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黑成这副模样,可我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除了使不上力气,其他都还好。
何运吉拉过刘根生:“老刘,想想办法。”
刘根生那张破相的脸看不出表情,可也能猜到这事不好解决。
“我试试。”
说话间,狂风再起,飞沙走石,眯得人睁不开眼。
这种天气,跟来台风一样。
刘根生向四周观望了番,皱着眉头说道:
“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是鬼。”
风里传来呜咽,又像哭声,“鬼哭狼嚎”这个词正好和现场完美契合。
刘根生看着强哥和豆芽仔,叹了口气:
“你们刚才点得香,还有那些纸钱,方圆百里的鬼魂野鬼估计都招了过来,要是真烧到3点,恐怕方圆十里的恶鬼都得闻着味过来!到那时候,大罗金仙来都难救。”
“那现在?”
“事已至此,此地不宜久留,跑!”
刘根生断后,最后上车。
门关上瞬间,就听到前挡风玻璃发出“嘭”的一声巨响,顿时砸开几条裂缝。
“不是吧…”
强哥整个人都看傻了眼,车都没发动。
“愣着干什么,走啊。”
何运吉看他好像走了神,一不做二不休,把强哥拽到副驾驶,自己握住方向盘。
“坐好了!”
不愧是出租车司机…
钥匙一拧,离合、油门几乎同时踩。
车子就像脱了缰,猛然冲了出去。
大晚上没车,何运吉也顾不上红绿灯,只要是路口就往前冲。
强哥在副驾驶看着一个个红灯闯了过去,心都在滴血。
还没上环线,车屁股像是被什么东西掀了一下,差点翻了出去。
何运吉赶紧握住方向盘,油门再往深了踩,朝后面问道:“去哪!?”
“东湖公园。”
“嗯?”
他偏过头:“还回去?”
“回去。”
这声音,像是刘根生。
何运吉虽然疑惑,但也没多犹豫,刚要打方向,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
“你被迷了心窍,往前开!别停!”
这声音,还是刘根生!可…
说实话,刚才我们也都听到了两个刘根生的声音,可哪个真,哪个假?八壹中文網
除了何运吉,剩下几个不约而同看向刘根生。
“噗…”
他口含唾沫,趁我们没反应过来,一股脑全喷我们脸上。
“给我醒!”
往脸上一抹,整片的唾沫星子,还微微发臭。
再看看其他人,跟我一个样,也不知道这家伙哪来的这么多口水!
吐完这口,他还没停下来的意思。
隔着后排,往何运吉头上也来了一口。
看了看,居然还有韭菜叶子。
不能想,再想就得把隔夜饭吐出来,豆芽仔脸色都有点发绿。
被他这么突然来一下,四周都感觉清明许多。
乱七八糟的声音没再出现,刘根生赶紧冲着何运吉喊道:“去108号!”
刚才被莫名其妙的声音打乱,方向都走错了。
何运吉手刹加油门,直接来了个180度漂移。
这车技,他不去开赛车真是屈才!
车上的人坐着也是心惊胆颤,就连刘根生坐后排,也把安全带给系上。
四周依旧“呜呜”作响,吹得车身不停在抖。
“吱呀”一声,车开到夹角巷口。
巷子小,车进不去。
众人只好抬着我,开门就往里奔。
这股妖风好像只跟着我们几个一样。
除了我们附近这片,其他地方树叶都没带动一下。
顶着风,何运吉前头开路,强哥也只能跟着。
豆芽仔够意思,背我一路。
刘根生垫后,负责抵挡一阵。
他也不废话…
右手中指在嘴边一划,便割开道口子。
趁伤口未愈合,血未干,在掌心画了道符。
道符成形,他手往半空一挥,顿时风就小了许多。
趁风力变小,何运吉往身后一招呼,所有人不敢停,赶紧往夹角巷108号那跑。
可没坚持上半秒,天上再次狂风大作,更是比刚才还要凶。
刘根生又咬破中指,再次画符。
来来回回,百米的距离,他足足画了十几道符。
本来脸色就不好看的刘根生,现在更看不下去。
终于,五人摸到了庆丰当铺的门。
“嘎吱”一声,半掩开到足够人过的程度。
五人相继窜了进去,里头还有老乞丐残留的血腥味。
门关,狂风被挡在外面。
开始还有破门之势,逐渐风势见小,慢慢再无声响。
“行啦,没事了。”
刘根生看上去像是脱力严重,靠在椅子上,眼睛不断看着这座邪门的当铺。
强哥和豆芽仔一摸自己的脸,黏糊糊的,全是刘根生的口水沫子。
刚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心情放松下来,立马冲进卫生间。
刘根生不禁笑道:“先别擦,辟邪。”
辟邪是辟邪,可太恶心了。
说来也奇怪…
昨天这里才是凶案现场,可既没有拉警戒线,也没有人看守,就像没事一样摆在这里,任凭我们随意出入。
幸好老乞丐的尸体清理得干净,否则真待不下去。
这里头灯光明亮,刘根生的样子算是见全——他这人满头白发,脸上并非有什么怪疾,应该是被火烧成这副样子。
躺在椅子上的我试了试,还是用不上力气,这才慌了起来:
“大师,你看看我,怎么到现在都动不了。”
“别叫我大师,你跟老何是朋友,叫我老刘就行。
你这才点被水鬼拉去做替身,能活着就不错了,一时半会动不了也正常,缓缓就好。”
没有毛巾擦脸,豆芽仔和强哥只好用上衣凑合一下。
强哥到现在还纠结在刘宝全身上,出来就问:
“老头,你说我找的刘宝全有问题,哪里有问题?我可是花几万找的人!”
“你就算花几百万,他也没安好心。”
刘根生转头看向我:“他不是在救你,他是在害你。”
就算强哥不问,我心里也是犯嘀咕…出了这个事,其实也不怪刘宝全,只怪我们几个准备不足,纸钱不够。
“怎么?看你样子不信?”
他更加怪异得看着我:“你自己看不出来。”
我摇了摇头:“看不出来。再说了,我又没学过这东西。您老就别卖关子了,跟我们说说。”
他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们刚才插了三支红烛、五根香,最后烧成什么样?”
豆芽仔摇了摇头。他光顾着铁桶了,哪里记得这么清楚。
倒是强哥,转头回忆了下,说道:“红烛烧成两短一长,香烧成了三长两短。”
“人忌三长两短,鬼忌两短一长,你们一边烧纸钱引鬼魂野鬼,一边焚香咒人鬼无运,等到3点,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顿了顿:“依我看,鬼节刚过,那些没拿到钱的孤魂野鬼,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还好我们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