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珠怂了,第一次,她怂了!
某人真发火的时候,哪怕是她也不敢硬着头皮和他对着干,唐如珠缩了缩脖子,没出息的凑上去挽住他的胳膊,耐着性子安抚加解释。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所以才不让我出门,可,我的性子你也清楚,很少有人能治的了我,万一因为我的任性惹怒了太妃和外祖父他们,你又不在,我岂不是孤苦无依,任人欺凌了。”
燕无归斜她一眼:就你这样的,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唐如珠笑眯眯的,假装看不懂,“不管谁欺负谁,反正把我自己丢在这铜墙铁壁的京城,你肯定不放心,要是宫里来人让我入宫怎么办,要是碰到皇后或安妃起了冲突怎么办。
经过今天的事,我严重怀疑她们会联手对付我,两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可应付不来,再把自己弄伤了,心疼的还不是你。”
“你敢?”燕无归挑眉,小丫头还真是厉害啊,到现在还在气他!
唐如珠撇嘴,“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是迫不得已,不得不做的问题,在受伤和丢命之间,我肯定毫不犹豫选前者啊,好日子还没过够呢,谁想……唔!”
燕无归恼羞成怒的堵住她的嘴,咬着她的下唇厮磨,含糊道:“再敢胡言乱语,我就真把你丢下不管了!”
唐如珠不住摇头,眼中满是喜色,主动搂住他脖子,把自己的唇凑了上去,身子跟着贴近。
只要不被丢下,别说出卖色相了,干什么她都愿意啊!
定好的时间是三天后,唐如珠抽出一天的时间去了淑夫人府上,看她气色不错,眉间也不带忧愁,稍稍放下了心。
宋梓要和他们一起,一来江南离幽州不远,可以去给母亲瞧瞧,即便收到的信都说没事,怕就怕,大舅报喜不报忧,二来,她和燕无归商量的是,让宋梓跟着卫子鸢,一道潜进西南。
二人一个武功高强,一个脑子灵活,搭配起来定能事半功倍,好在同他们说了之后,谁都没意见,路上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磨合,刚上来不曾接触过,肯定不熟悉。
出发前的一天,唐如珠特意去了镇南王府,看卫子鸢耍枪,别的不说,她手里的银枪是真的漂亮,配上她的气质,行云流水的动作,简直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夸赞。
与她对战的,是她的两位兄长,只看身手,稍微逊色于卫子鸢,难得的是,他们有章法,脑子里没个几本兵书,绝对做不到他们这般地步。
唐如珠勾唇一笑,“王爷膝下,都是旁处看不到的宝贝啊。”
“让燕王妃见笑了。”
话是这么说,脸上的骄傲却是挡都挡不住,一副恨不得全天下都见识见识他们镇南王府子弟有多厉害的架势。
“明日就要启程了,王爷还有何要交代的么?”
镇南王摇头,越看院中飞舞的红色身影越欣慰,好似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驰骋沙场的影子。
“该说的,老夫都已经同鸢儿交代清楚了,最坏也不过是死在西南,那里埋着她叔父的忠骨,还有我卫家三万英灵,倒也不亏。”
唐如珠笑,“头还未开,您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我倒觉得,子鸢定会势如破竹,人是我带去的,在她成事之前,我一定会尽力帮她站稳。
论功夫,子鸢比西南的草包们强太多了,论头脑,不过是几本兵书的事,我已经找好人补上这个缺口,接下来,就看他们怎么闯了。”
“老夫略有耳闻,好像,是位姓宋的公子。”
“嗯,他本就是要同我们一起走的,我母亲尚在幽州,相隔千里,我这心里始终放不下,宋梓除了脑子好使,身手不错之外,还有着一手绝佳的毒术医术,毒可杀敌,医可自保,他在南边还能帮我照看母亲。”
“原来如此。”关于此人的身份,她不说,镇南王也不准备多问,转而说起别的,“江南一事,燕王有几分把握?”
“需看情况而定。”唐如珠凝眉,“皇上想让无归接手这个烂摊子,势必有所隐瞒,我从安妃口中听说的境况,远比皇上所言和无归查到的要严重许多,江南只怕比高密还要固若金汤,想要攻破,非一朝一夕能成的。”
“安妃?”镇南王皱眉,“她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谁知道呢。”唐如珠淡笑,既然决定了要坦诚相待,有件藏了许久的事也到了该说的时候了。
“我这里另外有件事,王爷兴许会感兴趣。”
与此同时,宫里御书房内,皇上和燕无归坐在棋桌前对弈,棋艺一道,二人还可平分秋色,一守一攻,杀的酣畅淋漓,末了,以皇上失去半壁江山作罢。
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但想着他明日就要离京了,皇上也没在这样的小问题上抓着不放。
新一局开始,皇上边落子边跟他说话,“许久未下的这般痛快了,你的棋路比起之前,收敛了不少啊。”
燕无归目光始终落于棋面,闻言平静道:“拖着半残的身子,就算想杀也杀不动了。”
“话不能说的太绝对,朕瞧着你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这就说明太医院也不光是庸医,胡太医年纪大了,不适合再跑远路,朕另外派个太医随你南下,王妃的身子也需要人照料。”
对他冠冕堂皇又充满试探的话,燕无归已经见怪不怪了,无非是发觉胡太医和他们关系不菲,从他嘴里听不到实话,这才另外让人盯着他们。
懒的在这种问题上过多纠缠,燕无归顺从的应了下来,“臣代如珠,多谢皇上好意,刚好臣还在担心,路途遥远如珠会不会撑不住呢,有了皇上的雪中送炭,臣也松了口气。”
“你啊。”皇上虚点了他几下,笑容中满是无奈,“从小到大就改不了闷葫芦的性子,有要求直接跟朕提多好,非得让朕猜来猜去,生怕哭着你,累着你的,你说说,要是朕忙起来疏忽了,路上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有的你后悔的。”
“皇上教训的是。”燕无归落下一子,“只要皇上不嫌臣烦,或者提的要求过分,那臣以后就不跟皇上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