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远焦虑的看着苏怡琴,但是苏怡琴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和往常疯癫时的神情没什么两样。
“如果你还不想提前结束自己剩下的半年寿命,朕奉劝你,少打听这些无所谓的东西,你以为皇后的话,是百分百的值得信任?”
苏怡琴点点头,移开脚步。
“你最好还是一如既往,静静等待死神的召唤吧!”
“我会一如既往,只不过……”
苏怡琴微笑的眸子对上男人张狂的身形。
“只不过,是在等待我爱的人。”
说完,脚步轻盈,转身,向御花园门口走去。
“你爱的人?你爱谁?”
没走几步,南宫远高大的身影重新挡在眼前,阻拦了苏怡琴的去路。
“肯定不是你……”
双眼微眯,苏怡琴从南宫远的肩头看过去,门口,是一团姹紫嫣红。屏息凝气,依旧固执朝门口而去。
不料一双手臂被男人死死箍住,苏怡琴吃痛的抬头看了不可思议的男人。
“放开我!恶魔!”
“你说谁恶魔?”
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你!她!”
南宫远顺着苏怡琴的视线看过去,御花园门口一身大红的墨古韵,身后紧跟了一个宫女儿,倚在门口斜着身子,正一脸好笑,鄙夷的看两人的举动。
“韵儿,怎么不在宫内好好养伤?”
臂上的禁锢转眼消失了,南宫远已经移开高大的身躯,向门口的嫣红走过去。苏怡琴整了衣衫,在南宫远斜后方,也一样走向回宫的路。
“皇上不是答应过韵儿,永远不单独见这个贱人的?”
墨古韵的语气稀松平常,理所当然的将苏怡琴称为贱人。南宫远神色毫无变化,将墨古韵横抱起来,向古韵宫走去。
“再也不会了,今日只是偶遇而已。”
两人的身影渐渐在眼前消失,苏怡琴侧耳倾听着两人的调笑,恍惚之间,似乎有人叹了一口气。
“再也不会了。”
“娘娘,又去哪里了?奴婢一眨眼不见,娘娘就又走了。”
绿衣的珠儿在宫门口伸着脖子向苏怡琴来的方向望着,远远看到苏怡琴过来,便忙迎上去。
她这个主子,可是不必别人的。从琴妃到疯妃,再到醉妃。据自己看来,应该就是杯中之物惹的祸。娘娘因为喝酒,皇上盛怒之下杀了多少人。而自己能够幸免于难,还是因为娘娘醉酒之后,那日将自己赶了出去,皇上才没有追究。
谁说只有伴君如伴虎?
伴醉妃,同样不必伴老虎轻松。
苏怡琴的身子很凉,珠儿将苏怡琴附近殿内,自己回身先倒了一碗热茶,给苏怡琴饮了几口,又随手将椅子上一件大红貂皮斗篷,给苏怡琴盖上。
“娘娘,今天兴致这么好?下次再出去逛,可带了珠儿也去吧!”
珠儿笑嘻嘻的,生怕苏怡琴再一个走失,皇上又怪罪下来。
“珠儿,早上有谁来过?”
苏怡琴抿一口茶,见案上居然有两个茶碗。
珠儿一笑,道:“早上奴婢一转身儿,不见了娘娘,正要出来找。不巧正好在门口儿遇到皇上也来,好险,这次皇上没有责骂奴婢。皇上坐了坐,就业出去了。”
“他没说别的什么吗?”
苏怡琴有意无意的问着,关于南宫远的事情,自己不想知道太多。因为无论多少,自己都无法理解,那些事情,究竟是对还是错。确切的说,是不知道那些事情,是真还是假。
“皇上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问怎么娘娘又不在,是不是在哪儿又喝醉了,奴婢也不敢回,只是说娘娘今日没喝,出去御花园散步了。”
珠儿战战兢兢,苏怡琴莞尔一笑:“原来你倒是知道本宫的底细!”
珠儿一惊,张大了眼睛,忙道:“怎么?难道娘娘真的去御花园了?奴婢只是瞎猜的!”
苏怡琴好笑的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浓浓的思绪。绿杨在时,何尝不是也这样。犯错了也脸红,羞涩了也会娇嗔,连爱穿衣服的颜色,都是一样。
“那么害怕干什么?本宫的确是去了御花园,你和本宫,看来倒是心有灵犀。”忽然话锋一转,皱眉道:“以后无论是谁,问本宫去了那里,你都要说不知道。若是皇上要杀你,你尽管和他说你是我苏怡琴的人,和他无干。要杀的话,本宫自然会杀你,不用别人来插手。”
“是,是。”
珠儿唯唯诺诺的动了动嘴唇,额头早已经冒了大汗。
“这又是什么?”
苏怡琴无意撇自己常休息假寐的矮塌一眼,见铺着的褥子里,探出几个五彩斑斓的线头儿。
“这……”
珠儿还没说完,苏怡琴已经拽了那线头儿出来,不料却是一大串儿,线头儿那端,是个色彩斑斓的布偶。布偶没有五官,只有四肢脑袋,脑袋上还用红线钉着,从眉心位置穿过。
珠儿脸色大变,苏怡琴虽然也冷了脸,却丝毫看不出喜怒哀乐来。只是拿了那东西,问珠儿:“是你的?”
珠儿慌张的连忙摇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小身板儿不住的在衣服下面打着颤,苏怡琴凝了眉头,忽然道:“今天谁还来过?”
珠儿忙磕头下去,“娘娘,再没有人来过了!”
“那这难道是本宫自己放的?”
“娘、娘娘,这个……”
“本宫回来时见贵妃从这里过去,莫不是是她?你再撒谎,休怪本宫不客气了!”
“娘娘饶命啊!”
珠儿爬到苏怡琴跟前,抽泣着还是道:“奴婢真的没有见到什么人来这里。这宫里平日只有奴婢陪着娘娘,那几个公公都是在外头的,也不能进来。可是奴婢却是没有偷偷的在娘娘这放这些东西啊!”
苏怡琴听完,不耐烦道:“那就是说,你认为是本宫自己放的?”
珠儿脸色一骇,慌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本宫问你可否见到贵妃前来,你推诿再三,说是没有。本宫不可能放这些东西,既然贵妃没有来过,只有是你。你起来,去请了皇上过来……”苏怡琴说完,顿了一下,道:“不必,你只去请了婢女的管事来,本宫自有话说。本宫用不起你,难道赶你还赶不走?”
说完,见珠儿唯唯诺诺,磨蹭着不愿意去,苏怡琴随即自己起身,道:“也罢,本宫一个醉妃,怎么敢使唤你们,说不得,本宫还是自己去走一趟吧!”
“娘娘……”
珠儿猛的上前,抱了苏怡琴的腿,脸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头发经这么一折腾,也乱了。只是喃喃道:
“娘娘饶命啊!管事嬷嬷知道的话,奴婢真的是必死无疑啊!”
“娘娘,奴婢真的没有放,不是奴婢放的!”
珠儿坚决不改口,事到如今,苏怡琴猛然一狠心,一觉踹开珠儿,向外大步流星走去。
“看来你是觉得本宫只剩的半年寿命过于长了,既然如此,本宫便成全你!”
“娘娘!”
珠儿脑袋轰然一声,彻底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