
“好。”
白浅予走在前头。
江澈看着白浅予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怪，只要那个女子长的好看，又对他好一些，他就会喜欢她，哪怕不多。
不过，想来人都是如此吧。
一点喜欢应该算好感?少年想起古籍中的注解，暗自思忖。
“沐厌离真是十足的蠢蛋，想要男子不出去偷吃，就多备上几个不一样的，吃到那人吃不下了自然不用担心。”白浅予放慢胶脚步，冷着声音说。
“还治不了那块肉了?”
他的心脏跳的飞快，有些被这个女子的言论唬到了。
江澈知道她是说给自己的，总不能是沐厌离吧?
他想，师尊应该不在这吧?
少年小心地四处张望，没有瞧见那道人影，轻轻呼气。
他怕白浅予的言论被沐厌离听去了。
“这个给你。”白浅予自衣袖中取出一块翡翠玉牌，递给了身后的少年。
江澈看着躺在白浅予手心的翡翠玉牌，顺手接过，没有开口问话。
“以后要来药峰，尽可出示此令，无人会阻你。你可以御剑行空，也可命令旁人载你御剑。”白浅予解释道。
“你师尊的气量不会太小，说不定以后还会长久来往。”
“我的命令，无人可以违背，若有除去便好。”
江澈将翡翠玉牌放入了袖子中，小心藏好。
……
“沉鱼，你说仙尊是不是对他有点意思?”落雁依旧缩在沉鱼的怀中，那双桃花眼含情，有些高兴地问。
沉鱼不高兴地蹙眉，轻抿樱唇，用力地揪了揪妹妹的耳朵。
“叫我姐，没大没小的。”
这次沉鱼的力气使得有点重，令得落雁喉间压不住声音，轻哼一声。
“姐，你怎么能如此对我?”落雁的脑袋依旧靠在沉鱼的怀中，有些委屈的问。
沉鱼知道，落雁不高兴了。
沉鱼的手轻轻抚过落雁的脸，蹲下身子后对视片刻，问道：“你怎么能乱说话，真不怕仙尊惩罚你吗？到时候我又要陪着你受罪了。”
“其实你不必陪我的。”落雁开口说。
“你是我妹妹，你受罚了我自然得跟你一起，不然你没人陪，看着怪可怜的。”沉鱼柔着声音，嘟囔道。
“可是仙尊刚才都说，要把我们给他了。”落雁轻轻摇着脑袋在沉鱼怀里蹭，有些羞怯地说话。
“落雁你真信了?”沉鱼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妹妹太过蠢笨，失去了往日应有的智力。
这个姐姐板着脸转过头去，不去看那个烦人的妹妹。
“你别想太多了，那是沐宫主的弟子，跟仙尊八字打不着一瞥的，想来定是来代替沐宫主商议事情。”沉鱼口中如此说，心头却也跳的厉害。
若是沉鱼转过脸，必会引得落雁惊叹，这个妹妹的眼睛都会睁大几分。
“沉鱼，你的脸怎么也红成这个样子了?”
沉鱼用力地摇摇头，鹅蛋脸上的红泽悄悄爬下脸颊。
落雁还是时不时的往那个地方望去，悄悄地打量观望。
她把沉鱼当做掩体，令得沉鱼不满地嘟囔。
“落雁，干好你的事再来做这些。”
“没救了。”沉鱼看自己的妹妹的行为，感叹道。
说着话的沉鱼，不免受到妹妹的影响，也悄悄地往白浅予的地方望。
少女思春，不知何时起，也不知终于何时。
沉鱼知道，心中的萌芽已经开始生长。
少女抿唇，头越发低垂。
“落雁。”沉鱼小声地叫了一声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