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重生之奉旨为妃 > 第两百三十章:番外:淑妃

第两百三十章:番外:淑妃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陛下怎么会封了一个年未笄礼的少女为贵妃?他,真的是对那曹家庶女动了真心么?”挥退了前来请安的各宫嫔妃,潘淑妃端坐与紫金发明神鸟宝座前,面含忧色的询问徐致。

“奴才不敢隐瞒娘娘,陛下,对这曹家的小姐,似乎确实情有独钟。不过,依奴才看来,她眼下尚未长成人,娘娘您不必如此上心。更何况,陛下心中对曹氏一直颇为忌惮,想来,就算这位小姐进宫,也改变不了什么的。”徐致在心底叹口气,对着失神的潘淑妃如是安慰道。

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带着伤心与深深的痛苦,潘淑妃是深爱着皇帝南宫凌沣的。她的心中,将自己这位高高在上的夫君,当作神明一般来敬仰。

记得那时自己刚进齐王府的时候,年方十八。妙龄姝丽,又加上远方表亲徐致的推荐,在初夜侍寝过后,就封了做齐王府的美人。

当时的齐王在朝中地位非凡,虽然没有得封太子的名分,但手握实权,其实身份早已超越了从前已故的太子南宫凌渊。

侍寝的初夜前,王府中的教引嬷嬷将一本宫册交与自己反复翻看学习。

夜色深沉,星光璀璨时,身穿玄色衣衫的贵胄男子才走进了她的寝宫。潘淑妃,不,那时的潘美人,早已在内侍的指引下,香汤沐浴后,一丝不挂的躺在宽大的床上。

“臣妾惶恐,欣喜不胜,请王爷垂爱!”这是教引嬷嬷的话,教导王府中的姬妾在王爷面前卑微乞怜。

“服侍本王安寝吧!”当时还是齐王的皇帝走进来时面无表情,走到床前对她如是吩咐。

带着战战兢兢的心理,褪下他身上的华服。当强健的肌肉和高大的身躯呈现在她面前时,她感到心底一阵爱慕的欢愉。这是自己的夫君呢,这般风华而又这般的伟岸。

他是天下女子所仰慕的高贵男子啊!自己何其有幸,能够侍奉于床笫之间?

……

但是,如今屈指数来,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五载的夫妻情分,潘淑妃眼睁睁的看着南宫凌沣从齐王登上了皇帝的宝座,她也得封了淑妃这样的高位。

但,很快,皇帝也接连册封了其余的几位妃子,甚至还有两位,是从他母族的家族中选出来的,姿色与样貌都十分寻常,却也得封了德妃与良妃这样的身份,与淑妃几乎是平起平坐。

如今周朝的后宫中没有皇后,这是国中上下都关心的一件事,但皇帝登基之后,只册封了自己的原配发妻邢素兰为元后,对于皇后之位,却有意空悬着,不得不说,这也让许多人心怀向往之余,更生出了无数不该有的心思。

“陛下,为何您从来不曾正视臣妾对您的一片真心?臣妾,也像一个平凡的女子一样,用自己全部的真心来爱着您这位夫君的啊?”咽下苦涩的眼泪,潘淑妃将哀切的心思,于柔肠寸断中百转千回了数千数万次。

徐致稍稍劝慰了淑妃几句,便要躬身告退。他深知皇帝的脾性,既然看上了曹子静,便很难有回旋的余地。况且,诏书都下了,曹贵妃得宠,是早晚的事情。

“等一等,徐致,本宫再问一句。这曹家小姐进了宫,她的品级可是比我还高,贵妃乃是四妃之首,陛下的意思,是要她来执掌后宫?还是?”

徐致叹气,回转身:“这个娘娘无需担心。曹贵妃尚且年少,陛下都说了要留待三年之后再幸。后宫诸事,还是由娘娘你主持大局。”

“哦!这么说,曹……贵妃的寝殿还要由本宫来安排布置?”潘淑妃忽然燃起希望,女子的私心开始流溢于胸。

“不必了,朕已命人将显阳殿修缮,重新更名为湘云殿。子静来了,就住在那里。”不知何时,皇帝南宫凌沣已经悄无声息的大踏步走了进来。

徐致身上一寒,赶紧躬身请安:“奴才给陛下请安!”

“都起来吧!淑妃,宫中的事情,还望你多费心。至于新进的贵妃,她那边,朕自有安排。”

潘淑妃脸上一紧,仿佛被人兜头刮了一巴掌。她身子一抖,赶紧颤声道:“是,臣妾知道了。”

显阳殿!显阳殿是前朝安贵妃的寝殿,从前名为芷兰宫,此宫坐北朝南,占据的是后宫中最佳的风水之位。宫内不但装潢精美奢华,一年四季,阳光都是最早洒进那里的窗棂。寒冷冬日,那里更是宫中最为温暖地气最为充沛的所在。宫殿的后院,还从宫外引入天然温泉,可供帝妃洗浴玩耍,这一点,可是连皇后的凤仪宫也不曾有过的殊荣。

而皇帝登基之后,更对先帝的安贵妃一向十分的敬重。这位贵太妃,虽然没有太后之尊,实际上却是在先帝时期一直主持着六宫大局,可以说,是除了先帝原配曹后之外的另外一位实权在握的皇后。

因着这些缘故,可以说,显阳殿在后宫诸人的心目中,可不是一个华美的宫殿而已,它代表的意义,远远超越了其本身的规模与精致。

潘淑妃低下眼帘,心中一阵盘算。皇帝自登基以后就没有立后的打算,便是朝臣再三上本请奏的时候,他也毅然顶住了巨大的压力,只陆续封了一些嫔妃而已。

而当初那些在潜邸服侍的人之中,天子最高也不过是给了潘氏淑妃的名分。其余的,都是些二品以下的名位。

但现在,他却执意将一个未曾侍寝的少女奉做贵妃。而且,还要赏给她显阳殿这样的宫室!

原来,自己在他的心中,连一个只见了数面的小女孩都不如!

收回期待的心,潘淑妃在彻骨的寒冷与无边的痛楚中,清楚的认识了自己在天子心中真正的位置。

曹子静的生母苏娉是在册封诏书下达的三日后,抵达京城曹府的。

一场大雨,将曹府花园中满园的春花浇的伏到了地上。府中的花匠们都在纷纷收拾着一地残局,青翠的树叶,被无情的扫落于地。

曹子静立在檐下,看着那尚未燃尽生命光彩的红花绿叶,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前一刻还傲然的挺立在枝头,这会就要被花匠们扫去后院沤做花肥了。

苏娉便是在这春雨过后的湿润缠绵中,走下了华丽的马车。连日奔波,未曾疲倦她姣好的容颜,远远看见立于曹府门前的女儿,她不由的惊喜呼唤:“子静!”

曹子静亦笑颜逐开,投进母亲温暖而馨香的怀抱:“娘亲!我好想你!”

那般的小女儿情态,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撒娇撒痴,曹子静原本还只是一个小女孩。

苏娉将女儿搂在怀里,安慰了许久,一抬眼,才看见一身银青色长衫的曹元鸿。那身熟悉的装扮,瞬间勾起她对往事的回忆。

“娉儿……”曹元鸿靠近她们母女,用真诚的眼光对视着自己阔别十几年的情人。苏娉别开眼,久埋于心中的酸楚,化作颗颗泪珠滑下。

“娉儿,我知道,当初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女,但我有我的苦衷。如今,子静要进宫做贵妃了,我们终于可以一家团圆了。你放心,此次回来,我绝不会再叫任何人欺负你!今日开始,你就是这曹府的女主人!”

“来人啊!管家,去召集府中所有下人,集合在正厅,拜见夫人!”曹子静取出手巾,为母亲拭去脸上纵横的泪水。

踏着院中雨水浇过的细瓷地砖,曹子静靠在母亲的怀里,缓缓走进曹府的正厅之中。

这一夜,曹子静倚在母亲的怀里,两人相拥而眠。苏娉隔着寝衣看见曹子静胸前那块玉佩,她颦眉问道:“子静,告诉娘,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曹子静心中一惊,在母亲追问的眼光中低下头来。下午苏娉已经见过薛氏,两人依依闲话了半天,曹子静以为,母亲已经全部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唉!你这孩子,真是好痴的心啊!”苏娉轻轻的抚摸着女儿单薄的身子,以手缓缓拍抚着。那熟悉的感觉,让曹子静感觉自己回到了无忧的童年岁月。

“娘亲!我喜欢霍丛烨哥哥,并不想进宫做陛下的妾妃。”鼓起勇气,曹子静还是缓缓的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可是,子静,你听娘一言。你如今已经是皇上的贵妃,不论你心里怎么想,你都要记着,进宫之后好好保护自己的周全。如果喜欢,那就把他深深埋藏在心底。”

母女之间如此温情的话,将曹子静的鼻子勾的酸楚起来。“可是,娘亲,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个皇帝,他好凶,我好怕他!他看着女儿的样子,就像看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而且他年纪也大到可以做我的爹爹了……”。

带着莫名的惊惧,曹子静紧紧依偎进母亲的怀里。

听母亲这么一说,曹子静顿时一阵茫然“可是,可是这府里的人,都说皇上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而且,他登基即位后,诛杀了那么的旧臣……”

“乖女儿,这里没有别人,这话你说说可以。但是,进了后宫,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可在任何人面前谈论君主的功过是非。你需知,那是帝王权谋,我们都是臣民,你以后的身份还是他的嫔妃,枉议朝政,是会招来大罪的!”

苏娉说的语重心长,她是真心希望女儿能在这杀机重重的后宫中学会保护自己。而得到君王的怜爱,将会是一件很好的保护伞。

曹子静在母亲的嘱咐中沉默的点了点头,她的心中此时堆积了诸多忧虑。母女二人,直到月影西斜时,才吹灯落帐安歇。

春花烂漫的幽兰别院中,曹子静与母亲睡的极为香甜。月光温柔的照拂在这一方简洁雅致的寝室内,一切都显得静谧和美好。

曹子静在梦中,露出了少女稚气而美好的甜甜的笑容。

但与此同时,东院奢华的厢房内,当家夫人霍清韵却在睡梦中皱紧了秀丽的眉头。

冷汗在她额前不断的涌下来,濡湿了她颈下绣着五色鸳鸯的苏绣枕巾。似乎被可怕的梦魇在不断的追赶着,她胸间气息难平的起伏着。

“啊!……不要啊!……不要,不要杀我!”尖锐的呼喊声,划破了静谧夜空。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今夜值夜的是她房里的丫鬟玉兰,睡在隔壁屏风后的小塌上,听到房里的动静,她赶忙翻身披上丫鬟的红色对襟外衣走到床边。

厢房里点着一盏油灯,一室的光影摇曳。细细水晶流苏坠在穿堂而过的紫檀木花罩下,投下或浓或淡的片片阴影。粉色镂空绣花纱帐中,霍清韵的双眼瞪的老大。

玉兰披着外衣,迟疑的走近床边。一双白璧般的玉手,轻轻拢起纱帐,“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霍清韵突然暴跳而起,双手死死的抓住锦被的一角。

玉兰被霍清韵这样一通暴喝,手足无措的呆立在了原处。原先披在身上的桃红色外衣,就势滑落了下去,露出了一身雪白的寝衣。

一阵晚风顺着窗棂的缝隙间吹了进来,屋内原先淡淡流淌着的安神香,此时更是熏的令人昏昏欲睡。

“不,不要啊!”霍清韵眼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女子,在自己面前飘忽不定的游荡着,她的最后一丝理智被彻底攻破了。

缩瑟着躲到锦被之中,任由玉兰如何呼唤,霍清韵也再不抬头应答。她口中只重复着一句话:“不要来找我,不是我做的!不要来找我啊……”。

玉兰没有办法,只有转身去将室内的灯火亮起来,唤来夫人的奶妈康嬷嬷,将情况告诉了她。

“夫人也许是白天思虑过剩,夜晚才会噩梦缠身。你且关紧门窗,记住千万不要往外声张。否则,小心我收拾你这张嘴!”半是陈明利害半是威胁,康嬷嬷手段老到,先把事情捂在了东院里。

这边康嬷嬷和陆氏身边的一众人等竭力按着陆氏的梦魇之症,暗地里请了名医过来瞧病诊脉,又煎药求神的。

却不想,第二日一早府中就已经开始暗暗流传起奇怪的流言来。丫鬟与姨娘之间,在晨起时赶去正房请安的路上,不时挤眉弄眼,窃窃私语。

霍清韵一夜梦魇惊惧,第二日自然没有出来主持每日的晨间训话。康嬷嬷一脸持重,对着府中上下各院申喟道:“夫人为家事操劳,夙兴夜寐,乃至于积劳成疾。今日起,各房无事的话,就安生呆在屋里,有外出者,来老身处请示便是。”

有不服康嬷嬷倚老卖老的姬妾,立即就尖声锐利的笑了起来:“哟,康妈妈,不是我说你,我们这么多位姨奶奶在此,便是夫人病了,这家事也轮不到你来管啊!你这样以老自持,且还将我们这些姨奶奶们看在眼里吗?”

打头阵的便是霍清韵的远房堂姐霍静秀,只见她十指青葱如玉,上面戴了少说也有六个珠光宝气的戒指。说话时兀自搂着自己刚刚周岁的儿子曹成浩,一脸不屑的斜眼看着立在正中太师椅前的小脚老妈子。

原本霍清韵就是继室填房,身份不比原配来的金贵,而康嬷嬷是霍清韵在霍家带来的家养奶妈,与霍夫人感情极好,也深得霍清韵的信任。

她自从进了曹府,便是大半个主人,往日里这些侧室哪个不是看她的脸色献媚,便是老爷曹元鸿,也要给她三分薄面。这十几年来,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她心中一面恨恨的骂到:还是堂姐妹呢,也这样的不顾情面。等夫人好起来了,看怎么收拾你!

脸色一冷,便要搬了霍清韵出来压阵。想不到,不待她开口回击,其他几房被压制已久的姬妾,也纷纷挥动手中丝巾和团扇,开始冷言嘲讽。

“夫人病了,便是身边的奴才也要比我们这些见不得人的主子尊贵,放眼咱们大周国天下,哪里有这样的事情?”打团扇的这位,是三姨娘林丽珠。

“就是,丽珠妹妹说的对,咱们不能让一个老奴来掌家。否则,人家还以为我们堂堂曹府没人了呢!……”。四娘杜兰婷,两眼翻白的看着正厅上首挂着的那副兰蝶图,直白而又尖酸的讽刺康嬷嬷。

“照我说,干脆轮流,一人管上半个月……”一时间正厅内香气弥漫,却也硝烟四起,口水横溅。

“都别争了,治家之主母,我早有分寸。尔等不必再争,争也无用。”下朝归家的曹元鸿,满面喜色的踏进正厅来。他看也不看这些珠围翠绕的姬妾们,对着下人吩咐道:“去请苏夫人,还有贵妃娘娘一起过来。”

下人一愣,低低的说了一声:“要请贵妃娘娘一道来?”说罢,害怕的低下了头。

曹元鸿怔住,半响,才想起曹子静此时的身份,不单是他的女儿,更是皇帝的贵妃了。

按例,便是他见了,也要行君臣之礼在先的。

一摆手,便改口道:‘那就请苏夫人吧!另外,我吩咐的那些摆设,都弄好了吗?”

至此,正式确定了苏娉当家主母的地位。因为曹子静的原因,各房侧室再无不服者。当着曹元鸿的面,个个都低头上前向苏夫人恭敬行过礼,改称“夫人”。

幽居于东院的霍清韵只怕这会还不曾知道,否则又是要气的打抖不可。

幽兰别院修缮一新,各色名贵的花卉,摆满了各个角落。原本简单的壁照上,几个匠人正在努力粉刷着根部的霉点和潮湿。

“快点,快点!把这些瓷器,都小心的放到夫人的屋里。这个美人面琉璃花瓶,是贵妃娘娘房里的梳妆台上的插瓶。还有那些金装的画册,这些可是老爷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名家手笔,小心着点……”。

管家福来,指挥着满园的人丁忙活布置。曹子静原本在屋内看书,这会也不得安静了。八壹中文網

“福来,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这么吵,叫小姐怎么看书?”玉梅因为主子得势,难免有些得意洋洋,朝福来大声问道。

那管家虾米一般躬身一溜烟跑过来:“贵妃娘娘,老爷说您在家里的日子不剩几天了,实在有些舍不得。这不,一大早就命人开始布置一下别院,您老看着可还满意?”

曹子静噗哧一笑:“你才老呢!罢了,罢了,叫他们小点声。吵的我头晕。”

福来赶紧点头如同鸡啄米,媚笑着走了出去。

外面稍稍安静了会,曹子静才歪在美人塌上,将手中那卷书给看完了。眼皮觉得有些困倦,随手将书页合上,兀自躺在塌上睡了过去。

薛氏与苏娉在花厅中喝了茶,一同携着走进了曹子静的房里。见得曹子静歪歪的睡着,白玉般的脸颊压在书页上,两人不由的相视一笑。

轻手给她披上一张锦被,曹子静扑在脸颊上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动了下。安睡的少女肤如凝脂,面如芙蓉,体态娇小玲珑。即便是睡梦中,唇边仍有一丝浅浅的笑意。此刻,她枕书而卧,纤细的手握住一柄细绢小扇,妩媚至及。

薛氏凝望着曹子静的睡颜,悄声道:

“我看子静这孩子,不像是个没福气的。你看她这气韵,这神态……也许多半真的会是人中之凤。进宫,对她来说也许会让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

苏娉一脸慈爱的望着娇美的女儿,她轻轻叹息道:“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呢!只是,我也知道,当今圣上脾气暴虐,据说对付朝臣与皇亲贵戚,都是铁腕皓骨。有不能按其心意行事的,概莫能逃过或死或废的下场……更何况,我自己生的女儿自己最是清楚不过了,子静这孩子不会刻意献媚讨好,也不知道如何婉转承欢。但陛下可是久于沙场的悍将,又久居上位,我真是怕,将来万一若子静一个不慎触怒了龙颜,那可怎么是好啊……”。

苏娉一面说着,一面退出曹子静的寝室。轻轻掩上门,黄色的铜制门环,在她的手下轻轻撞击着花梨木的门框。

曹子静看着窗棂上压的严丝合缝的碧绿绢纱,一阵清风拂面而来,她依靠在塌上,缓缓的闭上眼睛,眼角轻轻的滴下一颗泪珠来。

团聚的时光总是甜蜜而又易逝的,一眨眼,大半个月就过去了,六月初三,就是宫中执事官率领仪仗队前来迎接曹子静进宫的日子。

曹子静一早起来,便按着宫中先前送来的宫装和仪容礼制梳妆了起来。绯红鎏金的华丽宫装,穿在她尚未完全发育完好的身体上,显得有些稍大了些。苏娉临时找来针线,将贴身的几处地方都做了修改。腰身处,更是往里缝了几十针,穿好以后,简直是盈盈不足一握。

虽说只是按制纳妃,并不是正式的帝后大婚。但是贵妃身居高位,乃是皇后之下第一高贵的嫔妃,因此,礼部和供有司的官员不敢怠慢,出动了数百人的仪仗队和随行侍人。

一色朱红色的内侍礼服,端的是锦衣华服,威仪赫赫。开路的数十人,分两队列开,行走在辇车之前,手中提着贵妃仪制的铜雀和仙鹤等吉祥物,将天家富贵和无上的权势渲染到极致。

天子的圣旨早已下达各省各部,京中城民更已洞悉到曹府的小姐得蒙圣恩受封为贵妃,这些日子,曹元鸿真是收礼都收到手发软。但这也坐实了他外戚的身份,对于皇帝的心思,曹元鸿如今再也不敢揣测,只能希望女儿进宫之后,好歹能令到皇帝对自己和曹家不再那般的痛恨。

这日是正式迎娶之礼,城中虽然三更时分就已经戒严,但还是有许多居民蜂涌到白马巷中借着门缝偷偷观礼。这是本朝难得一见的皇家盛典,许多人都一早趴在门边翘首以待了。

幽兰别院内,苏娉立在梳妆台边,为曹子静细细的梳理着一头瀑布青丝。妆台上的琉璃花瓶内,一束牡丹,正怒放的风姿绰约。望着曹子静年轻而略带稚气的脸庞,苏娉鼻中一酸,两行清泪簌簌而下。

窗外的丽阳,只是凭添了母女二人心头的种种愁绪而已。

“娘,我走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挂念我。”曹子静尚未行笄礼,因此不必挽发戴簪。她将及脚跟的头发拢在一侧,转头殷殷向母亲嘱咐道。

“娘的女儿,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要出嫁了。为娘的,尚且没有为你绣好这件嫁衣,你怎么就……”苏娉捧来一件大红的丝缎霞帔,不禁泪洒于衣襟。

“娘,这件衣裳,你且帮我好好留着吧!也算是,一个念想……”。曹子静不敢向母亲言明自己心中的真意,这件嫁衣,她是多么希望能够穿在自己与霍丛烨哥哥的婚礼上啊!但是,她忍下了万般苦楚,只是一人承受了这样不堪对人说道的心酸。

按照宫中制,贵妃出嫁也不得如正室皇后一般穿着绣凤霞帔,因此,曹子静对着那件鲜亮的衣裳,好一阵子失神。

心里有浓涩的苦意,渐渐涌上心头。这么盛大的婚礼,这么隆重的仪式,却不是嫁给自己心爱的郎君。低下头,手抚上胸口处那块羊脂玉佩,那温润的玉身,还带有他的体温和气息。

“子静,你比天上的明月还要美丽,你的此生,定然不会孤独的。”这温情的话,尚且留在她的心底。可是,幻影破灭时,人却已经不在了。

曹子静心头大痛,一时不能自已。伏在苏娉的怀里,任由两泪交流而下。

“吉时到!请贵妃娘娘起行登辇!”一声嘹亮的内监催促声,让苏娉不得不扶起靠在自己怀里的女儿。

“你看看,妆都花了,娘给你擦擦,不许再哭了啊!”大红色的丝巾,承接了曹子静脉脉不能言说的清泪。那艳丽无双的颜色,被眼泪晕染出朵朵绚丽的花儿,斑斓璀璨。

言毕,起身端正宫装,将那枚玉佩掖入抹胸内。带了几分无奈的微笑,曹子静搭着玉梅的手,一步一回头,在曹府上下齐齐的恭送声中,登上了金色辇车。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