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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053 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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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偷听多久了?”

柳粥道声音比刚才听到的要冷得多。

他的嗓音偏明朗化,不像那人,从不开口说话,记忆里的声音是那么的沉却那么好听……微一对比,锦灯就闪了神,这两年几乎都没怎么听他说过话了。

不,应该说他一直就不曾和她有什么话说,是他对她无话可说的。如果两年前她还不懂,现在却也是真确的明白,他当真是沉默寡言。

锦灯的沉默,柳粥道以为是故意的,原本就有些不痛快,这下更是冷了脸:“你若是不说,以为就能安然回去?”

这可是赤果裸的威胁了。

锦灯一愣,随即不由腹诽,不就是个太医么?还真是嚣张,不知道帚灵还有杳衫她们喜欢他什么……可是,为了不泄露自己的身份,她是决计不会抬头的。

锦灯稍稍压低嗓音,学着平日墨子讲话的音调,她缓缓道:“柳太医何必跟一个宫女计较,我不过是路过,误听而已。”

姿态摆的低,不代表她真的是低姿态,反而,内心暗嗤:薄情男,耍弄人厉害罢了。

柳粥道实在讶然,这人如此从容不迫,垂着头作出一副不怕死之态,说出的话隐含讽刺之意。从他的角度看,她的耳朵小巧,露出的脖颈肌肤白皙如瓷,贴着假山璧的身子玲珑有致。

他有些惊异,碍于身份又不能强迫人抬头,一时间有些好奇心膨胀,滋生为难之意,未经过思考便言:“你是哪个宫的宫女?不说不让你走……”

锦灯敏感的察觉这话饱含轻佻之意,顿时更是心生厌恶,蹙眉不悦,声音更是压低了三分:“让别人自重的同时,也请自重!”

说完,忽然就捏着嗓子尖叫一声:“啊!”

柳粥道被惊的往旁边一退,以为是有什么东西,还未等他眼神定下里,锦灯抬袖遮脸身子一拐就从他让出来的地方钻出去,一溜烟的跑了。

怔怔了半响,才回过味来,柳粥道懊恼,拿他堵杳衫的话来讽刺他,真是气人……随即又微微好笑,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唐突人了?

不过,这个宫女当真机灵聪明……

可是,光是从她的宫女装,根本就猜不出她是哪个宫的,而声音……说话与尖叫也相差太大了点。

一时间还真是毫无头绪。

锦灯不知道柳粥道对她产生了好奇,往往对一个人的关注,从好奇开始。

一路跑回秀洲宫,刚好在门口遇上从御膳房回来的墨子,见她一手一只鸭,一手一只鸡,不由笑出来:“墨子姑姑,晚上谁点了盐水鸡?”

墨子眼一翻,与她一同进去,无奈道:“晚上炖了鸡汤给大伙补补……要是你想吃盐水鸡,不如切点鸡肉片做道宫保鸡丁。”

锦灯眼睛一亮,馋了。

“嗯嗯,等会我去给你打下手……”

“得了吧,打下手?不就是想好了第一个尝尝?”

两人边说边笑,一同进了厨房。

锦灯还真是洗洗手就赖着不走了,非要目睹全过程,墨子也就随了她的意,谁知道平日里不喜欢进厨房的人,忽然兴致高昂的是受了什么刺激。

刺激倒是没有,不想去前殿倒是真的。

也许那人还没走呢。

想见,又不想见,她怀疑自己的病了,比两年前越发的严重,如今是到了她自己觉得没救的地步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心思?

晚上,秀洲宫一如既往的小打小闹,刘浙早就走了,扶桑也随之回了长兴宫。

倒是福子来了。

这两年,福子变化不大,不过时间也是治愈伤痛的良药,她现在想开了很多,笑容也少了那份愁苦,看起来如在莲都宫一样。

“你看,一上桌就像个孩子。”福子板着冷脸说话,眼神也是严肃的很,依旧的刀子嘴豆腐心。

锦灯自顾自的将那道新上来的菜夹进自己碗里,扒拉几口,鼓着嘴回道:“你看,一上桌就像个嬷嬷……你看,还瞪我,这下就更像永嘉宫的那位了。”八壹中文網

“咳咳……”

帚灵轻咳了几声,笑不动了。

这两人一来一往的总是吵,永嘉宫的那位,不就是说容嬷嬷么?一想到容嬷嬷,与福子连接在一起,她就止不住的起鸡皮疙瘩。

林婕妤没有出来吃饭,早点歇息了,所以锦灯更是无所顾忌,席间笑笑闹闹的很快就吃撑了。就在她吃的肚子滚圆,瘫着院子里消食时,进来几个传旨意的太监,为首的是陈全。

锦灯诧异,这白天不是来过了么?

林婕妤这时候穿戴整齐的出来了,锦灯更是讶然,不是跟她说歇息了么?

咽下疑问,锦灯刚下跪下去接旨,陈全就开口了:“好了,是皇上口谕,不用兴师动众的。”

原来是因为今日是三月三,按照皇室惯例,要摆春宴的。只是刘浙登基第一年就废了这个百官入宫参加,后宫全体出席的规矩。

改为,简单的家宴,皇室宗亲皆参加。其实,这个春宴,还真有它深层的蕴意,不然也不会列入皇室惯例中。

那就是百官可以趁着机会让自己的女儿在皇上面前秀一秀,亮亮相。

这跟送人入宫侍奉皇上的蕴意无二,只不过,后者是正式的按照礼部的规矩进行的,而前者就随性多了,要是哪家的闺秀被皇上看中了,直接就能一道圣旨晋封为妃嫔入宫的。

月华初上,沁春园摆春宴。

太后,皇后,贤妃,林婕妤,佘婕妤,贾良媛,何贵人……等等,依照各自的位置落座,说笑寒暄,无论真心假意,彼此面上都带了喜洋洋的笑意,连带着气氛也热闹起来。

刘浙出场的晚,入座时,已摆了一桌的吃食:蜂蜜花生、核桃粘、翠玉豆糕、栗子糕、双色豆糕,还有,新鲜瓜果被放在瓷盘中,看起来青碧明黄,颜色十分可爱。

立于他桌子旁的扶桑,还在替他布置,只可惜,他一点胃口没有。见他那副摸样,扶桑沮丧了,费尽心思弄了一番,今日,他一日未食了……心里怅然,还有些疑惑,每年这日,他都是这样。

与去年一样,他待了没一会就起身离开了。

下方的几个作为皇室宗亲而来参加的臣子,一致将目光落在左上首的男子身上,摄政王,刘勤策。他悠然饮酒,对于刘浙的行为,他只当没有看见,其他人也就垂下眸,没有异议。

庆元帝,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扶持的少年帝王了。稚童之龄就登基的他,到如今,深谙帝王之术。

尤其是,这两年,太后与皇后的分歧,还有朝堂上摄政王与沈相的不和,瞬即掀起一股风波,三派混战。

刘浙的算盘原本打得很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刘勤策与沈相斗得越厉害,就越有利于他平衡两边的权力,不至于出现一方坐大的情况,所以一直以来但凡有御史弹劾两人,只要不是闹得太大,他都会压制下来,有时小惩大诫一番,让双方都有个警惕。

但是事情的发展渐渐超出他的掌握。

久乱成患。

他这些日子也在想,该收网了,却又苦于不好下手。

一来刘勤策与沈相是重臣,不仅对国家有贡献,更为他登基立下赫赫功劳,处理不好,容易留下嗜杀功臣的骂名,他既然能忍这么多年,绝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二来两人周围聚集了一大批人,动辄牵连甚广,哪些要除,哪些可留,要斩草除根,还是手下留情,会不会引起朝政不稳,这些都是他所需要考虑的。

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和局面,让他这段时间头疼之极,思来想去,终于决定从沈相开始下刀。

今晚,他设宴,故意没有将国之栋梁沈相邀进宫,其他皇室宗亲,几个勾股大臣皆是一如去年出席了。

让那些人自行去揣测他的用意,也让沈相自乱阵脚。撇下那些烦人的思绪,他出了沁春园就往一条僻静的路上走了。

每年的今日,他都会走这条路。跟在身后的陈全等到了那静寂无人的荒废冷宫前,就停住脚步,在外面等待。

他不知道这一日刘浙为何一日不食,也不知道那冷宫里面有什么秘密,五年了,他也没想去知道。

刘浙进来门,一直往里走,绕过前院的荒杂一片,还有个早就不成样子的荷塘……拐过回廊,月色虽好,终究灰暗不似白日。

四周有些模糊看不真切,只除了廊檐上挂的宫灯。

微弱的烛光,却是黑暗里唯一的光芒。

在这沉寂冷漠的冷宫,突兀的多了一缕温情。

刘浙踱步往前走,绕了不久,就是一扇上了锁的门。他只在门前站着,沉默了很久,终于抬手去推。

门吱呀一声,发出沉重的声音,好似承受不住岁月的压迫,快要寿终正寝了,那锁生了锈,只是挂在上面而已,这扇门从来就没有锁过。

树影遑遑,黑沉一片,那股腐朽的夹在着树木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刘浙这次没有迟疑,抬脚就往荒芜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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