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
齐鸣咬牙瞪着他,拳头捏得生响,恐怕只要有那么个机会,他就会扑上去揍他一拳。
商郁目光扫过他的手,眉梢微微一挑,“还想掉颗牙?”
他很愤怒,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下又平静下来。
“他们说的对。”齐鸣定定道,“你是克星,从一生下来就是,所有靠近你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江穗就是例子。”
果然,话音刚落,商郁面上浮现阴沉,手背青筋鼓起,处于一个即将暴走状态。
病房的门就在这一刻打开,顾茗浅走出来,一抬头便看见两人对峙的场景。
她无奈道,“伯母还没醒,你们兄弟俩别闹了。”
商郁面无表情转身往电梯走去。
顾茗浅扬声喊住他。
“商郁,伯母也是担心你。”
“要不,你把江穗送去疗养院吧,我给她请一个专业陪护,二十四小时照顾着,怎么样?”
闻言,齐鸣眸中情绪微微波动。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只是,顾茗浅是怎么知道的?
她知道江穗的存在?那怎么......
走廊上,商郁脚步停顿,微微侧头,下颌线流利分明,喉结勾着凌厉弧度,尽数收敛在凹陷锁骨间。
他薄唇轻启,嗓音冷淡,“任何人都没资格插手她的事情。”
“是啊,她是被你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姓商的,如果没治好她,你不配当男人。”
齐鸣冷冷嘲笑,却引得顾茗浅皱起了眉头。
她偏头看了一眼他的神情,明明就是嘲弄笑容,可偏偏,语气里多了两分莫名。
她听着这段话觉得有点奇怪。
“没必要这么说吧,齐鸣。”顾茗浅温声道,“这件事情也不能都怪商郁,他也是受害者,那些——”
话的最后,慢慢没了尾音。
视野中,商郁背影渐渐离去,没有丝毫的停留,他连听她把话说完的耐心都没有。
齐鸣沉默走进病房,发现徐音已经醒了。
“妈,还好吗?”
“你来了......没什么大事。”
自从四年前发现这个病,她时而情绪激动时,会有胸闷气短的情况,也晕倒过几次,都习惯了。
只是一想起商郁,她就头疼得厉害。
齐鸣替她倒了一杯温水,调节病床,垫高后背。
“伯母,您醒了。”
顾茗浅笑意盈盈推开病房门走进来,齐鸣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如果是以前,这种情况,她早就跟着商郁离开了,怎么今天没走?
终于长眼不喜欢商郁了?
看见来的是她,徐音苍白脸上扬起一抹笑意,温声问道,“工作那么忙,怎么有时间来看我?”
“我担心您,何况,是商郁把您惹生气的,我来替他向您道歉。”
顾茗浅说话一向好听得体,同样是收买人心的话,她却能说得漂亮又适中,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齐鸣转身间扯了扯嘴角,一抹冷嘲转瞬即逝。
“快别提他,提到他我就来气。”徐音所心中不快,对着她却依然是笑脸。
心思转动间,眼眸划过一旁的齐鸣,她找了个借口把人支出去。
“我有点饿了,你去买个便饭吧。”
齐鸣对上她的视线,随意点了下头,把茶杯里的水倒掉,转身出门。
关门时,嘴角撇了撇,他可没兴趣听他们谋划商郁的事情,低俗又无趣。
人一走,徐音面露慈爱,朝顾茗浅招招手,待人走到床边时,伸手拉住她细嫩的手握在手心,疼爱的拍了拍。
“这么多年,还是你啊,最懂事。”
顾茗浅微微一笑,身姿端庄大方。
“伯母哪里的话,我也没帮上您什么忙。”
“这世上啊,没有比你更懂事的人,可惜啊,我没福气,要是生个女儿,有你这么孝顺体贴就好。”
她幽幽叹气,轻轻抚摸着她的手,显然一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模样。
顾茗浅何等聪明,立马会意道,“我和伯母投缘,也喜欢伯母。”
徐音叹气摇头。
“唉,我家商郁啊,就是不惜福、没眼光。”
“伯母,他其实...对我挺好的......”她欲言又止,脸颊浮现两抹嫣红,低垂着头,赫然一副羞涩模样。
转而抿唇轻轻一笑,如脂唇瓣微动,“这几年,我和他相处得也挺好的......”
“伯母懂,伯母懂。”
徐音笑着眯起眼,苍白脸色似乎缓和许多,臃福面庞多了两分深意,语气放轻,“年轻人,事业固然重要,可有些事情,改办好还是要办好。”
“你和他啊,抓紧些。”
顾茗浅面露一丝迟疑,“可是,他最近忙着照顾那个生病的江穗,恐怕没时间和我见面......”
“别提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还没什么关系就老是往男人家里钻,现在直接住下了,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装病的,想生米煮成熟饭进我家门,做梦。”
徐音脸色沉了沉,拉着她的手,缓和安抚道,“你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绝对会还你一个公道。”
“谢谢伯母。”顾茗浅脸上郁色顿去,笑意轻浅,眸底一抹精光转瞬即逝。
临近中午,太阳悬挂空中,洒下温暖阳光,将枝头树叶刻画在地板上。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齐鸣提着饭盒,慢悠悠推开门走进病房。
果然,病房里只剩下徐音一个人在闭目养神,听见动静后睁开眼。
“你没事去他公司做什么?”
吃饭间,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齐鸣随意一问。
徐音回道,“有事。”
得,比他还随意。
“因为江穗的事情?”
徐音抬头看他一眼,“你也知道那个叫江穗的?怎么认识的?”
有关绑架的事情,商郁瞒得很好,甚至和上头打好招呼,不公开信息。
如果不是顾茗浅无意透露出来,她还不知道有这回事,更不知道自己儿子居然养了个女人在家里,还是个精神病?
“不认识。”齐鸣不紧不慢道,“听说他看看中这个女人,不然顾茗浅为什么要去找你告知,她收拾不了,只能让你搭把手。”
徐音皱眉斥责他,“胡说什么,茗浅也是为了商郁好。”
怎么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她这两个儿子,有个出奇相似的点,就是嘴上功夫了得,又毒又狠,能活活把人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