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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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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霍法维,格兰姆又在居所四周绘制了更严密的防御法阵,然后躺到床上准备接着休息一会儿。没等他睡着,就听到连接着大门的传音术法响了。

“小神子,听得到吗?”听声音还是之前那个带他过来的女性血族,“王要见你,收拾一下快点出来哦~”

格兰姆用手捂住眼睛。

你们黑暗生物完全不睡觉,是吗?

可怜的神子只能再一次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自己的黑袍——他犹豫了一下将那柄光明之剑复制品也带在身上——随后出了门。

门外候着的血族果然是那位刚见过的那位,她拽着两匹幽冥马的缰绳冲他招招手:“休息得怎么样啊?”

托您的福,觉得自己快要挂上黑眼圈的格兰姆心中腹诽,根本没有休息呢。

“很好,谢谢。”他回答。

——————

血族将他带到血宫附近,一只血色的翅膀边缘像被火燎过一样的破碎蝴蝶不知道从哪缓缓飞出来,慢悠悠地落在了格兰姆手上。血族立刻下马对蝴蝶微微鞠躬,并示意格兰姆也赶紧滚下来。

格兰姆听话地下了马,他看着血族牵走两匹马:“请问前面我是要自己进去吗?”

“喔,没错。”血族回答,“这是王的蝴蝶,它会带你见到王的。”

随后这位女性血族就自顾自地骑着幽冥马走了,格兰姆隐约听到她在说“为什么王会亲自派蝴蝶来迎接这么个垃圾呜呜呜”“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近距离见过王的蝴蝶我要跟克莱尔那家伙好好炫耀”之类的怪话。

血色的蝴蝶离开他的指尖,不远不近地在他面前悬停片刻,示意它跟上。

血宫里几乎没有灯火,连窗户都没开几扇,只有格兰姆面前的蝴蝶翅膀上隐隐亮着红色的荧光,随着它振翅的动作火光似的明灭着。

蝴蝶在血宫里穿行了很远,所有的门都会在蝴蝶飞来前打开,又在他们走过后关上。最后蝴蝶停在了一扇巨大得以它的荧光照不出全貌的门前,它落进门上的凹槽里,化作上面闪烁着幽光的燃烧蝴蝶图腾。

格兰姆回、忆起来路上在别的门上看到的一些蝴蝶图腾,悚然一惊:那些东西不会都能变成蝴蝶吧?

这术法有点叫人细思恐极,格兰姆抛掉他刚才穿行在血宫里,身后的图腾都活过来注视着他前行之类的吓人联想,轻轻叩门。

门打开了。

格兰姆想了想,猜测对方应该是默许自己进来,就默不作声地从那有点狭窄的门缝里挤进去。

厅内相较外面阴冷的走廊称得上是温暖。黑暗山脉没有光明的恩赐,只有冰冷的血星,故而常年保持着主世界秋冬季节深夜的温度,而血城不知道是不是积压了太多惨死的亡魂的缘故,比其他地方还要冷一点,那种寒意简直深入骨髓。

有的黑暗生物就爱生活在懂得人四肢僵硬的低温区,有的恰恰相反,恨不得用会自己发热的火绒把自己的所到之处全部裹起来。还有的黑暗生物是变温的,领地里会又有岩浆池又有冰窖,完全看心情选择住在哪。如今看来,这位王有可能是第三种——真够奢侈的。

室内有一些用于照明的珠宝,并没有全部点亮,只有廖廖几个,但足够如今恢复实力、同时夜视能力也大幅度提升的格兰姆看清路了。

格兰姆拿不准这位王是什么意思,低着头沿着地上的火绒地毯往前走。

火绒是一种极具黑暗山脉特色的织物,由一种寄生在熔岩魔鱼身体里的形似毛虫的诅咒生物制造。这种诅咒生物的学名也很随意,在发现火绒的作用前,没有黑暗生物会有兴趣给它起名,直到火绒织物在黑暗山脉风靡,才有黑暗生物依据其产物的名字称呼其为火绒虫。

熔岩魔鱼生活在岩浆里,体内的血液也常年保持着岩浆的高温。火绒虫寄生在鱼的身体里,等鱼身上大部分部位都被吃完后,火绒虫也差不多可以结束寄生阶段了。它们将集体意识凝结在一只虫上作为这群火绒虫的首领,首领通过特殊的术法操控熔岩魔鱼从岩浆里跳到地面上,然后火绒虫们从鱼鳞的缝隙里爬出来,在那里结出细小扁平的红色的茧。这些毛茸茸的茧密密麻麻地充斥鱼身体各处,半遮半露,一眼望去,就像鱼身上盖了一层绒毯。

火绒织物一般都是这种茧制作的,黑暗生物们把那些小茧摘下来劈开,一个一个竖着缝到地毯里,火绒里的魔力可以让它几百年里一直保持令人舒适的温暖。也有的黑暗生物会连着茧里面的火绒虫一起插进地毯里,反正火绒虫成虫的翅膀也是毛茸茸的,以它的尺寸,一眼看去翅膀和茧差不了很多,效果也相似,但格兰姆总觉得那会让本就瘆人的地毯雪上加霜……希望他脚下这条里没有插火绒虫的翅膀。

长时间凝视这种来历恶心人的东西的感觉并不太好,格兰姆都要生出地毯在蠕动的幻觉了,但他更害怕一抬头看到那位喜怒无常的老吸血鬼犯了他的忌讳。

没有人能为神子提供一份《如何礼貌地面见黑暗山脉之王》指南,他只能自己琢磨如何行事。他知道,在重视王权的地方,臣子百姓不可直视君主的脸,想必在已经把王神化的黑暗山脉,这种规矩更重。

于是格兰姆一直低着头,走到他能看到上行的阶梯的位置,估计可以了,便拜道:“光明教神子格兰姆,代表吾神向您问好。”

他听到上方响起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声。

“光明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那位一直在玩神秘的血族总算纡尊降贵地开口了,“低着头做什么?抬头让我看看。”

格兰姆没有办法,只能一边抬起头一边努力耷拉眼睛,防止自己看到对方的脸。他看到了长长的阶梯,阶梯末尾,他的余光不可避免地扫到了王的半个身子。

这位站在全黑暗山脉顶端的存在显然没有什么正襟危坐保持威严的意识,毕竟他的威严并不来自外表,血城上下被鲜血浸透的土地都是对来者的威慑——血族只有受了重伤才会流出量并不算很大的血,即使再加上乱七八糟的恶魔,要染透这么大面积大土地需要的性命也是很多的,而这些性命,都是这位王一个一个亲手夺去的。

此刻,这位不拘小节的杀神正用一种很放松的姿势侧靠在宽大柔软的王座上,一条腿曲起踩着座椅的扶手,另一条腿放下。那身黑色的衣袍遮不住他这豪放的动作,两条白得晃眼的长腿毫无遮掩地从中伸出,吓得神子又微微将脑袋低一点避过那里。

“虽然实力很差,好在脸还凑合。”王这样评价道。

格兰姆此刻已经恢复了自己作为神子的脸,他一贯被称为光明教新一代的脸面,自然是长得可圈可点。

格兰姆不敢再胡乱看,只好把注意力转向别的方面,强迫自己认真地研究王的声音:他本以为对方说话应该和萨维尔差不多,没想到听起来意外的年轻,和霍法维一个年纪。且他实在有一把好嗓子,就算是说着嘲讽的内容,那上扬的尾音也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魅惑劲儿,叫人忍不住想认同他说的一切内容。可见这位血族之王杀死第一代恶魔之主后获得了他的一部分权柄的传言未尝没有可取之处——这样子哪里像是血族,分明是魅魔的意思。

“小家伙,告诉我——”他看到王座上的衣料动了动,随后那人的两只长靴先后落地,踩着地上用火绒织就的地毯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

黑色的长靴包裹住血族修长的小腿,但那双毫无遮盖的大腿在轻薄的衣料里若隐若现,格兰姆看了一眼就活像被烫了眼睛,慌忙低下了头。

“你的神最近有没有陨落的迹象,还是祂依旧一副还能在神坛上半死不活地永垂不朽的样子?”

血族的黑袍上绣着大片的血色花纹,随着他的步子轻轻摇曳,叫人看着有点晃神。

格兰姆低垂着脑袋,为这冒犯的言语微微皱了一下眉,但还是不卑不亢地回答:“多谢关心,吾神很好。”

“唔,不会陨落,但沦落到要叫神子不远万里来找他的老仇敌结盟的地步。”一只冰冷的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倒真是不错的状况。”

这一次格兰姆避无可避,只能糟心地顺着对方的力度抬起头,不情不愿地直视了王的脸,随后愣了一下。

主世界里关于这位王的传言满天乱飞,千百年来已经在自然生物的意识里根深蒂固,有的家庭里会专门放一张丑陋阴森的老吸血鬼的画像,然后告诉犯错的小孩:你要是再不听话,黑暗山脉之王今晚就会来把你吸成人干。

虽然刚才听了王的声音,格兰姆估计他长得没有传言中那么寒碜,但也真没想到王不但不是个丑陋的老吸血鬼,反倒还长相俊美。

这是种难以言喻的俊美,你很难仔仔细细地描述出来他到底俊美在哪里,毕竟人的言语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个字。格兰姆想了想,只能描述为,假如主世界广泛传播的那张老吸血鬼的画像是人们能想出来最典型的阴沉丑陋的恶人形象,那王的真容大概倾向了另一边:他能满足你对一个优雅强大、高傲冷沉的贵族反派的一切幻想,你看到他的那一刻就会通过脊背后一瞬间攀上的寒意感觉到对方绝非好惹的货色,同时——如果你这人生得脑子里缺根筋,肚子里除了色心和胆儿什么玩意都不剩,敢于以惊人的勇气直眉楞眼地盯着这位不好惹的货色看的话——你或许还会在心里感慨一句,都说相由心生,凭什么这满肚子肮脏血腥想法的人渣里的人渣长了这么副叫天地失色的样貌,美神多少有点偏颇了。

——这却是冤枉了美神。作为资历尚浅的新神,祂的资历其实不及这位深。早在祂还是个无名小卒时,这位血族就已将黑暗山脉血洗过一番,他的相貌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美神来决断的。

“干嘛这样看着我?”王觉得有趣似的用冰冷的手指摩挲两下格兰姆的下巴,“对我的脸感到意外?”

格兰姆有点不适地动了动脑袋,好在对方的力道不大,他挣开了。他琢磨着选了点不会激怒这疯子的词:“不,只是不敢这样……直视您。”

王嗤笑一声,一阵黑雾散开,他转眼间回到了王座上。

“算了,和你们这群自然生物说话真够累的。”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的王座上,“直说吧,你不远万里隐瞒身份来我这里,是准备干什么?”

格兰姆也觉得和黑暗生物说话够累的,总算能让话题进入正轨也让他很高兴。他正色道:“我是带着吾神的旨意,来请求与您联盟的……”

——————

加文正在收拾神子殿下的圣马。

神子的马是他负责的马棚里最好的一匹,由神子亲手养大,通体雪白,有金色的鬃毛。加文一边刷洗白马一边伤心地想,圣马的鬃毛比我的头发发质还好。

今天是格兰姆启程去黑暗山脉的第十五天,教皇告诉他们他现在应该已经进入黑暗山脉的腹地了。

没有人为这个消息感到欣慰,所有人都知道,进入黑暗山脉腹地,进入那位喜怒无常的老吸血鬼的地盘,他们的神子将要面对的危险才真正开始。如今唯一能安慰他们的只有那颗象征神子生命的水晶球,它仍然稳定地亮着,闪烁着温柔的白光。

加文用刷子刷着圣马的身体。其实圣马最近没什么活动,并不怎么需要清洗,但他实在是内心焦躁,迫切地需要给自己找点事干。

圣马一贯性子温顺,但今天它看起来不大高兴。一位圣骑士从旁边的马棚牵了他的马出来,圣马抬起头安静地凝视着那匹马驮着圣骑士扬长而去,前蹄轻轻刨了刨地面。

“你不高兴,是吗?”加文叹了口气,摸摸圣马的脖子以示安慰,“别伤心……过几天这种日子就会结束了。”

圣马几乎是一直跟着格兰姆长大的。这些年神子东奔西走,鲜少有闲下来的日子,连着圣马也很多年没有休过这样的“长假”。加文如果平白无故得了这么一阵假期一定会高兴得要命,但圣马显然思想觉悟比他高,每天都渴望着出任务。

他们会带着圣马出去散步或做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任务,但这匹习惯了出生入死的马显然不大适应这种生活节奏,总是显得无精打采。除此以外,长时间见不到自己的主人大约也让这匹聪明的坐骑猜到了什么。

它在听话地等待着,不给他们这些格兰姆的朋友添麻烦,但加文怀疑它不会再听话很久了。

瑞亚刚靠近马棚就听到加文正一边给圣马洗澡一边长吁短叹,她牵着自己的马走过去:“发生什么事了吗,加文?”

加文被她吓了一跳,踩到地上的水瓢险些绊倒,圣马用腿轻轻扶了他一下才没让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啊——呃,瑞亚,中午好啊。”

瑞亚歉意地对他笑了一下:“中午好。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吗?我只是听到你叹气有点担心,想来问问。”

加文抓着刷子接着刷圣马:“噢,没什么的……我只是有点担心神子。”

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我还是不理解吾神为什么会叫我们和黑暗山脉联盟。”

“加文。”瑞亚的神色严肃起来,“别怀疑吾神的决定。”

“我知道,我知道……”加文无奈地说,“我当然相信吾神说的都是正确的,我只是不太能接受……我们和黑暗生物互相仇视了千百年,如今居然要联盟了吗?”

瑞亚沉静地回答:“这正说明这次的情况很严重,加文。我们不应该在这里徒劳伤神,而应该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这位年轻的女圣骑士有一双诚挚而坚定的蓝眼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信服,加文最终在她的注视下冷静下来。

“你说得对。”他妥协道,“我会好好备战的。”

瑞亚微微笑了,她将手按在胸口:“愿光明保佑你我,也保佑神子殿下。”

加文将被弄湿的手悬空在胸口虚虚按着:“愿光明保佑。”

——————

“……就是这样。”格兰姆终于结束了叙述,开始总结陈词。

“学识之神吞噬了轮回之神的神格,现在已经成为了神之上的存在。没有人能预知祂要做什么,但是预言之神已降下神谕,这将是一场浩劫,一切生物都会被卷入其中。因此,吾神才会派遣我来,代表神国与主大陆请求您的帮助。”

霍远自己归纳了一下对方说的内容:这个世界的神明都有一份象征力量的神格,本来神明们默认神格只能容纳一份,容纳多了就会爆炸,但这位叛逆的学识之神不知道从哪弄出来一份秘术,强行融合了祂从轮回之神手里强抢来的第二个神格,现在成为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混乱邪恶但是特别强大的怪物——祂得到的新封号是混乱之神,倒是很符合祂的新设定——在主大陆大开杀戒。神国上的神都打不过,于是求助求到他这里来了。

霍远对这个打不过持保留意见。如果那么多神明都打不过一个混乱之神,他这个名义上的神之下加进来也没什么大用,不过是祂们不愿意好好合作想扯他来卖命罢了——也不知道祂们哪来的信心觉得他这个混乱邪恶阵营会真的听话地去打另一个混乱邪恶,他还是很想看这位混乱的神明会把这个世界霍霍成什么样的。

霍远并没有想好要不要接下这件和他的主线任务关系不大的事,决定好好吊吊神子。

“这么多年,神国终于出来了个有意思的家伙。”他用一种病态的,十分欣赏的语气喟叹道,“这倒是我这些年听到的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神子的心凉了半截。

冕下啊,他心想,我好像要完不成任务了。

这位黑暗山脉之王,完全是个变态啊……

“我考虑两天。”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完全拒绝。“在我考虑的时候,你就呆在这里吧。”

格兰姆一愣。

啊?

他其实不是很想接受,毕竟光明教还需要他,他更想回到教中而不是在这里被黑暗生物环绕着连觉都睡不了……

但王不会给他拒绝的机会,自顾自地接着说:“对了,你的诅咒是不是还没有祛除?”

血族那只苍白修长的右手轻轻一翻,冲格兰姆抛过来什么东西。

神子伸手接住,发现那是一条项链,坠着一个颜色浓黑如鸦玉的弯月状晶石。

他目光一凝。

“拿去吧,用完了可以作为黑暗山脉的特产带回去。”王打量着自己苍白的指尖,食指中指磨蹭一下,一只黑色手套就不知怎么戴上了他的右手。

那只手套的材质材质似乎和霍法维的是同一种,但是王的手套更长,一直严实地包裹到手腕,勾勒出他嶙峋凸起的腕骨。

格兰姆平时大约会心里吐槽一句没有哪个神职人员会想要黑暗山脉的特产,但眼下他处在另一个更大的震撼中没有回过神来。他表达完感谢后犹豫再三,还是忍住了自己的疑惑。

如果他的问题冒犯了王,那么……

“你可以走了。”王座上的血族对他失去兴趣似的挥挥手,又在格兰姆走出大殿的前一刻反悔了。

“喔,等一下。”他的声音穿过空荡高远的大殿,像响在格兰姆耳边。

“我刚刚想起来,这个项链好像是他们从霍法维尸体上扒下来的。”

王轻轻叹了口气,用一种冷漠到不屑伪装的语气,傲慢又做作地感慨到:“真是太不小心了,我记得送你来的应该正是霍法维吧?……不过也好,这孩子一向做事恶劣,路上应该多有得罪,如今用他的遗物送完你最后一程倒也算为他赎罪。神子,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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