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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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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竹君杏眼圆瞪不可思议地看着大太太,她是真的震惊了。厨娘是李竹君出嫁时的陪房,是她嫁妆的一部分,无论任何理由,夫家是无权力干涉的。厨娘的手艺再出众,那也是昌国公府的手艺,和冯府有什么相干?

大太太不着调也就罢了,连老太太也跟着她胡闹,李竹君当下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李竹君想了想,开口道:“大嫂,这似乎不妥。厨娘是祖母给我的陪房,她的手艺是昌国公府的传承,与府里是八竿子打不着。修容娘娘难得归府一趟,难道想念的不应该是儿时家里的味道?哪怕菜品味道一般,卖相稍差,也是一份珍贵的回忆。以我卑微的想法,大嫂还是找找修容娘娘年少时照顾在身边的旧人,嬷嬷、丫鬟、调理饭食的厨子,收集一些修容娘娘年少时的用品、器物,以修容娘娘重情重义,定然会深感安慰。”

大太太被李竹君的话窒住了,一下子倒是无话可说。

只见李竹君从丫鬟喜鹊的手里拿过一张票子:“这里是一万两银票,我和老爷能力有限,大嫂别嫌弃,算是修容娘娘归府省亲,叔叔、婶子的一点心意吧。”

大太太声音顿时拔高:“一万两,三弟妹你打发乞丐呢?”

老太太闻言,不禁皱了皱眉。

李竹君动作一顿,敛起笑容:“大嫂慎言。府里是钟鸣鼎食之家,何来乞丐?谁是乞丐?何况如今不比往日,人来人往,人多眼杂。您这样般说话,被有心人听了去,未免授人以柄,落人口舌。”

大太太对李竹君嗤之以鼻:“先老太太留给三老爷的好东西多不胜数,铺子庄子都是上好的,你如今给我斤斤计较,安的什么心?”

李竹君好整以暇,淡淡地说:“既然大嫂有此一问,那我便不得不为自己和老爷辩解一番:老爷的俸禄每月五两银子,一年就是六十两。府里的例钱,我每月是十两银子,老爷是二十两,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两。就算我俩不吃不喝,攒下一万两银子也得将近二十年。至于先老太太留给老爷的,都记录在案,虽然入息并未计入宫中,算是老爷的私房,但如果大嫂是惦记着放心不下,也是可以到景澜院来看看账本的。”

明明知道李竹君睁着眼睛说瞎话,大太太却是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干瞪着眼:“你……”

“好了。”老太太高声喝道。

两妯娌这样吵闹,传出去了惹人笑话。

“老大媳妇,把银票拿着吧。”

“老太太……”大太太气得快要跺脚,一万两银子,还不够塞牙缝呢。

老太太厉声:“老大媳妇,你是娘娘的母亲,别失了自己的身份。”

大太太闻言,嘟囔了几句,这才不情不愿地接过银票,眼里冒着蹭蹭的怒气。

“老三媳妇,你也回去吧。我老了,没能耐管你们小辈的事儿了。”

李竹君温顺一笑,站起身:“既然如此,媳妇便告退了。老太太好生歇着。”

屈膝行礼之后,李竹君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大太太恨得咬牙切齿:“老太太,你看她这轻狂的样子。”

“闭嘴,还不够丢人吗?”

老太太不看大太太一眼,只望着李竹君远去的背影,心里突然跳出一个奇怪念头:两个媳妇的家世、气度,真可谓是云泥之别。可惜修容娘娘那样的人品,容貌,若是托生在三媳妇的肚子里,由她来亲自教导,恐怕如今宠冠六宫的就不是德妃了。

艳阳天。

冯晓瑟坐在窗边,打棋谱。黑白子交错,粗看好似山峦连绵,细看却犹如振翅雄鹰,界限分明而又相映成趣。

金灿灿的一缕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带着糖果一般甜蜜的温暖。冯晓瑟摊开手,将一小截阳光掬在掌心。

人生和成长,是一个克服脆弱变为坚强的过程。走过悲伤,跨越困苦,当所有的繁华化为尘土,坚信,依旧坚信,心中那抹执着向往的阳光将会永恒。

一双蝴蝶,轻轻地停驻在窗棱上。它们的翅膀,色彩斑斓。神秘的紫,俏丽的蓝,鲜艳的红,混合成一副独一无二的图画。它们安静而泰然自若的样子,是如此的迷人。

冯晓瑟忍不住凑近了些,蝴蝶敏锐的感受到她的气息,薄翅微微震动,飞起,不一会儿便隐没在花丛中。

丢下案桌上的棋盘、棋谱,蝴蝶破茧而出的美丽似乎更为吸引着冯晓瑟。

丫鬟们围着熏笼正在熏衣裳。熏笼下面放置着一盆清水,先使得衣裳沾上湿气,这样炉中的香气才会细密均匀地附着在衣裳上,经久不散。

冯晓瑟没惊动任何人,悄悄地出了屋子,远远地便瞧见那两只蝴蝶忽上忽下地翩翩起舞,她连忙追了过去。

蝴蝶仿佛知道有人在追逐,绕着花瓣,轻灵地滑过。

青石板路的缝隙,铺满了青苔,碧水倒映着一树繁花,满眼绿色,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星星点点地照耀着。

来到假山附近,蝴蝶转了几个圈,忽地消失在视野中。

冯晓瑟左顾右盼,微微地喘着气,拿起丝帕擦拭着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

假山后掠过一个人影,将冯晓瑟吓了一跳,见那人背影很有些眼熟,冯晓瑟定睛一看,原来是冯晓信,她高声唤道:“哥哥。”

奔跑中的冯晓信听见冯晓瑟的声音,便停住了脚步,转过身,低着头:“妹妹。”

冯晓瑟见他的模样有些怪异,一边上前,一边笑着:“今日非节庆,非假期,哥哥不在书院读书,回家来是为了何事?”

冯晓信依旧低着头,也不看她,支支吾吾:“无事,就是上次回书院时落下了要紧的物事,回来一趟,拿了就走。”

冯晓信一直低着头,不禁让冯晓瑟心下狐疑,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冯晓信,只见他的发髻有些许凌乱,发簪不见踪影,水蓝色的圆领直身长袍上沾了几片的或大或小污渍,下摆皱皱巴巴的,冯晓瑟心下暗笑,已经有了几分了然。

“母亲,您来了。”冯晓瑟脆生生地喊了一声。

冯晓信心头一跳,本能地抬起头来,眼神带着些许慌张。他长得很好看,浓眉大眼,英挺的鼻梁,笑起来的时候唇角弯弯,灿若阳光,仿佛能够融化寒冰,温暖心田。

他的眼睛通红,肿成一个小核桃,颧骨处和嘴角侧边各有一片青紫,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冯晓信伸长脖子,眼睛左右梭巡,并未见李竹君的身影,回头见冯晓瑟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冯晓信登时明白被骗了,鼻子轻哼一声:“我还真以为母亲过来了,原来是你这丫头在使坏。”

冯晓瑟趁他不备,飞快地伸手,用力拧了拧冯晓信脸上的青紫,当下便疼得冯晓信“嘶”的一声。

冯晓瑟侧头轻笑,一双明眸忽闪着:“怎么?在书院打架了?害怕先生罚你,所以逃回家?”

反正已经暴露了,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冯晓信大大咧咧地:“书院的伙食太差了,萝卜、土豆、白菜,各种组合,嘴里都快要淡出鸟儿来了。所以今儿我和几个书院同窗悄悄地溜出来,在味香楼搓了一顿。

味香楼外头,有外地来的两兄妹在卖艺,人家的生活也不容易,就赚俩辛苦钱。谁知有一个公子哥儿仗势欺人,我替他们出头,打了一架。”

冯晓信心地善良,光明磊落,骨子里有一股侠义的豪爽气。但他性格上的缺点也是非常明显,行事冲动,争强好胜而不计后果。

冯晓瑟叹了口气,东麟书院管理严格是出了名的,若是被发现偷溜出去,还聚众打架,估计惩罚定然不会轻。

她有些担心地说道:“可你这样偷偷回家也不是个事儿,纸包不住火,早晚会被书院发现的,倒还不如主动找先生承认错误的好。”

冯晓信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妹妹你放心吧。我回家来是来找些跌打药,把淤血揉开了,就好了。同窗那里我已经打点好了,若是有先生问起,就说我病了,在寝室内歇息。等明儿悄悄地潜回书院,神不知鬼不觉的,可不能让书院知道我曾打架。对了,妹妹,能不能给我一些香粉,我好将痕迹遮过去。”

冯晓瑟不赞同地:“你脸上的伤太明显了,香粉遮盖不住,没得弄一身脂粉味,让先生察觉了,定会以为你做了什么坏事儿。回头我让秋萍送几只煮熟的鸡蛋到你房里,剥去蛋壳,在红肿淤青处滚动,能够活血化瘀。”

“妹妹说得有理。”冯晓信想了想,又道:“妹妹,让你的丫鬟再给我送点吃的,记得,可别让人发现了,尤其是不能让母亲发现了。”

“知道了。”

冯晓信得寸进尺:“要红烧排骨,还要油鸡腿。”

冯晓瑟没好气的:“好,好,好。”

冯晓信脸上堆满笑容,夸张地感慨:“到底还是妹妹心疼我啊。”

“好了,别肉麻了,快回房去吧。再磨磨叽叽,别说母亲会知道,只怕整个府里都知道了。”

“哎,那我走了。”冯晓信应了一声,迈开长腿,人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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