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闭门羹,纳兰温德也不生气,踱步到沈静敏背后,伸手就去撩她的头发:“真——”
这香字还没开口,就被状似无觉后退的沈静敏重重的踩了一脚,她看着柔弱,可是和沈妍喜一样的出身,功夫并不差,这一脚用了十分的力气,纳兰温德的脸立刻就扭曲了,她还作出一副惊恐的表情来:“殿下何故站在人家身后呢?”
纳兰白琼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没想到第一个让这纳兰温德吃瘪的人,竟是静敏。
纳兰温德一向自谓风流潇洒,如何能和女子动手,知道她是故意的,也只能笑着道:“都怪小王,吓到女官大人了。”
这下知道叫女官大人了?方才那笑眯眯喊着美人儿的人呢?
脚实在是痛得厉害,纳兰温德只能找了个借口告退,接下来这两日,都不见他出门,纳兰白琼忍不住朝沈静敏比了个大拇指。
眨眼就到了十一月十七,棠锦川的生日,科举进行的很顺利,斋戒也早过去了,所以这次宫中会大办一场,不仅宴请达官贵人,有些已经被贵人们看重的举人们也可进宫面圣,以期春闱后的殿试能够拔得头筹。
纳兰白琼最近和棠锦川也不是没有进展,他真的是个很适合做官的人,各个方面都能给自己诸多建议,当个什么君后隐于后宫真的是埋没人才。
自沈妍喜提了建议以后,棠锦川就领了一个闲职,在纳兰白琼批公文的时候会来帮忙给建议,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多了很多,相处的也不错,纳兰白琼时常能看见沈妍喜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她看出来了,沈妍喜是真的很希望自己和棠锦川能走到一起,不然领什么职不好,要领一个日日来见自己的职。
但棠锦川每日都呆得不久,做完自己的事就走了,偶尔会留下和纳兰白琼一起吃个饭,也没什么话说,饭桌总是异常沉默。
这宴会棠锦川虽是皇后之名,到底是个男子,所以并不会去单独和那些夫人小姐们聊天,棠雪和柳黛儿主持了那一边,棠锦川就跟在纳兰白琼身边同那些大臣们交谈。
歌舞升平。
纳兰白琼一个女人看着各色妖艳舞姬跳脱衣舞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就偷偷溜了,留棠锦川震场子,去了小姐们那边看热闹。
小姐们没有脱衣舞可看,自己组织了一场才艺比拼大赛,这种诸多贵夫人参加的宴会,搏一个出彩,也是为了自己被注意到,寻一个好夫家。
纳兰白琼去的时候,她们正在斗诗。
见到她来了,纷纷行礼,姑娘们眼里全是崇拜,除了纳兰白瑶。
“既然琼儿来了,不如做个评委,选一选这咏花诗哪一首最合你心意。”棠雪笑盈盈的说。
纳兰白琼好歹是汉语言毕业的,自认可以指点一二,便随意拿了一张看,这一看,就觉得十分惭愧,到底是古代贵小姐,造诣不是自己这种现代懒学生可以比肩的,立刻放了,笑着对棠雪说:“母后又不是不知道女儿对诗词没什么造诣,何苦为难我,瑶瑶素有才名,不如让她点评一二把。”
“你也好意思说,身为君主,评诗的资格都没有吗?”棠雪笑着问,转向纳兰白瑶,“瑶瑶,快给你姐姐解围,别让她下不来台。”
纳兰白琼面上不动声色的笑,心道这还不是你把我抬上去的?
“恭敬不如从命。”纳兰白瑶顺理成章的露了一手,没辜负她第一才女的名号,她的诗词,可是先帝指导的,还敢说个不对呢?
摘得桂冠的是丞相女儿路梅群,第二则是吏部尚书的女儿李芳之,第三名则是廷尉的三小姐胡玉,看这胡小姐的神色颇为不忿,像是不满自己只得个第三。
作诗的小姐有数十位,个个都不是滥竽充数的,能得前三已证明了这诗确实出彩,其实名次倒不怎么重要。
都说家眷态度也代表了背后官员的态度,不知道的,定要以为廷尉与纳兰白瑶关系不太好,面上也确实如此,但实际上,胡廷尉对纳兰白瑶忠心耿耿。
纳兰白琼的人马在以她们想象不到的速度伸展。
一位贵小姐还忸怩着来寻了纳兰白琼,问询当日拍卖会上的那蓝衣少年究竟是什么姓名,为何翰林院找不到这个人。
竟是对间月一见钟情。
纳兰白琼答应着她差人去寻一寻,满目感激的行礼:“多谢陛下,陛下果真是最最好的人了。”
纳兰白琼但笑不语,若让她知晓自己的梦中情人其实曾经是那副模样,还和原主有那样的过往,不知她该作何感想。
纳兰白琼忽然发现,这样的宴会,纳兰温德竟然没有出席,实在不像是他的风格,莫不是趁着这宴会需要大量护卫巡逻,天牢防守不那么密不透风,就去找夜杀了?
这要是让夜杀跑出来,那还得了?
纳兰白琼赶紧的不乱晃了,回到了警备最为森严的大臣宴上,并让护卫去寻纳兰温德。
直到大臣们携家眷离开皇宫,这一夜也没发生什么事,护卫传来消息,纳兰温德的确是趁机溜进了天牢,带着好酒好菜和夜杀谈心,他还是有分寸,两人隔着牢笼,他并没有救夜杀离开的意思。
纳兰白琼想着他那手到擒来的架势,若是夜杀真的和他……也未尝不可,领着他回遥远的岭南去吧!所以也没再严管他的出入。
边关传来了捷报,李文绻击退了试图侵犯大元边境的宏朝,还推进了五百里,拿下了他们两座城,想是能有个几年的安定了,李文绻不日将班师回朝。
纳兰白琼几乎快要忘记这个在朝堂上对自己出言不逊的女人了,棠锦川看了这份折子,倒有些欣喜:“文绻果真是奇才。”
“你和她相熟?”纳兰白琼有些惊讶。
“尚在棠府时,文绻时常来府上小住,我与她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棠锦川解释道,“她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