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口村的沈家渡过了静谧的一夜,翌日的都城内却闹得沸沸扬扬。
“听说了吗?王家的老幺,被人阉了!”
“哪个王家?东南的王家吗?”
“对呀!你还不知道呢?就昨儿夜里,王家的一众仆从抬着那王公子回去的,有人亲眼看到的,说是那玩意都没了!”
“天呐,谁啊,这么惩恶扬善!那不得找个庙给那个大英雄供起来啊!”
小茶楼里到处都是在议论王鹤的人。
“是从花巷子里被抬出去的!白日里找女人,晚上就被人断了根了哈哈哈哈。”
“活该!那王鹤欺男霸女也不是一两日了,仗着自己王家势力大,到处做恶,要不是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斗不过他们,谁不想一人给他一脚啊?”
“谁说不是呢!真想知道是哪个英雄豪杰,替我们出了这口恶气。”
“听说是个女子!”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一众讨论的人群中,立马激起千层浪。
“什么?女子?你怎么知道的?”
“我亲眼看见的,那黄衣女子将王公子引进了一个小巷子,好长时间都没出来,等到王公子出来的时候,就是被自家的仆从抬出来的时候了。”
“天呐,真的假的?竟然是个女子做的!”
“是不是她曾经受了姓王的欺负,才这样报仇的啊!”
“有这个可能,要不然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这可真是......女中豪杰啊!”
.......
对王鹤这件事的讨论不绝于耳,一些闲言碎语也传到了王家的耳朵里。
“爹,外面都快传遍了!这.......这可怎么办啊!”王敬急得满头大汗。
“那些贱民最喜欢讨论这些世家贵族的秘闻,要不了多久,整个都城的人都会知道,咱们的鹤儿被......”
王敬扼腕,满脸的愤恨。
“好了!”王浩昌怒喝一声。
“现在这种情况是谁造成的?要是你平日里就好生约束鹤儿,他会做出那种事吗?要是他认真的做学问或者像你一样好好经商,而不是满脑子姑娘姑娘姑娘,会让人报复到这种境地吗!”
王浩昌紧紧的攥着拐杖,一双鹰眼锐利的射出精光。
而王敬被这样一训,双手垂在两侧,低着头,不敢说话。
“爷爷......”王鹤在他们身后的床上传来虚弱的呼喊声。
王敬立刻踱步到床边,急切的问道:“鹤儿,我的儿啊,怎么样,想起什么了没?到底是什么人将你弄成这般模样的?”
王鹤羞愤的捏紧拳头,额上青筋暴起,怒火就快要将整个屋子吞没。
他咬牙切齿的开口道:
“是个女人!爹!我记得她的样子!我要杀了她!爷爷你帮我找到那个女人!我要杀了她!”
此话让王敬和王浩昌一惊。
竟然是个女人?
“昨日大夫来看了鹤儿的伤口,她用刀的功夫尤其厉害,缝线的手艺亦是前所未见。大夫说,至少是个专业从事二十年以上的净身师傅才能有如此娴熟高湛的技巧。可这竟然是出自一个女人之手?”王敬大惊道。
“这个都城之中,竟然有这样能力的女人?”
王浩昌站在一旁,眼神中有些不敢相信。
这样手艺的女人,他在都城从未听说过,如此深藏不露,实在难以置信。
“爷爷!真的是个女人!她一边动手还一边跟我说话,她的声音我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忘记!不知道那时候她给我吃了什么药!让我浑身不能动弹没有感觉!
“要不然的话,我一定将她打翻在地了!”
想起当晚的经历,王鹤还是觉得气愤无比。
他都那样向他求情了,软硬兼施,她却丝毫不为所动!还是硬生生的割了……
这是他这辈子的耻辱!
“爷爷!爹!你们帮我把那个贱女人找来!我一定要手刃了她!我要让她尝尽苦果!否则.......否则我现在就不活了!啊——!”
他一激动,又牵动了伤口,疼得他立刻弯曲了肢体,满脸苍白,冷汗直冒。
“鹤儿,你不用担心!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王敬定不会放过她的!管她是男是女!就算她是天上的神仙,地上的阎罗,为父也一定将她寻来,让你出气!”
王浩昌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他颇为不耐烦的看了王鹤一眼,说道:
“行了!谁让你忤逆我的命令私自偷跑出去!要是你安安生生的禁足待在家里,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要不是你平日里到处欺负姑娘,怎么会被仇人找上门!”
“爷爷!我还是不是您亲孙子!现在我被人欺负至此,这女人是公然打我们王家的脸面啊!我一个翰林大学士的亲孙子,在天子脚下遭此重害,爷爷,您竟然还要责骂我吗?”
王鹤满目猩红,那个他从来不敢忤逆一句的爷爷,今日他也敢大声说话了。
王浩昌一手指着王鹤,气不打一处来:
“我要是早知道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年就是让我死,也不会把你教给你那个继母来教导你!你爹纵容你成性,才将你养成了这个不守礼数、任意妄为、不学无术的纨绔!”
“爹!鹤儿都这样了,您就少骂他两句吧。鹤儿他说的不错啊,现在不是鹤儿一个人的错,是有人不将我们王家放在眼里,公然挑衅咱们王家在都城的权威,我们当然要给鹤儿讨一个公道啊!”
王敬在中间拉着安抚着,不管鹤儿之前做过什么事,可现在受难的是他啊。
王浩昌拐杖在地上一杵,骂了一声:“人家报复的不过是一个只会欺男霸女的王公子!不成器的东西!”
说罢,转过身就离开了王鹤的房间。
王敬见着家主离开了,又转过头对王鹤说:
“鹤儿,你好好休息,给爹一点时间!爹一定将那个女人带到你面前任你处置!”
王鹤紧紧握着王敬的手,悲愤的点头。
那个女人,他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她的!
“阿嚏——!”
远在京口村的沈玄柔突然打了个喷嚏。
“谁在骂我!”
话一出口,她便想明白了:“一定是王鹤那个狗贼偷偷骂我呢吧,哼,看来是受的罪还不足以让他反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