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今天都得死在这里!必须死,必须死!啊!啊!”
郁南溪一阵接着一阵的尖锐嘶叫震的郁时浅耳膜都快要裂开了,一道道音波在昏暗的光线下四散开去,一时间在空旷的仓库里搅拧成了一股旋风,吹的天花板都开始往下掉,锈迹斑斑的横梁咔嚓作响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塌陷。
猛地从地上直挺挺的弹了起来,郁南溪身后倏然膨胀出的触角瞬间就朝着郁时浅和郁立华齐刷刷的扎了过去。
郁时浅瞬时气息赫然凛到了极点,只见她飞快的把双手灵活在身前一盘,手中的鸷息立刻像是八卦的阴极和阳极似得在她手心中盘旋起来,最后合二为一。
就在郁南溪背后的触角快要刺向郁时浅的同时,只见她猝然一推,掌心中盘踞的妖气呼的一下喷向在她身前旋转的藏王琉璃鼎。
郁时浅手中的妖气在碰到鼎身的同时,立刻激发了鼎里的冷火,火焰倏地一窜,竟化成一张狰狞的鬼脸张大了嘴|巴朝着郁南溪冲了过去。
凛冽的冷焰飞快的消磨着触角,被烧的地方,就像是厉风吹过干裂的沙丘似得,瞬间化为飞烟。
郁南溪往后踉跄了一步,却死咬着牙根不肯松手。
而付启丘则不慌不忙的勾起一抹阴毒,紧跟着抬起右手飞快的运出一张黑气竟然朝着郁南溪后背一拍,一股阴鸷的妖气瞬间裹上郁南溪周身的黑雾赫然化作一张独眼巨口朝着郁时浅扑了过来。
巨大的独眼巨口几乎像两头巨熊似得压制过来,好像把空气也冻结成了冰块一并朝着郁时浅压了过去。
郁时浅当即身子用力一晃,竟被压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死死的咬着牙根,郁时浅脸上尸斑压着青筋凸起,狰狞的如同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魅一样可怕。
她凛着瞳子里的锋刃,强撑着一条腿用力往上顶,却像是被泰山压顶一般又被压了下去。
全身的骨骼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好像随时都会被压垮成一堆残渣。
郁立华眯了眯眼睛,踉跄着站了起来,他消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摔下去却又稳稳的站在郁时浅的身后。
轻轻的摇了摇头,郁立华长叹了一口气:“南溪,在时浅妈妈出事之后我发过誓一生不娶,可我食言了,因此我心里一直愧对于她。我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的妈妈,所以我就发誓,我不能再让她受任何委屈。也许我真的对时浅偏心了却不自知,我向你道歉,是我对不起你。我总觉得她从小就没了妈妈,也不知道哪一天应了命劫就会……说到底,是我却忽略了你的感受。你如果恨,你应该恨的是我,一切都是因我开始,收手吧。”
郁南溪却恨的咬紧了牙根:“郁立华,你少说好听的唬我,你就是想救你的女儿。我告诉你,今天你们两个都得死在这里!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对我无情我可以理解,可我妈妈那么爱你,她即便骗了你,她也是跟你二十多年同床共枕的妻子!你怎么能那么狠心,眼睁睁的看着她坐牢却无动于衷?!”
郁立华皱了皱眉头:“我没有无动于衷,我让老杨去保释的时候你已经提前离开了,而你|妈妈因为心脏问题保释之后一直在医院里,你难道不知道?”
郁南溪怔了一下,身上浮动的戾气明显消薄了一些。
付启丘立刻沉声怒喝:“南溪,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了!”
郁南溪当即眸光一凛,咬着牙根发出一声低吼,身上黯淡下去一些的戾气当即再次膨胀了出去,纠|缠出一股股尖锐的触角长锥再次撞上郁时浅结起的妖火屏障上。
一下接着一下,触角长锥就像是雨点一样狠狠的砸了下去,郁时浅身体越晃越厉害,眉心一蹙,嘴角立刻伸出一抹暗红的血丝来。
郁立华攥了攥右手手心,黑色的乌血从他指缝里不断的低下来,随即一声叹息:“昕玉,我罪孽深重,真是该死!”
说完,他左手突然抓住了郁时浅的肩膀,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拼尽全力把她推了出去。
瞬间,被妖火抵挡的触角倏地直窜而来,郁立华则在这个时候猛地抬起了右手,把掌心对向了郁时浅和付启丘。
在他掌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指甲偷偷的划开了一道道交错成符文的口子,在长锥裹挟着戾气靠近他的瞬间,一道血光猝然从他掌心里反扑出去,竟硬生生的接下了触角长锥的攻击。
郁南溪的触角顿时如同撞上了坚|硬的石头一样被折成了扭曲的麻花,而那血光也猛地穿过郁南溪的身体,狠狠的撞在了付启丘的身上。
顿时,两个人如同是从甩干机里抛了出去似得,重重的撞上了墙壁,再狠狠的摔下地面。
然而,郁立华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他能力有限,血光没能接住的触角尽数扎进了他的身体里,同样被甩了出去,在地上滑行了好远才撞上了墙根停了下来。
而那些扎进他身体里的触角,则如同是墨汁一样渗透进了他的伤口里。
郁南溪痛苦的在地上打滚,那血光就像是火焰一样在她的身体里燃烧,她看着自己的手心,黑色墨汁一样的东西从她的皮下不断的渗透出去,她几乎能感觉到身体里妖力的减弱。
“我……我怎么了?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付启丘用力的抹了一下嘴角渗出的血丝,不可思议并且愤恨至极的瞪着郁立华:“你当真不想要命了?居然用血煞来对付我!”
郁立华笑的凄厉:“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但只要我活着,我就绝对不允许你利用我的小女儿对付我的大女儿!”
付启丘恶狠狠的咬了咬牙根,反手抓起一股戾气,那鸷黑的气息顿时在他手心里再次凝化成尖锐的长锥,紧跟着一个纵身朝着郁立华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