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的东西，直接问我要就是了，何必要抢还闹出条人命。”

李熙如被她一反常态的样子吓到，“你……你怎么……”

她不是傻子吗？傻子哪里有这么吓人得表情，这么说话的。

姜汐拍拍马身，突然朝她露出一抹笑容，“不过我拱手送人的东西，都是我不想要或者已经没用的。”

话落，没给李熙如反应的机会，她直接举簪用力扎入马脖子里，枣红马受惊嘶鸣惨叫一声，滚烫的鲜血溅在姜汐得脸上，她眼皮都没颤一下，又用力一扎，枣红马轰然倒地。“啊！”

李熙如没来得及下马，整个半身被压在马下，痛的尖叫。

姜汐冷眼看着她挣扎，想推马却推不开的绝望，满意的把手里沾满鲜血的步摇扔在她的身上，“这根簪子，妹妹一定也很喜欢吧，送给你。”

“救命！阿娘、小显！”李熙如害怕的大叫，声音招来几个下人的注意，姜汐立刻坐在地上抱头大哭，指着她嚎：“坏蛋！大坏蛋，你杀了茗香杀了小红马！我要告诉小玉，我要让小玉打你们！”

两个人各哭各的，声音搅在一起，格外刺耳。

大夫人赶来的时候，李侍郎已经在场，却只顾着检查姜汐有没有什么伤，气的她破口大骂：“李褚汀！难道熙儿不是你的女儿吗，你只管这个野种做什么！”

“胡说八道什么！”李侍郎喝完她，又轻声细语安抚姜汐，“妙儿乖，爹会好好教训你二妹的，你千万不要怪她，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小玉好不好？”

“马是小玉送的。”

“爹一定给你找匹更好的送给你。”姜汐扁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可是茗香……”

“茗香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她很想家里人，先去找他们团聚了，妙儿应该为她高兴。”

好个睁眼说瞎话，果然是哄傻子的套路。她配合着肩膀上下抽动，艰难的点了点头。李侍郎这才安心，命人先送了姜汐回院子，这才去看李熙如，走远了，她都能听到大夫人尖利的谩骂声。

姜汐虽然有报复的快/感，却没有多舒坦，尤其是茗香的死。

她暗地里托祁如温帮忙，把一些金银珠宝给茗香远在齐州的家人送去。而李熙如那头却只是惊吓过度，外加手臂骨折，其他并无大碍。可大夫人为此已经记恨上姜汐。以至于，裴良娣送来的赴宴请帖，她通知也不通知姜汐，只告诉李熙如要好好装扮，把其他世家小姐比下去。

“谁让你穿成这样。”大夫人临出门瞧见盛装打扮的姜汐，不禁拧紧眉头。

姜汐站在原地，局促得抓着裙摆，小声回答：“大家说，东宫请李家小姐一起去。”

“请的是熙如不是你，回去，不要丢人现眼！”大夫人剜她一眼，厉声驱赶。

姜汐耷拉着脑袋，转身离开，又被她叫住，“你衣服上绣的什么花纹，头上簪的是什么？”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身衣裳和漂亮的花簪，很漂亮。姜汐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小声回答：“是姜花，小玉告诉过我，良娣很喜欢姜花。”

“这个小玉是东宫当差的？”大夫人不止一次在府邸见过他，老爷对他也是毕恭毕敬。

姜汐点点头。大夫人有了主意，“回去把衣服换下来，我会派人去取。”

“好。”姜汐低着头，委屈的往回走，等一转身，唇颊的笑越扬越上。

李熙如虽然伤了条胳膊，但还是穿着姜汐那套衣裳出门赴宴，去时欢欢喜喜，回来后面如土色。旁人左右打听下来得知，李熙如惹了裴良娣不痛快，又娇纵不会说话，让裴良娣误解听出了残花败柳的意思。

加上枣红马的事，裴良娣怎会给她好过，表面赏赐蜜酒，其实下了毒物。

李熙如回来后上吐下泻，身体和脸上长出许多的红疹，痒的她直挠，抓的皮肤表面都是又红又长条的痕迹。

郎中诊完脉告诉她们，“上吐下泻能治好，只不过红疹抓挠留下的疤痕恐难以祛除。”

大夫人听到这话一阵眩晕，紧张得说道：“我女儿不过十五岁年纪，若是留下疤痕这以后还怎么嫁人，先生没有别的办法吗？”

郎中无能为力的摇摇头，拎着医箱走了出去。

李熙如沉默许久突然爆发出大哭，连大夫人都跟着抹眼泪，坐在屏风后面的姜汐心中生出缕寒意，裴晚儿还真是阴毒，竟然连毁人容貌的事都做得出来，不过想想从前一心要置她于死地的事情，倒也像是裴晚儿的作风。

郎中走后不久，来了一个青衣婢女，声称是东宫派来送东西的，送的正是一杯蜜酒。

李熙如一看到这杯酒，立刻拉被蒙住脑袋，不停颤抖：“我、我不喝！”

“良娣与李小姐投缘，昨日见您喜爱这酒说好喝，才让奴才往后每日送来，李小姐莫要辜负了良娣的好意啊。”婢女说话不卑不亢，表情甚至还带着淡淡地不屑。

大夫人解围道：“熙如今日身子不适，不如先把酒放在这，等她好转了就喝，多谢良娣挂心。”

“良娣要奴才看着李小姐喝下去。”

果然是裴晚儿调/教出来的人，一样的咄咄逼人。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着实没了驳脸的机会，李熙如从被子里爬出来，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举杯将蜜酒全数咽下肚子，眼泪不争气的啪嗒直掉。

婢女满意得说道：“李小姐是聪明人，所以良娣才格外喜欢您。后天，良娣会在东宫设宴款待诸位世家千金，还请李小姐务必出席，不要让良娣失望。”

等人走远，李熙如终于憋不住，哭嚎起来，就连大夫人也在旁边安抚安抚着瞧瞧抹眼泪。

两个人哭了会儿，大夫人突然想到什么，扭头望向屏风，一反常态柔声叫姜汐，“妙儿过来。”

姜汐放下手里的糕点，乖乖走上去，“大夫人安。”

“方才你也听到了，裴良娣后日设宴款待诸家千金，可你二妹如今不能下地，不如你替她去。”姜汐心中冷笑，面上痴痴傻傻，“您说我不能去的。”

“现在可以去，宴会上啊有很多好吃的，比李府的小厨房还要还吃。”大夫人继续坑蒙拐骗，姜汐正想装傻回绝，倒是李熙如还算有点良心，突然拂开床幔，“不能去！裴良娣是个很坏很坏的人，你去了没准骨头都不剩！”

“你住嘴！”大夫人回头瞪她，李熙如不服气道：“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的女儿，她裴良娣未免也太嚣张，爹爹可以将此事告诉陛下，让陛下为我们做主！”

“裴家什么身份，良娣又有太子撑腰，你想害死你爹吗！”被大夫人这么一吼，李熙如噎声不敢再多言，看着两个人争吵不休，姜汐笑呵呵的开口：“有好吃的，妙妙就去。”

大夫人立刻笑起来，“还是妙儿乖，我这就去给你挑身漂亮衣服去。”

大夫人说风就是雨，人已经大步朝着屋外走去，等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李熙如白了她好几眼，恨铁不成钢的啐道：“你去死定了，贪吃鬼。”

“有好吃的，妙妙就不怕。”她弯起眉眼，将话说的轻描淡写。李熙如背过身面向床内不想再搭理她，只恨恨吐出两个字：“傻子！”

赴宴当日，姜汐在诸多漂亮衣裙里择了当日李熙如穿的那套姜花衣裳，又在鬓边簪朵绒姜花，戴着面纱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