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我手心的汗都能拧出水!
这还没完…
何运吉接下的一番话,差点给我打入冰窟。
“刘根生刚才给我打电话,他说你今晚命犯死劫,切记不能外出,而且…忌水!喝水都不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小子,你记住没有。”
忌水?我他妈下面全是水!
“喂,喂,喂?”
何运吉在那头不停喊着,我却半个字都说不出。
该信谁呢?
一个让我通过沙湾河洗掉阴气,一个让我别碰水。
都已经这步了,只能先信刘宝全了!
“喂,你听到没有?”
“听到啦,可你说晚了。”
何运吉沉默了会,问道:“你在哪?”
“河里。”
……
“哪条河!?”
“东湖公园。”
“待着别动,我找刘根生过去!”
“啪”,电话挂断瞬间,我真想骂句娘。
没等我发泄,岸上又出状况。
豆芽仔这人实在,让烧纸钱就烧个没完。
刚才也怪自己!没跟他提一嘴,让他省着烧。
这下倒好,还没到2点半,纸钱就剩薄薄一层。
强哥想办法来着,可这个时间,这个地方,想再找到卖纸钱的地方也就只能找鬼买了。
实在没办法,只好一张接一张往铁桶里丢。
刚才火还旺,现在就剩撮小火苗。
豆芽仔知道自己惹了祸,还打算脱衣服往里丢,被强哥一把拦住:
“你把衣服烧过去给谁啊。”
“先把火拱起来再说!”
强哥也是脑袋没转过弯,居然真就让这傻小子往里扔。
这不扔还好…
衣服烧是烧了起来,火也是旺了几分,可…
你们搁这胡弄鬼呢!
我在湖里喊破喉咙也没把他俩劝住。
火势眼看着是起来些,可这把戏连我都骗不了还想骗鬼?
说来也邪门…
刚才风平浪静,突然卷起了风。
开始还比较轻微,只是把手里的烛火吹得摇摆。
可没等多久,风突然变凶。
我赶紧用手挡,但一条胳膊哪里挡得住。
四面八方的风呼啸而过。
这时岸边的手电闪了几下,也突然没了亮光。
“强哥!”
“豆芽仔!”
我喊了几声,没人答应。
有心想往岸上爬,可刘宝全说过,时辰不到,仪式不能停,否则…死!
“强…”
头稍微往后一扭,没注意,整个餐盘的红烛整个暴露在外。
“呼…”
烛火摇晃得更加凶猛,像是随时会灭一样。
“噗噗”几声,十二支红烛就剩一半还烧着。
“强哥!豆芽仔!你们死哪去啦,赶紧给我递个打火机!”
岸上除了烛火和铁桶里冒着的火星,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们去哪了!
刚才有他俩在身后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这情况,我整个人彻底慌了。
不仅是下半身,就是整个后背都像刚泡过水。
什么狗屁的洗阴池也再也顾不上。
铁盘一甩,红烛全落尽湖里灭了个干净,赶紧转身往岸边划。
脚下想使劲来着,可却有股大力拽着我的脚后跟,不停往下拉。
我双腿猛蹬,可没丝毫作用。
这股力气不像一个方向,像是四面八方一块,我一个人的力气实在无能为力。
手脚并用,还想尝试往岸边游,可人却一点一点往湖中心走。
“强…强哥…咕噜咕噜…”
临死之前,我还想抓住这最后的稻草,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沉下去之前,人已经呛了好几口水。水面刚没过头顶,整个人的意识已经没剩多少。
就在恍惚间,我仿佛看清水下拽我的东西…
是一具具被泡发的人!就像泡水后的塑料壳,人皮不规则得耷拉在浮肿的身上,全都歪着嘴巴冲着我笑。
“咕…”
憋着的最后一口气终于撑不住,化作气泡往上冒了冒。
岸边重新传来人声,不是强哥,也不是豆芽仔。
“简直胡闹!谁让你们这样上香的!?”
“凌明人呢!”
接下来,便是“扑通”一声。
然后…然后我就昏了过去。
梦里,一辈子的水,我一晚上全喝干了。
边喝水,旁边还有人边给我鼓掌。
掌声“啪啪”作响。
呕…
水实在喝不动,我就给吐了出来。
“醒了,醒了!”
水吐完,我这才睁开眼。
“强哥?豆芽仔?何叔?妈呀,鬼呀!”
何运吉旁边还站着个人,大晚上戴着顶破草帽,脸跟刚和的面粉一样,全是浆糊,倒像我在水里见到的那些家伙!
何运吉尴尬一笑,打着圆场:
“傻小子,这是刘根生,还是他救的你!”
刘根生?他好像之前提过。
我正要说话,后头又窜出个人影,对着我们破口大骂:
“你们赶紧出去!跑这来自杀,想害死老子?就收你们五百,要是害老子工作丢了,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一瞧,原来是看公园的大爷。
强哥赶紧上去赔不是,顺便又给了五百,这才安抚下来。
要是他报警可就麻烦了。
“咱们出去再说吧。豆芽仔,把人背上。”
岸边的“作案”工具也懒得收拾。再添两百,守门大爷待会就清理干净。
豆芽仔背着我,一起全走出了东湖公园。
刚出公园门,还没等上车。
那个叫刘根生的拦住去路,逼问道:
“今晚的事,是谁让你们这样干的?”
强哥不认识何运吉,更不认识刘根生,不想搭理他们,着急想送我去医院:
“刚才多谢,可现在人命关天,咱们先去医院!”
刘根生摇了摇头:
“没用的,你赶紧说,是谁让你这样上香,这样干的,要是不知道是谁,我没法帮他。”
何运吉也拽住强哥胳膊:
“你信我们一次,老刘是不会骗人的。”
强哥无奈,只好把见刘宝全的经过说了遍。
刚说完,刘根生就皱起了眉头:
“我在弘法寺这么久,就没听说过有刘宝全的!”
强哥直说不可能,还说这是好不容易托人找的关系!
豆芽仔揽上责任:“也怪我没经验,要是不烧这么快,也就不会出事。”
刘根生冷笑一句:
“多亏有你才对!要真是拖到三点,别说他,你们两个都别想活命!”
强哥挠了挠头:“不会吧?”
“不会?”
刘根生抢过我的胳膊,一用力,右手掌心就摊在他们面前。
白炽的路灯下,掌心全部变成深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