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尔厄勒斯是谁?他为什么只存在于□□托厄勒斯的回忆中?为什么他对□□托厄勒斯的影响那么深远?这些没有一个人去仔细思考过吗?”
这些问题炸得小记者猝不及防,她喃喃道:“因为……”
“因为你们觉得这些都只是作者为了吸引读者目光设下的悬念。不用多加思考,反正到了最后作者会将一切秘密道出,没什么值得思考的。”樊钰笙说:“《□□托的囚岛》之所以到今天都有争议也不过是结局没给出来,没有人真的细想过这本书细节的怪异之处吗?所有人要的,真的不过是一个结局吗?墨尔厄勒斯,就是我对这本书的定义。”
……
到问题结束,小记者都没有从樊钰笙之前的一番话里回过神来。
她恍恍惚惚的看着手里记满问答的本子和录音笔,看着本子上那个漂亮的签名,忍不住思索她真的有认真读过《□□托的囚岛》这本书吗?答案其实是没有的,她一开始是跟风蹭着这书的热度阅读,却因为文笔和某种隐秘的原因而迷上这本书。但仅仅也只是迷,非是喜欢。
这个小记者结束了还有一大堆记者抢着采访樊钰笙,樊钰笙好脾气的捡着他们的问题回答。
“merles大大,在您的二十多本小说中,请问您最满意哪一部小说?”
“下一本。”
……
“merles大大,您的下一本小说《茶香色的姑娘》具体将在哪一天发布?”
“等我写到一百章了就发。现在还早。”
……
“merles先生,请问为什么您的小说大部分都是be结局,这样安排是有什么意义吗?”
问这个问题的是一个年轻人,樊钰笙想也没想,回答说:“因为在我看来,唯有悲痛方能永恒。不是谁的一辈子都能顺风顺水不留遗憾的,圆满这种东西,不经过深刻的悲痛体现不出它的美好。我的小说并不是用来圆满我的残缺的人生,写出更不是圆别人的残缺,它只是写出了人生的一种常态——唯有满身伤痕,方能无坚不摧,才能在离别之时淡然笑之。”
……
就这样被采访了半个多小时,这群记者才心满意足的跑去围问其他的作者大大。
樊钰笙好不容易松下来,随意的在会厅里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真累啊!”骆长亭感慨道:“感觉比明星还要受欢迎呢!”
樊钰笙解释:“只是为了有爆点蹭热度冲热搜涨绩点,还有的是公司雇来的群演。受欢迎说不上,但好歹也是网站的台柱子,这些程序自然是少不了。”
就在樊钰笙与骆长亭闲聊时,一个穿着黑色飞鹰休闲裤戴着帽子的男人拿着一支笔和一个小本子往樊钰笙的方向走了过来。
“……可以给我签个名吗?”男人试探的问樊钰笙,说:“我是你的忠实读者,可以要一个签名吗?”
樊钰笙接过本子,流利的签下自己的笔名,顺口还跟这位读者朋友聊了一句:“你是我的忠实读者,能用一句话证明你读过我的书吗?”
‘洛伊丝亚看着这个苍老、狼狈且散发出绝望气息的流浪汉般的人,不敢相信这是她那英俊自信的未婚夫。尽管他失去了自己的骄傲与骨头,但洛伊丝亚依旧深爱他。因为她知道英雄终有迟暮的一天就像她知道神明也将有毁灭的一天,可她的英雄是败在神明与生俱来的强大之下,而神明却一定是败于自身的愚昧与自大。’八壹中文網
——选自《□□托的囚岛》第四章‘囚岛重逢’。
‘我叫许余年,我最爱的少年,永远的留在了那个骄阳似火、桐深草绿的盛夏。从此,我的余年里,再也没了那个会在帽子里藏着一小袋奶糖,只偷偷分给我吃的简云飞。’
——选自《云飞余年》大结局章。
‘某种置于人表象的,浮于人前的特质,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就会在下一秒沉入深处。而这种特质却无处不在,在无意识间便将一个人所受的教育和教养展现在他人面前而不自知。’
——选自《表象》第三十二章‘贝切尔的酒会’。
‘两个男人两个女人之间的爱情很奇怪吗?有什么奇怪的?不也是感情和□□的碰撞吗?和男女之间的爱情没什么差别。只是多了一份不允许的世俗偏见。嘉德尔与杜拉斯,丝丝丽与玛丽珍的爱里,少了一分男女爱情所没有的利益关系,多了一分抗得住压力的坚定。’
——选自《男人女人的另一半不一定是异性》第七十二章‘教父的训斥’。
‘这世界上多得是精神世界匮乏的人。网上有人说:现在的人感情越来越淡薄了。这句话我觉得说的非常对。你看网络上那么多闲着没事一天到晚找事的人,就是因为精神世界匮乏导致的感情淡薄。而感情淡薄之所以成为了社会潮流,也不过是在害死人之后,能少有那么点的心虚和恐惧。’
——选自《深渊怒吼》第三十二章‘为什么感情淡薄成了社会潮流’。
……
见对方还要背下去樊钰笙连忙摆手阻止,他笑着说:“好了好了,我知道先生您确实是我的忠实读者。”
对方顺势坐在樊钰笙的身边,与樊钰笙聊了起来:“merles先生的小说大部分是以西方世界为主,我可以问问是为什么吗?”
“因为可以借题发挥。很有灵感。”樊钰笙毫不犹豫的说:“毕竟我写的小说,并不是很正能量的那种。我国的社会情况也不允许同性题材能像西方那样坦然接受——当然我指的是现实中的接受,不是一次元二次元的接受。”
“那……merles先生是同性恋吗?”男人用一种很小心翼翼的语气问樊钰笙。
“‘深蓝流水’先生,你觉得我像吗?”樊钰笙反问道。
男人的胸前挂了一个小别针,上面的标牌标示出参加这场见面会的人的网名,或许是作者,也可能是比较有名的读者大佬。
这个自称是‘读者’的男人,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这一身的气质,都不太符合‘深蓝流水’这个意境唯美且细腻的名字。大概不是自己取的。
深蓝流水摇头:“我并不能凭我们之间简单的几句言谈和这一面之缘而判断merles先生的性取向。而写这类书并不代表就一定是。”
樊钰笙:“那你为什么还要问?”
“但我是。”深蓝流水顿了顿,语气还是如常,只是紧绷的身体彰显了他的不自在,“merles先生写的书读来让我有某种精神上的共鸣。虽说现代社会对于同性恋的包容性很强,但许多的关于同性恋题材里的,描写更多的是身体上的欲而非是精神上的纯粹。就好像同性恋在一起,只有□□上的关系一样。”
“□□关系有什么不好?分开的时候至少不会有太多的纠缠不是吗?”樊钰笙说:“现在同性恋成为潮流,而我写同性恋也不过是顺应潮流。我是一个市侩的人,是为了生计而写文,之所以成名也不过是人们把感情寄予在书中人物的身上。无论是《□□托的囚岛》还是其他的作品,都是这样。我不过是写了一个故事,当真的却是你们。”
“但merles先生,正是因为你的故事优秀,才能让人让我当真。”深蓝流水先生往樊钰笙的方向凑近了一点,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兴奋的光,他说:“所以,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认识现实里你吗?”
樊钰笙往后一仰,略带尴尬的笑道:“深蓝流水先生,我觉得我并不适合与男人发生关系。你可以去选择一位更加优秀的男士,能在家庭、事业上为你带来帮助而不是一定会带来麻烦的我。”
深蓝流水:“我足够优秀,需要的是一个能与我精神产生共鸣的爱人——而非是一个万能助理。”
“但或许你需要的是一个管家。”樊钰笙不着痕迹的躲过了深蓝流水伸过来的手,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橙汁,向深蓝流水先生微倾示礼,“toast。”
然后利落的端着橙汁起身去了另一个区域,走时樊钰笙突然回头冲深蓝流水先生莞尔一笑,说道:“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深蓝流水先生。merles还是继续做那个码字为生的卑微作者比较好。”
深蓝流水笑的温柔却感觉很渗人,他目光如炬的追随者樊钰笙的身影。本以为会是一个自视清高的人,想不到还挺会做人,倒也有趣。
“你啊你!真的是不会好好说话!”骆长亭端着橙汁对樊钰笙吐槽:“那家伙一看就不好惹。就算是想泡你你也不能甩他面子吧!他给你穿小鞋怎么办?”
樊钰笙坐在系统空间的大沙发上,道:“我觉得我说的非常客气和委婉。再说,他想玩我我还不能拒绝了?”
骆长亭抿了一口橙汁,舒舒服服的呼了口气,说:“能啊!当然能啊!但是你不能说的这么直白。人家不是还没对你做什么吗?“
“他要是真做了什么一切早就完了。”樊钰笙说:“你应该在他说想认识我的时候拒绝他,而不是突然跳出来给他一种欲拒还迎的暧昧。”
“这不是有趣嘛!”骆长亭讪讪的说:“这样一个优质男,你确定不想和他做朋友?”
“朋友还是炮友你比我清楚。”樊钰笙毫不留情的戳穿骆长亭的想法,他说:“小孩子家家不要一天到晚老想着给人做媒。我一个人过挺好的,不需要什么情人。”
“好吧。”骆长亭幽幽的道:“就当我咸吃萝卜淡操心,没事找事吧。你不要就算了,我以后还不帮你找了呢!”
樊钰笙只微微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骆长亭在作者见面会瞎逛了一圈,其实看着办的隆重,但来的真还不是什么比较出名的媒体,大部分都是些最近闹腾的比较热闹的二流三流小媒体。尽管如此,骆长亭还是耐心的等到见面会结束了才急急忙忙坐着出租车回家。
“其实你可以在十二点半的时候就走的。”樊钰笙等骆长亭进了家门才笑着说:“只是去走个过场。不用一直待在那的。”
骆长亭:“……”
骆长亭:“樊钰笙你不是人。”
亏的他为了不崩人设笑了一下午,脸都笑僵了。还为了保持他在外人眼中的温润如玉的表象,每一个凑过来的人都彬彬有礼的接待,那酸爽那痛苦,啧!
结果到见面会结束了回家了,这人才告诉他其实早在十二点他就可以滚蛋回家却看着他在见面会上撑着一张笑脸苦逼的接待那些人——混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