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内,
口若悬河的白荼,一边按捏着趴在床上的李白狮,一边还为自己愤愤不平地解释着,
好在经过一个时辰的天人交战,白荼抹掉了一些细节部分,将事情的经过给讲完了。
“这就完了?”李白狮翻了个身,死死盯着白荼。
白荼一愣,自己可真是如实交代了,如有虚假天打雷劈!
“事情就是这样......,那娘们死皮赖脸地要和我比试......”
“这还差不多,我就怕有些人装作正经的样子,背地里一肚子花花肠子......”李白师继续躺回原位:
“再用点力,跟没吃饭似的……”
白荼顿时感觉如释重负,长叹一口气,双手开始微微下点儿功夫。
“最近有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变化?”白荼闲来无事,没来问了句。
李白狮闭着眼眸淡淡道:
“没有,就是感觉最近自己耳聪目明了不少”
白荼看了眼李白狮手腕上的红镯,
这条苍玄巨龙倒是没敢闹什么幺蛾子,反而以灵气给李白狮灌顶了一遍。
难怪白荼一进门就觉得李白狮身上灵气逼人。
.........
修行一路难如登天,一步一个台阶,这也是白荼没有让李白狮走上这条路的原因,
这其中的酸甜苦辣怕是只有真正的山上修行者方能有所悟。
白荼有的时候是一个很自负的人,他自负千年以来无人能出其左右,自负自己可以武道天道一肩扛之,自负有他在一天,就没有人可以伤李白狮分毫!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觉得万一自己哪天也死了呢?
自上古以来,连神灵都会陨落,更何况是人!
这也是为什么白荼将“白菜”带给李白狮养着。
远处的钟山上有座道观,名“春秋”。
这件事情只有白荼一人知晓,因为只有他可以看见那座道观。
约莫是在十年前,
在他生辰前的一天夜里,他的阴神出窍了,
世间修行者,到了炼虚这等境界,体内就会生出阳神与阴神。
二者虚幻,可离开肉体远游,亦可作为分身与人厮杀。
当时仅有十岁的白荼,看见自己的身体还躺在床上,而另外一个自己则是飘在空中。
恍惚间,
白荼看到王府后面的山颠上有青烟缭绕,
阴神状态下的白荼,第一次登上了钟山。
等到了山顶上,眼前果真有一座小道观,只不过道观里没有人,看起来已经荒废有些年了。
可奇怪的是,道观大殿内的青灯却不曾熄灭过,就连两旁灵官塑像的双眸也闪耀着白光,像是在迎接他的到来。
殿内的供奉的案牍上,悬挂着四幅画像,以品字形排开。
居中最高处的画像上是一位老道人,道人骑青牛,手握浮尘,目光和蔼。
老道人画下之下的三副,以左手边为序,
第一幅画的是一名中年道人,道人留着山羊胡,头戴五岳真形冠,腰间挂有长剑,目光凝重,神情极其严肃。
第二副画像,白荼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年轻的男子,青年一袭青衫,头戴紫金冠,一只手里捧着一卷道经,另一只手高举在上。
这幅青年画像很有意思,因为这幅画的位置好在老道人的正下方,
老道人坐下青牛的牛鼻子上垂下一根绳索,而这个年轻道人的手刚好可以摸到那根垂下的绳索,这一幕看起来倒像是,年轻人在给老道人牵牛。
至于最后一副画像嘛,上面什么也没有,是一张空白。
忽然!
有人轻轻拍了拍白荼的肩,按理说,阴神是没有感知的,但是那会儿的白荼却感觉很真实,似乎真的有一只手掌在肩头上拍了拍。
白荼转身看了眼,是一名笑容灿烂的青年,青年穿着一身白色的道袍,头上还戴着一朵莲花样式的道冠。
青年对着自己笑而不语,手里拿着一支沉香。
青年指了指案牍上的铜炉,又将手中的沉香递给了自己...........。
白荼阴神说不了话,但他还是默默照做了,朝画像上最高处的老道人拜了拜,并且对着青灯上的烛火,点燃了沉香。
头戴莲花冠的年轻道人站在白荼身后,与其动作如出一辙,对着画像上的老道人双手作揖礼拜。
............
...........
“啊......”李白狮轻呼一声:
“白荼你弄疼我啦!”
刚刚走神儿的白荼这才反应过来:
“哎呀.....,太困了.....”
“那你就睡觉。”
“好的。”白荼头靠着李白狮的脑袋。
“罚你去那头睡,不要睡我边上!”李白狮将边上的枕头扔到了床尾。
没辙儿,白荼只好乖乖地滚到了床尾,
双眸紧闭,入梦证道。
李白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个家伙越来越听话了,老娘让你去床尾,你就真去啊?
........
临近过年,金陵城越发的热闹了,对于普通人来说,过年意味着团圆,除旧迎新。
冬日里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东方的大日,已经到了摇摇欲坠西方之势。
躺在床上的白荼,隔着窗户就已经闻到了厨房的香味,
白荼理了理衣襟下床,
李白狮这会儿正在厨房里忙碌着,这个口上虽然有些不饶人的女人,做起饭来倒是真有一手,也不知她这是在哪学的。
饭桌上,
李白狮总算正常点了,没有板着脸对着白荼,看样子她已经把昨天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白荼坐到李白狮的身边,轻声道:
“过完年咱们就去北方吧。”
原本正在用筷子夹菜的李白狮,突然停了下来,嘴上呢喃道:
“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白荼看着有些失神的李白狮,解下了腰间“兰姨”送的压胜钱:
“呐,兰姨给的,可以驱邪保平安。”
李白狮接过用红绳编织的“压胜钱”,突然有些想念起爹娘了,
记得在长安的时候,立春日的当天,阿爹,阿娘也会给自己一个这样的压胜钱。
只是这压胜钱年年有,阿爹阿娘却再也没有了。
“怎么了白狮?”白荼看着眼角有些红润的李白狮,遂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儿想家了。”
“那好,咱们初一就走,去唐国!”
李白狮点了点头。
“喵.......”
趴在桌子底下的的白菜听到他们去唐国后有些不乐意了,极力的“喵着....”
白荼用手拎着“白菜”的脖子,使其肚皮面向自己:
“白菜你胆子变肥了是也不是?”
白菜摇了摇头,同时用尾巴遮住了自己肚皮,
猫能有什么坏心眼眼,它就是不想看到唐国的那条狗而已。
“那我和你娘要去唐国了,你去不去?”
“喵.....”
白菜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一旦它到了唐国,那条粗鲁的恶狗,一定会闻着味儿找上门的!
“行啦白荼,你吓唬它干嘛,你到时候把它装笼子里不就行了?”李白狮看着可怜兮兮地白菜,扯了扯白荼的衣袖。
“不行,这个家伙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白菜看着气头上的白荼,心里暗喜,
打吧,用你那最纯粹的拳意,打在我的胸口上.......
正好我饿了很久了.........。
“白荼,打轻点儿.......”一旁的李白狮,见白荼似乎真的有些恼怒,捂着脸淡淡道。
白荼盯着白菜,就像是在看一根在油锅里炸了许久的“油条”,
“白狮,你明儿三十,去街上看看有没有流浪的小野猫啥的,带几条回来”
“你想干嘛?”
“没啥,就是觉得想多养几条,顺便让白菜努努力,给咱下一窝........”
李白狮:.........
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