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郗看着阮采苓的动作,突然朝阮采苓伸出手,阮采苓正走着神按揉手腕呢,看见顾瑾郗的动作也是一愣,“怎么了?”
“把手给我。”阮采苓呆愣的把手递给顾瑾郗。
顾瑾郗翻过阮采苓的手,开始帮阮采苓按摩手腕,动作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很舒服。
释放了手腕的酸痛感之后,阮诩尘计算时间差不多了,推开窗户直接从阁楼的窗户飞出去,阮采苓呆愣在原地,她和青芮对视一眼。
所以大哥能飞,顾瑾郗能飞,她怎么在走?
“小姐,我去准备马车吧!”青芮后知后觉的说,阮采苓刚要点头,顾瑾郗突然抬手打断,“一会儿慕白过来,你等一会儿。”
“哦。”青芮下意识哦了一声。
而阮采苓就眼看着顾瑾郗靠近自己,突然顾瑾郗说了句得罪了,伸手揽住阮采苓的腰,把她抱在怀中,一转身也从窗户飞出去,阮采苓紧紧闭着眼,也是强忍着才没有在顾瑾郗怀中尖叫。
这种脚下悬浮腾空的感觉,实在是有些奇妙,阮采苓吓得不敢睁开眼。
顾瑾郗轻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阮采苓不知顾瑾郗在笑什么,但依旧不敢睁开眼睛去看。
“好了,怕什么?我还能把你摔下去不成?”顾瑾郗笑着说。
阮采苓双手紧紧抓着顾瑾郗胸前的衣裳,摇摇头,没敢说话。
“来,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京城的夜晚,很美的。”顾瑾郗哄着阮采苓睁开眼,可不管他说什么,阮采苓都只是把脸贴在顾瑾郗的胸口,一个劲儿的摇头。
顾瑾郗低头看了阮采苓一眼,这幅样子有点像小宁在她怀里睡觉的模样啊!
“你不睁开眼我可松手了!”
“诶,别别别!”阮采苓大喊着!
顾瑾郗又道,“那你就睁开眼睛看看,你绝对没见过的景色。”
被顾瑾郗连哄带吓,阮采苓只能缓缓松开手,先睁开了一只眼睛,随后又睁开另外一只眼。
整个京城都在向后退,夜晚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在不同的地方亮着,阮采苓抬头看了顾瑾郗一眼,只能看到他的脖颈,目光越过顾瑾郗的肩膀,一览无遗的夜空中满天繁星,一轮弯月挂在那里点缀。
“好美。”阮采苓呆愣道。
她从未见过这么美的景色。
“喜欢吗?”顾瑾郗用轻功追着阮诩尘的脚步朝宴华楼飞去,居然还有心情跟阮采苓聊天,阮采苓点点头,后意识到顾瑾郗看不见,才清清嗓子道,“很美。”
想来,阮诩尘那种榆木脑袋也不会带着阮采苓在半空中看这样的风景,顾瑾郗轻声道,“若你喜欢,以后我常带你看。”
阮采苓愣了下,随后双手环抱着顾瑾郗的腰,微微用力。
“好。”
这个时候的宴华楼依旧很热闹,所以阮诩尘自然是不能从正门进入的,他是宴华楼的老板,从正门走肯定会被发现,所以阮诩尘选择走屋顶,恰好所有人休息的房间都在五楼,阮诩尘刚刚落在宴华楼的房顶,身后就传来同样落地的声音。
阮诩尘回头看了眼,阮采苓跟一只小猫一样,手脚并用的抱着顾瑾郗。
阮诩尘挑挑眉,“好了,下来吧。”
确定自己不会掉下去,阮采苓这才从顾瑾郗的怀中站到房顶上,双手张开平衡。
不少人都说阮采苓不像是一个大家闺秀,因为太爱玩儿了,家中阮苏氏和阮祁也总是说阮采苓缺了文静,不过如此的站在屋顶上,还是第一次。
“这里,过来!”阮诩尘找到西银的房间后,朝着顾瑾郗和阮采苓招招手。
顾瑾郗走几步才发现阮采苓还站在原地不敢动呢,他好笑着朝阮采苓伸出手,“来,我牵着你。”
她把手放在顾瑾郗的手中。
“是谁!”
西银的房间昏暗,只有一盏灯亮着,阮采苓刚刚随着顾瑾郗的跳跃站在房间的地摊上,就听到西银有气无力却带着狠厉的声音。
阮诩尘道,“是我。”
“世子?”
都已经受了重伤还能时刻保持警惕,阮采苓想象不到西银这种人究竟是过的什么生活,若是放在她身上,肯定是熬不住的。
阮诩尘走到窗户边又点亮了两盏蜡烛,这时,屋子里总算是能看清了,西银想要从床上坐起来,但实在是没有力气,阮诩尘和顾瑾郗都是男子不能靠近,只有阮采苓走过去,帮西银整理好身后的软枕。
“大哥和瑾郗只是有事儿问你,你不要起来。”阮采苓坐在床边,帮西银扯好被子。
西银面容苍白的笑了下,“你是大小姐,怎么能照顾我啊!”
阮采苓表情严肃道,“什么大小姐下人的!这里是宴华楼,你才是掌柜的!既然在这里我们就是朋友了!你再说这种话,我就不让龙叔给你止痛的药了,你就痛着吧!”
“苓儿说的对,这些年,你一直都用身份压住自己,但我除了世子这身份之外,到了这里,咱们就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阮诩尘似乎经常来一样,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刚要喝就看见坐在旁边的顾瑾郗。
阮诩尘,“……”把这人给忘了!
手中的茶杯放在顾瑾郗面前,阮诩尘重新倒了一杯。
“谁的人?”顾瑾郗问。
西银的目光一瞬间变得阴狠,“沐易琛!是沐易琛的密探,带着秘密信件入宫被我拦截,我不知道那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呢,所以才受了伤。”
“信件?”阮诩尘问。
西银点头,“对,信件被我毁了,内容是关于冬日祭天仪式的人员安排!”
每到新年之前,皇上都会带领皇子与朝中大臣去进行祭天仪式,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但这还有三四个月呢,怎么现在就开始安排了?
阮诩尘目光凝重,刺杀沐易佐失败之后,所有参与这件事儿的人都被沐易琛给杀了,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居然还有这么多的死忠党羽,追随着沐易琛究竟是求什么呢?
“现如今沐易琛的人已经渗透入了大理寺,沐易佐筹谋用自己遇刺的事儿,警醒皇上沐易琛的野心,看来还是不够。”顾瑾郗道。
阮诩尘点头。
“诶对了,我还在心中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咱们从来没有在沐易琛相关人员中看到名字。”
“谁?”
西银疑惑的摇摇头,“只是一个字,远。”
远?
就只是一个字,阮采苓突然瞪大了眼睛,“谢清远!”
顾瑾郗和阮诩尘对视一眼,阮诩尘皱眉道,“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只是一个字而已,整个京城中名字中带了远字的多了!”
对了,这就对了!
现在阮采苓总算是明白了,前世为何谢清远要靠近自己,为何要杀了定国公府满门,又为何要害大哥,如果谢清远身后的人就是九皇子的话,那就能说清楚了!
因为沐易琛想要做皇帝的话,最大的阻力就是定国公府与大哥,更甚者还有三皇子和顾瑾郗!
所以九皇子利用,表面上与他毫无关系的谢清远来渗透入她的定国公府。
因为谢清远是阮祁的女婿,所以谢清远的检举就一定是管用的!
所有事情都都能连起来了!
她一直都知道谢清远和沈芸韵的身后有这么一个人,一直都在操纵着谢清远,也给了谢清远不少便利,她总认为是一般的权贵人家,只为了瓦解定国公府。
但没想到,居然跟皇室夺嫡有关系!
沐易琛居然藏得这么深!
“苓儿,你在想什么?”阮诩尘起身走到阮采苓身边,拍了拍阮采苓的肩膀。
阮采苓回过神来,思量着,这事儿先不能跟大哥和顾瑾郗说,一定得有确切的证据才可以。
她摇摇头,“我也只认识谢清远这么一个名字里带着远字的人,你们说的也对。”
“那既然是这样,就得告诉沐易佐提前做准备了!看来沐易琛会在祭天仪式中动手脚,是针对沐易佐的还是针对皇上的呢?”阮诩尘疑惑。
顾瑾郗也没有头绪,“但既然咱们拦截到了这份信件,没准沐易琛会有所防范。”
“有暴露身份吗?”阮诩尘问西银。
西银突然笑了,虽然脸色苍白,不过她笑起来依旧还是那副妖娆的样子,“世子觉得我会犯这么小的错误吗?我画了男装。”
“那凌风呢?他还没回来,会不会也遇到埋伏了?”
西银说,凌风去引开另外一部分的人。
“不必担心,凌风或许打不过,但是绝对不会让自己限于危险之中。”
那就好那就好,阮诩尘点点头,对西银说,“那你最近就好好休息吧,只要沐易琛不查到你的头上就好。”
“世子放心。”
阮采苓等人又在西银的房间里聊了一会儿,说的还是关于沐易琛的目的,一看时间不早了,西银又是病人,精神萎靡。
便起身离开。
“苓儿,你先回去,我有话跟顾兄说。”站在阁楼里,阮诩尘低头整理腰间的玉佩。
阮采苓看了看顾瑾郗,哦了一声,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