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然听了，沉默不语，良久，笑笑。扶起了苏怡琴，道：

“姐姐，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如今我们姐弟团圆，说这些干什么？”

林夕儿只是侧脸不看苏怡琴，脸颊早已湿透。蓦然双目聚起一股怒意：

“苏怡琴！”

“呃？”

苏怡琴本能的答应，没有注意到林夕儿时在叫自己的名字。

苏怡然听的清楚，蓦然一惊。南宫云儿也听得明白，猛然变脸。

林夕儿拉住苏怡琴的手臂，激动万分，道：

“你果然就是苏怡琴？”

苏怡琴愕然，不知所措道：

“这，这。”

苏怡然挺身挡在姐姐身前，面色严峻道：

“不错，我们姐弟原本姓苏。”

“那么你们的父亲就不是舅舅了？我早就有所怀疑，没想到果然如此。”

林夕儿拉住要发怒的南宫云儿，笑向姐弟二人。

“你们的父亲就是户部侍郎苏明元了？如果我们早就知道，也不会有如今这一劫了。”

脸色惨然，十分疲惫落魄。苏怡琴朝林夕儿弯了下腰，抱歉道：

“对不起，因为我们姐弟连累了许多人。我们本来也不知道，还以为是被人陷害，没想到原来不仅如此，还牵扯了许多人。我们，我们实在是，实在是。”

苏怡琴眼眶含泪，觉得心中有千难万难，始终无法开解自己。她本来没有对自己的遭遇曾经连累别人感到抱歉，但是在见到林夕儿和南宫云儿之后，却莫名其妙的有了这样的感觉。

夜虫依旧窝在院内的梧桐树上，树下木头在来回走动。夜虫知道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却不能离开。他不想见到苏怡琴哭，却更害怕见到她笑。

从昨天开始，苏怡琴就一直在笑。夜虫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心酸，女人的悲伤永远能够在第一时间牵动他内心仅存的一丝温暖人性。

一直以来，夜虫是冷酷的，是无情的。

他原本可以将狐容碎尸万段，在未归的那夜，他站在狐容的宫外，看雍容华贵的女人在精美绚烂的凤片龙团图案上寂寞的游走。脑海里，回响的却是苏怡琴的话：

“好像有一辈子。”

苏怡琴仿佛天生拥有某种魔力，专门吸引自己向善的魔力。那一刻，夜虫心底蓦然温暖了。就算为了苏怡琴所说的一辈子，他也要饶了狐容。

如果一个人将要付出一辈子的代价来为她的背叛赎罪，那么，难道还不够么？

够了。

夜虫对自己说。然后离开了皇宫，路上，并未回头看过一眼。

“可不可以不要再哭，也不要再笑，苏怡琴？”

夜虫喃喃说道，声音传到木头警惕的耳内，蓦然冷了身躯。木头抬头，和苏怡琴方才一样的表情，望着树上的某处。

男人还不下来，明明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却仍然固执的隐藏。木头没有动，并非因为夜虫的武功在自己之上，而是因为男人忽强忽弱的内力。他心神不定，不知道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