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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再遇临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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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再遇临川(中)

滕遇洋一手垫在脑后,眼中不时落入穿林而下的点点光影。

“都说近来城中闹蛇妖,你也算半个小仙,怎么不去和大伙一起除妖,挣些功名?”滕遇洋随口问道。

阿柒神情自在地吞下嘴里的点心,将手指上的点心渣也舔了个干净,没什么出息地坦然道:“我修为不好,去了也捉不住的,搞不好还要反被那蛇妖当了点心。”说罢转过脸来,神情又透出了那么几分小小的得意,“再说了,城里一下涌去那么多道士,妖魔又不傻,肯定早都跑了。更何况现在守在城里的都是些有家族有背景的仙家子弟,就算有妖可降,也轮不到我们这些闲散之辈。”

“你到是想得开。”蛇妖瞥他一眼。

见他神情不屑,阿柒自尊心有点儿受不了,踌躇须臾,从石头上支起身子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小声道:“其实,我还掌握着他们不知道的大秘密!”

“哦?”蛇妖不以为意地掀起眼皮看向他,想听听他还能编出什么鬼话来。

见他有兴趣,小医仙摇头晃脑地得意道:“除了千年的蛇妖,这青山还藏有一柄上古凶剑,下可斩妖除魔,上可灭神诛仙。怎样?这个消息可比什么千年的蛇妖值钱多了!”

蛇妖不易察觉地一顿,半晌,转过脸去若无其事地嗤笑,“这你都信?”

“山里每天有数不清的采药人来来往往,这里的哪一处他们没翻过的?若真有什么上古凶剑,早就被人寻走了。”

小医仙却摇摇头,凑到滕遇洋耳边神神秘秘地低声道:“遇洋兄有所不知,这凶剑,可不是传说。”

蛇妖挑眉,故作不屑,“怎么?难不成你见过?”

小傻子撇撇嘴,有点泄下气来,“我是没见过,不过据我师傅的师傅的师傅的......”师傅得没完没了,阿柒不耐烦地摆摆手,“总之就是我师傅说过,那剑是他亲手封印的,就在这青山之中。”

阿柒自说自话,全然没注意到身边之人乌黑的瞳仁中渐渐泛出冷铁一般冰冷的光来。圆润的瞳孔一点点缩起,竖成一道绝非人类瞳仁的细缝。

听着阿柒的话,滕遇洋忍不住勾唇冷笑,心道:何止这剑,便连这剑的主人也是你师父亲手封印的,难道他没告诉你么?

说着,阿柒像是起了玩心,兴冲冲地拽了拽滕遇洋的袖子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遇洋兄要不要同我一道去寻寻宝?”

滕遇洋却无动于衷,一副对那上古利刃并不动心的样子,懒懒道:“你自己去吧,剑只有一把,难道要我和你一人一半么?”

阿柒听了大方地摇头,“若是寻得到,自然归你所有。我既不会使剑,要它做什么呢?”

滕遇洋瞥他,“你可以转手卖了,若是遇到识货之人,必能让你赚得钵满盆满,此生再无衣食之忧。”

阿柒:“......”

最后,竟是谁都对那上古凶剑没什么热衷。在竹林中待到夕阳西下,身上衣衫单薄觉得有些凉了起来,二人才相伴走出竹林,原路往临川城走去。

阿柒在前,滕遇洋在后,不一会儿竟也渐渐拉开了一段距离。看着不远处那个走起路来都蹦蹦跳跳的轻快身影,心底总会涌出一丝淡淡的熟悉。

那个没心没肺的小狼崽子长大之前,便也是这般兔子似的走法。

又这样沿路走了一段,遇到一位街边乞讨的老者。一边举着破瓷碗向街边行色匆匆的行人祈求施舍,一边掩着嘴剧烈地咳嗽着。而过路行人皆厌恶地皱起了眉,以袖掩着口鼻退避三舍,生怕被传染什么痨病似的。

蛇妖本没有在意,却是走在前面的阿柒上前,低声同那老者细细询问了些什么,而后又让那老者伸出手腕,伸出手指垂眸搭诊了半晌,起身往滕遇洋身边奔来。

滕遇洋没什么表情地望着他,阿柒抬袖擦擦额角的汗,顾自念叨了起来。他说那老者有些肺疾,好在还不算严重,自己的药筐里正巧还余几味可以医治此症的草药,今晚煎好了,明早便可送他服下......倒也真有一副仁心医者的样子。

没心没肺的小医仙兀自牵着滕遇洋的袖子滔滔不绝,却忽然听得头顶上方传来滕遇洋低沉的声音——“你不像他。”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阿柒愣了愣,方才的表情还傻呆呆地挂在脸上。

“嗯?遇洋兄说什么?”

“我说,你不像他。”滕遇洋垂眸看着他,却又像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兀自说道,“他不会帮凡人。”

这回阿柒有些明白过来了,还以为滕遇洋是在夸自己,不好意思地挠头笑笑,“我与师父,确实有些不同......”说完又仰脸问,“你可知师父为何——”

话没说完,便听滕遇洋答道:“因为他恨人间。”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脸边,相顾无言。半晌,阿柒忽然低了低头,而后再度仰起脸来,一派天真乐观,“......希望往后他可以放下那一切。”

不知道是不是阿柒错觉,在他说完那句话的下一刻,滕遇洋似乎自喉间发出了一声模糊不清的冷哼,言语中情绪难辨,“都灰飞烟灭了,还谈什么往后。”

......

入夜,明月高悬。临川城最好的客栈的上等厢房中传出了阵阵苦涩的药味。

阿柒那只大箩筐里真可谓应有尽有,除了上次卖给滕遇洋的那一堆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竟还有煎药的药罐和小炉。那么些沉甸甸的家伙事儿装在一起,也不知他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儿平日里是如何背得动这么多东西。

滕遇洋沐浴后只穿一件内衫闲倚在桌边,百无聊赖地看那傻子在窗下支起煨药的火炉,一边拿蒲扇噗噗扇着,一边往炉中添柴火。待火烧旺了,又将先前磨好的药草装于药罐中置于炉上,不一会儿,满鼻子苦涩中带着清香的中药味便在屋子里四散开来,味道浓郁得似乎能透过窗户和门缝溢满整座临川。

“若以后在这里定居下来,你倒能当个很好的大夫。”蛇妖

随口道。

傻子抬起头来冲他笑笑,很是期待的样子,“若真如此,便再好不过了!你我二人一起开家药堂,清晨上山采药,晚上回来捣,白日里为城中百姓坐诊赚些酒钱,若有富裕,还能接济些穷苦之人。”

“若这么喜欢这般安逸的日子,此前又何必颠沛流离那么久?随便寻一座小城,你一个人,照旧能做这些。”滕遇洋倒是没他这般热切,只不咸不淡地支着下巴看着他。

阿柒的鼻尖上被炉火熏出了一层晶莹的汗珠,一手拿着扇子扇的认真,一手轻轻拭了拭鼻尖,似是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其实,仔细算来,也并没有奔波太久。我自幼随师父住在山里的观中,天资愚钝,学不来什么修仙之术,就连这些医术也是下山后才小有所成。”说着乐观地抬头,天真地望着滕遇洋道,“所以若早些年遇到遇洋兄,怕还不能同你一起开什么药堂呢!这说明咱们之间的缘分刚刚好,一切都正是是时候!”

滕遇洋:“......”

自打入城以来,这傻子就对他有种莫名的亲近和热切,事到如今,蛇妖都已对他花样百出的套近乎无动于衷。

傻子身前放着两只药炉,两只药瓮。两个药瓮中的汤药味道大不相同。滕遇洋随手指了指其中一个,问道:“这药一份是给那个老乞丐,另一份是作何用?”

“哦,你说这个?”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是为我自己煎的药。”

长得白白嫩嫩的模样,倒看不出来他有何病症,蛇妖挑眉,“你有何疾?”

傻子轻轻捶了捶胸口,平淡道:“我自幼有心口疼的毛病,看过许多大夫也于事无补,倒是前些年遇到一老者给了些偏方,服下还有些效果。”

“哦。”滕遇洋点头,并没有放在心上。

就寝时,滕遇洋本说帮他在隔壁另开一间房,这样两个男人就不用在一张榻上挤着,他也能露出尾巴睡得自在些。可阿柒却偏说什么“已经劳烦遇洋兄太多,怎好再让遇洋兄破费”种种之类......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这小子不知何时已一个骨碌滚上了他的床,非但毫不客气地脱了外袍只穿一件内衫缩在床角,还伸手拍拍身边的床铺,说:“我跟遇洋兄在一张床上对付一晚就好,你看,我身子小,不占位置的!”

滕遇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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