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没想到能有这么臭,臭得令人发指!
直接穿过手掌涌进鼻子。
“呕…看清楚是什么了吗?”
阿龙蹲在地上边吐边问。
我摇了摇头…
晚上吃的东西跟瀑布一下喷了出来。
“再去看看?”
我犹豫了下,还是觉得再试试,毕竟…这事可能跟我爸妈遇难有关。
这回学聪明了…
我让他们从工地饭堂找块姜,切下一片含在舌头下面。
一股生姜味从嘴里窜到鼻腔,立刻把其他味道盖住。
这办法可以避尸臭,老刘教的。
除了这,我还找了好几块毛巾捂住嘴鼻,这才能堪堪忍住那股恶臭。
其他人不敢靠近,也就我拿着铁棍上前。
等把塑料袋完全打开,我忍住干呕,在里头这堆东西搅了一番。
跟我想的一样,这是具死尸,但不是人,是只猫。
已经被泡发的猫面,软软躺在地上,肚子早就被刨开。
里头心肝脾肺搅着肠子化成脓汁泡在袋子里,把整只猫尸泡得毛发成束。
我又打开了好几个,全部都是这样的东西,而且…
全是黑猫!
“吱吱,怎么样啦!?”
阿龙看我站那翻来翻去不说话,着急问道。
我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给他带过去。
“是分尸吗?”
一大堆人围着我,问起里头的情况。
“你们自己看吧。”
我把手机先递给阿龙。
他开始还不敢接,嘴里说着这场面他见得多,手上却是老老实实把手机递给别人。
“龙哥,是猫。”
“猫?”
重新拿过手机:“这谁把猫埋在工地下面的?”
他看了一圈,没人说话。
“吴大耳回来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都说没见着,从下午出去之后就再没见着过。
“他去哪家店了?”
阿龙问完就觉得这问得有些多余,直接招呼了句:
“你们继续砸。”
他拉上我:“我们找那个老王八蛋去。”
现在谁还有心思再砸,只觉得这地儿不详,等我们走后,一个个全跑走了。
离工地最近的小卖部好几家,我们挨个问了一圈,都说没见过有人过来买鞭炮的。
绕了好几圈,所有店铺都问了个遍,全都摇头。
“这老王八蛋能去哪呢?”
阿龙皱着眉头。
虽说他跟他老爸有矛盾,可我还是能看出他心里实际上有点担心的。
“妈的!不找了!”
他给自己小弟们去了个电话,让他们撤。
可以我估计,他那帮小弟早就跑没影了。
“心里烦,走,喝酒去!”
我想说不去,可看他一脸苦闷的样子,还是陪他喝几杯吧。
又是之前那个酒吧,还是那几颗不是粮食的粮食。
只好忍痛喝着。
“他说风雨中这些痛算什么…”
他好歹一个95后吧,唱的歌全是老歌,还有这特殊的破烂喉咙,简直要人命。
“兄弟,干!”
“干…干…”
我抿了一口,他喝了一杯。
不是我耍滑头,是看他这状态,明显是买醉,何必跟他喝成这样呢?
“龙哥,龙哥。”
外头小弟围着小窗户拍着门。
“干鸡毛啊!”
阿龙把话筒一摔,开门就骂:“没见老子在喝酒啊!”
“不是啊,龙哥,外头有人闹事。”
他听完眼睛就瞪了起来:
“在佛江还有人敢在我的地盘闹事!?”
撸起袖子,一马当先。
“人在哪!?”
手一指,一个糟老头被众小弟摁在地上,衣衫不整,尤其是那只断手,赫然醒目。
“就他?一个老头你们都搞不定,还来找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龙哥,万一…”
小弟小心凑到耳边:“这家伙看着面黄肌瘦的,要是打出人命?”
阿龙眉毛一皱…
“他欠多少?”
旁边的小伙伸出两根手指:
“要了两个,还都是咱们店里最贵的。”
“两个?两个什么?”
这小子也有意思,话说一半,两只手托着胸。
“duangduang…”
阿龙脸色一黑。
“不止哦,还要了三瓶黑桃a。”
我心里一合计,满打满算足足好几千大洋啊。
这糟老头真是能造。
“架起来!”
“龙哥,这…”
“怕事看什么场子,出了事我负责。”
人一起来,我瞬间就把这人给认出来了。
拉住阿龙:
“这家伙是不是上次咱们喷红漆被追,撞倒的那个?”
阿龙也仔细瞅了两眼:
“好像真是,正好,新仇旧仇一起算。”
两瓶酒下肚,这老头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他走到老头面前:
“挺牛逼,一次还玩两个,老子都不一定有这能耐。今天,要么拿钱,要么留下支腿,你自己选。”
老头发红的酒糟鼻顶在阿龙面前,耷拉着眼睛仔细看着他:
“嘿嘿,你啊…”
“哟,你认得我?”
阿龙自己开了瓶啤酒,灌了一大口。
“有钱没钱…”
“有,有…”
他伸手往裤兜掏,可惜手被反扣着,伸不下去。
阿龙一点头,下面的人便把手松了开来…
“拿出来吧。”
他扭了扭手腕,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零钱。
五块、十块、二十…
连张红的都没有。
“就这?绑起来,卸腿。”
糟老头赶紧说道:“还有,还有。”
可等了半会儿,他没有动作。
阿龙不耐烦了:“钱呢?”
他摊了摊手:
“钱是没有了,但有样东西可以抵。”
“什么东西?”
所有人竖起耳朵。
这老头也是有胆识,完全不在乎旁边有人看着,自己还给自己倒了杯鸡尾酒。
“妈的!龙哥,这家伙装蒜!”
阿龙还没说什么,旁边人坐不住了,上去就要动手。
“别急,别急,喝完这杯。”
“让他喝。”
酒喝完,他舒服得抹了下嘴巴,打个饱嗝,拍了拍肚子,又极其猥琐地掏了掏裆:
“这东西绝对能抵债。”
他向阿龙招了招手,凑到阿龙耳根:
“你爸的命,哈哈哈哈。”
阿龙脸色“腾”一下红了起来,抓起老头的衣脖子:
“他在哪!?”
糟老头把他手腕打掉:
“我不知道,不过我能找到。”
阿龙举起拳头就要砸下去,被我拦下。
摇了摇头:“先听听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