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便是她夜闯他的府邸，抽了这个男人三鞭，这个男人依旧受了，还以这个借口，留她在这座府邸住上三日。
还有后来的宿在一起，现在的鞭笞，以及这个男人无论如何不肯立誓以后不招惹她。
这一切的种种，若说这个男人对她没什么想法，她是不信的。
问题只是这个男人对她抱有何种想法而已。
听着云初雪的话语，萧九尘并未作声。
云初雪便继续道：“帝师大人，你了解我吗，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依旧没有回应，似乎云初雪也没有非要等到萧九尘回应的意思。
“帝师大人是不是因着白日里，在宫宴上，我进退有度的表现，又画出了让翰林院各大翰林都赞不绝口的画作，才对我抱有了一些猎奇的心思？”
“可是，经历了今夜发生的事情，想必帝师大人也该发现了，白日里我的所有表现，不过是表象罢了，都是伪装。
如你所见，现在的我才是我真正的性情，阴暗，扭曲，嗜血，残暴。
血腥的气味能让我兴奋，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长相还算不错的男子，折磨到鲜血淋漓！
我喜欢听着他们惨叫哀嚎的声音，喜欢看他们痛苦绝望又求死不能时的挣扎。
反倒是如帝师大人这般，挨了这么些鞭子，不动弹、不吭声、不挣扎，也不惨叫的模样，让我觉得着实是无趣了一些。
怎么样，帝师大人，这样阴暗且性情扭曲的我，帝师大人还有猎奇的兴趣吗？”
云初雪说这番话的时候，面上没什么表情，只眼中偶尔闪烁的光晕，在烛火的映照之下，更加彰显她整个人的扭曲。
就仿佛，她真的就是这样一个性情扭曲，又嗜血残暴的人一般。
这是一种连她自己都厌弃的性格，她不相信会有男人喜欢这种阴暗扭曲的女人！
不知何时，萧九尘已经回转过头来，看着冷漠诉说着一切的云初雪。
烛火的微光里，云初雪整个人似乎都镀上了一层光晕。
在萧九尘眼里，这个时候的云初雪，一点儿也没有如她自述中的嗜血与残暴，反而是那么的鲜活而又美好。
至于云初雪自述的那些话语，萧九尘不了解这一世的云初雪到底是什么性情，自然也无从判断云初雪口中所说的，她扭曲阴暗的性情是真是假。
可……那又如何呢。
他的小初雪，无论变成何种模样，他都是喜欢的。
而且，现在的小初雪，不过才不足二十的年纪，性格什么的，未必就无法掰正过来。
便是掰不正又如何，不就是喜好折腾人啊，索性他这副身体是神之体，经得住折腾。
“就这些吗？”萧九尘问。
云初雪……
这些还不够吗……
云初雪自认，她已经把自己黑了个彻底。
估摸着只要是个身心正常的男人，就不会对这般性情扭曲的女子感兴趣吧。
怎么听着这位帝师的意思，这些好像还不够的样子……
“还有，我闺誉也不甚好，你去外头打听一下就能知道，我克夫君克公婆。
及笄三年，与我说过亲的男子也不少了，可这些男子，在与我说亲前后，或大或小都出过一些事情。
今日那陇西王世子的接风宴上，万岁似乎有意撮合我与他。
说不得，他也要被我克得大病一场呢。”
云初雪的声音才刚落下，萧九尘那边就传来一声嗤笑：“你以为我没看到，傍晚离宫的时候，你给那陇西王世子下了毒。”
云初雪有一瞬间的错愕，他居然看到了……
但很快错愕收敛，她的嘴角又勾起了摸不在意的弧度：“原来帝师大人看到了。
那也就不必我多费唇舌的解释了，就如帝师大人所看到的那般，对一个无端的倾慕者，我也是这般的恶毒。
帝师大人对这样扭曲的我，可还能提起兴趣？”
随着少女的声音，萧九尘想到了白日里离宫时的场景。
离宫的时候，碍于身份，也怕惊到佳人，又或者源于心中那一丝莫名的怯，他没同云初雪走在一起。
但云初雪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关注之中。
姜韩睿的蓄意接近，自然被他收入眼中。
姜韩睿对云初雪的心思，只要是明眼人怕是都能一眼看穿，他自然也看出来了。
当他看到姜韩睿与云初雪走在一起的时候，他其实是有些懊恼的。
凡人对待倾慕之人，尚且能够直白的表明心迹，大胆的去追求，去创造走在一起的机会，怎么他堂堂神尊，却平添了怯懦。
看着那陇西王世子，走在他的小初雪身侧，时不时笑语几句，那时候，他的心绪是复杂的。
懊恼，嫉妒，惧怕……
懊恼自己的怯。
嫉妒那个陇西王世子可以走在他的小初雪身侧。
惧怕他的小初雪会喜欢上那个风流俊俏的陇西王世子。
若他的小初雪真的喜欢上了旁人，那他又该怎么办……
仅仅是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他便已经无法忍受……
若是事情的真的发生，他的小初雪真的喜欢上了那个陇西王世子，那么他可能会做出一些不符合神尊身份的事情。
比如，让那个陇西王世子，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消失于这个世间……
他一直隐身于暗中，看着她们的互动，其实好几次他都想现身，把他的小初雪从那个陇西王世子身边拉开，让小初雪走在他的身侧。
可是……
他怕小初雪会怨他恼他……
就这样，他一直隐于暗中看着，直到他看到了他的的小初雪对那个俊俏的陇西王世子下了毒。
那一刻，他仿佛得到了救赎！
他的小初雪，没有喜欢上那个俊俏的陇西王世子……
如今，再听云初雪提起这些，萧九尘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样真性情的你，反倒是更符合我猎奇的心思了。”
听着萧九尘的话语，云初雪险些没能绷住，脸上那伪装出来的嗜血扭曲的模样也险些破功。
“是吗。”云初雪勉励绷住表情，“帝师大人，如我这般的女子，猎回去，你就不担心经不住我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