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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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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如珠呼出一口气,慢慢坐直了身子,闭着眼放空了一会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也不再像之前一般拘谨。

两人戴了帷帽,在喧闹的长街上闲逛,护卫和马车都远远的跟着,就连阿蚌和嬷嬷也没能上前。

路边的摊贩都看出她们身份尊贵,想上前却又怕被当成贼人抓起来,只能捧着自家的东西眼巴巴的看着。

长公主在宫里窝了许久,哄完母后哄皇兄,累的口干舌燥,心却是越发的沉稳了,远在封地的家人分批入京之后,她才总算找到理由离开日渐压抑的皇宫,若不是情非得已,她实在不想再踏进去半步。

上次闲来无事,就这么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已经记不得是多久之前了,长公主侧眸看了眼安安静静,亦步亦趋,落后她半步的唐如珠,场景并无太大变化,可陪着她的,不再是年少心心念念的儿郎了。

想到这,她的情绪也淡了下来,刚拿起的珠钗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要放回去。

“您皮肤白皙,跟红色极为相配,戴上会很好看,就当花钱买个开心了。”

唐如珠伸手付了银子,语气中满是笑意,“您还年轻,实在不该把自己过的如此消沉,倘若站在您身边的是他,定然也不想看到您如此,虽然我不了解他,更不了解你们这段感情,但能让您如此挂念,想来是位极好的郎君,又岂会看到心爱之人为情所困,痛不欲生呢。”

微风轻吹,掀起帷幔一角,长公主被她明媚的笑容晃了眼睛,梦回当年,同样的话那人也说过。

哪有女人不爱美,不喜亮色呢,之前的她,衣柜中全是各种各样鲜红的衣服,能够欣赏她的人不在了,穿的再好看又有何用,后来,她就喜欢上了黑白两色,再也没碰过其他颜色的衣服,首饰亦是如此。

回过神来低头看去,这才发现珠钗的顶部嵌着一枚亮眼的红玉,很简单的款式,却勾起了她刻意埋藏的回忆和伤痛,手一抖,珠钗垂直落下,被唐如珠握在了手里。

她叹了口气,绕到身后,撩开后面的帷幔,将珠钗小心插进了长公主浓密的发间,看上去极其单调,妙就妙在,刚好符合长公主的气质。

“很好看。”

她由衷的赞叹,整理好后又挑了几根带有红玉的珠钗,包好后交给了面露动容的嬷嬷,不过片刻,回头时摊位前已经没了人,她愣了愣,刚想去找,就见阿蚌伸手指了个方向,原来是进了旁边的酒楼。

长公主挑的包厢位置刚刚好,能看见下方来往的人群,世间百态,都呈现在了眼前,她只是心血来潮,想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只要了壶茶和几碟子小点心。

唐如珠推门而入时,她正托着下巴往外看,嘴角带着淡笑,珠钗上的红玉熠熠生辉。

“你不过也才十几岁,对感情看的倒是比我还要通透。”长公主瞥她一眼,“我终于明白,你是如何赢得无归的心,又让一贯挑剔的太妃接受你的了,有妻如你,足够了。”

唐如珠摘了帷帽,在她对面坐了,“琴棋书画,女红刺绣,我都不怎么感兴趣,闲暇时唯独喜欢看些话本打发时间,您也知道,话本上讲的无非就是些男女之间,情情爱爱的故事,看得多了,也就融会贯通了。”

“有道理。”长公主点点头,笑道:“看来,抽空我也要搜罗几本打发时间了,总不能被个小丫头比下去,还反过头来被教训了,脸上实在挂不住啊。”

“您现在的状态就很好。”唐如珠看她一眼,真诚的说道:“初见您时,给人的感觉很温和,但总有种雾蒙蒙的感觉,不像现在,很真实。”

长公主挑眉,眼里带着笑,“你的意思是,我虚伪?”

“虚伪可不一定是个贬义词。”唐如珠给她斟满茶,“真要算的话,世间之人,多多少少都是虚伪的,有人为了害人,有人却是为了遮掩,就像我们。”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坚强乐观的外表下,还不定藏着颗什么心呢。”

长公主闻言,愣了片刻后哈哈大笑,小丫头率性真诚,还真是个宝贝啊。

唐如珠不动声色的喝茶吃糕点,闲话也说的差不多了,该切入正题了。

“您今日专程来找我,可是有何事?”

说起这个,长公主脸上的笑容就淡了。

“猎场一事传进了宫,慧贵妃闹腾的厉害,母后不愿掺和这些事,说等皇兄回宫再说,看她怀有身孕,我也跟着劝了两句,谁知慧贵妃是个不听劝的,竟学起皇兄披头散发跪在了太和宫外。

母后心里的刺本就还未完全拔除,她这么一搞,险些将母后气晕,好不容易睡着了,我也不愿在宫里待着,眼不见为净,愿想着散散心就回去,谁知逛着逛着就到了燕王府,也是巧,刚好你就回来了。”

唐如珠眨眨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不信也得信了,谁让我识时务,知进退呢。

长公主笑意渐深,抿了口茶,“何简自小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在宫里见到皇子公主都敢不行礼。

那时何家势大,无归远在边关还未成事,燕国外强中干,朝中无人能掣肘何家,皇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非但不能说她错,还赞赏她小小年纪就有何将军的风范,赐了根长鞭给她,从那之后,就再没人敢和她作对了。”

唐如珠看了眼受伤的右手,难怪威力这么大,还带着倒刺,原来是御赐之物。

“皇兄能下决心处决何简,我也未曾想到。”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将军年关之前肯定回不来,何家剩下的蠢货不足为惧,又有王爷帮衬,再没有魄力,就真的该退位让贤了。”

长公主笑看着她,“我是该治你蔑视皇威,还是该夸你说的对呢?”

“您心里明镜似的,何必再多问我一句呢。”唐如珠俏皮的眨眨眼,想到西南的兵权,好奇的问了句,“您的封地离西南不远,年轻时又跟将军上阵杀过敌,直接将兵权接手多好,手里也有个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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