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缓言发现自己总是跟不上莫庭的节奏。
他们以前在一起时,莫庭没这么难懂。
但后来他们分开了。
分开了太久后重新“在一起”,以一个金丝雀的身份,元缓言无法参透莫庭。
现在的莫庭对元缓言来说是一个迷。
但这不代表,他讨厌和莫庭接触。
他只是需要时间适应现在的莫庭。
就像现在,他慢慢放松紧绷的肌肉,试着像正常人一样呼吸,虽然这比他想象中有一天会和莫庭躺在一起的速度快了十倍不止。
但元缓言还是越来越习惯了。
想起那通因为忙被挂了的电话,元缓言试探着问:“……你最近在忙什么?”
“忙什么?”
莫庭顿了下,语气里有笑音:“忙着找一个脾气好的暖床。”
“某些人被挂了一次电话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靠不住。”
元缓言心酸的可以拧出苦汁:“……我是怕打扰你。”
“你最好是。”
元缓言抿抿唇,没说话。
感到有些受伤,短短两个小时里,莫庭已经说了两次这种能表达出他可有可无的话了。
如果真那么不喜欢他,为什么还抱他,还要他签合同?
元缓言觉得自己快魔怔了,他将眼睛闭起来,试着进入睡眠,不在多想。
他原以为,这过程不会顺利。
但出乎意料的,他的呼吸越来越沉。渐渐的,他睡着了,整夜无梦。
跟醉在酒店里那天的好眠程度比有过之无不及。
这对一个常年失眠的人来说,实在是不敢奢求的幸运。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元缓言从床上起来,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
摸了摸床那边莫庭睡觉时留下的痕迹,整理好房间和自己,下楼找吃的。
lily今早发来信息。
旅行综艺已经谈妥,接下来的两天,他没有行程。
只要收拾好行李,为接下来的录制,准备好状态就可以。
以为莫庭走了。
元缓言没什么心理负担的下楼后,看见莫庭赤着上身站在厨房里,游刃有余煎鸡蛋的画面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高热的油锅是杀死元缓言童年的真凶之一。
出于一种莫名的护犊心情,元缓言看见莫庭做这些和烟火气沾边的事情,心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以前,他把莫庭当恩人。
后来,他把莫庭当爱人。
现在,莫庭不仅是他的救世主,还是他感情上要争取的对象。
元缓言看到这样的莫庭在做早饭,世界观有一点小小的崩塌。
好在莫庭煎鸡蛋的表情平静且游刃有余。
要不然元缓言真的会觉得自己罪大恶极,这早饭本该他做的。
将鸡蛋翻了个面,莫庭关火,看见傻站在那的元缓言,将两个煎蛋放进盘子里,很自然的说:“搭把手。”
莫庭晃晃受伤了的手,指着椅背上搭着的白色套头t恤:“我是穿上,还是就这样?”
元缓言的目光往莫庭精壮紧实的腹部瞟了眼。匆忙收回视线。
昨晚不是还穿着衣服吗?
是,是洗漱的时候不方便,把那件弄湿了?
元缓言用行动代替语言,他走过去,拿起衣服扯大领口。
莫庭弯腰,元缓言面红耳赤的帮他把衣服套上。
自己穿完了两只袖子,莫庭转身走进厨房,留给元缓言一个高大的背影。
元缓言不算矮,一米八左右的个子,走到哪都会引人多看几眼。
但在将近一米九的莫庭面前,他的个子完全不够看。
他被莫庭衬的很袖珍。
又因为太瘦,看起来比莫庭小了两圈还不止。
元缓言踮了踮脚,试着跟莫庭的背影比身高。
很快他得出结论,就算每天运动,早睡,给他十年,他大概也没法长过莫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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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煎蛋,几片吐司被端到桌子上。
莫庭又开了盒牛奶推到元缓言面前。
很直男的说:“吃饭。”
元缓言怕莫庭让他把这些全都吃完,着急道:“我没法吃太多,马上要拍综艺,我得控制……”
莫庭抬起眼,打断他:“你现在抱着硌手。”
这也算一种失职。
元缓言不在多说,努力吃了两片全麦面包又喝了半杯牛奶和一个煎蛋。
元缓言是喝牛奶就会长胖的体质。
而且那种长胖很快很夸张,几乎是喝多少就会有多少长在身上。
虽然情感上很喜欢乳制品,但出于对自己负责的心态。
元缓言已经戒奶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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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莫庭在椅子上坐着,没有去上班的意思。
元缓言收拾了一下,起身洗碗。
等他收拾好厨房出来,发现莫庭竟然还坐在那里。
今天是工作日。
元缓言想了想问莫庭:“你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
莫庭本来垂着眼睛,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帮我洗澡。”
“!”
元缓言表情迟疑:“……什么?”
不耐烦的晃了晃那只受伤的手,莫庭说:“我这样不方便。”
元缓言被他说服,点了下头,很小声的应: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楼,进到元缓言的卧室里。
从不用脱衣服的地方开始。
元缓言给莫庭拿了个软垫,让莫庭坐在浴缸外。
他自己穿着条五分裤,坐在浴缸边。
莫庭仰躺着,元缓言调好水温,将淋浴头挪过去,慢慢浸湿莫庭的头发。
事情发展到这里,元缓言只觉得扶着莫庭的头,让他有压力。
等到他挤出洗发露,有点笨拙的想在莫庭头上将其揉开后,这事一下子就变得棘手了。
被打湿了头发的莫庭攻击性翻倍。
元缓言完全不敢看莫庭的眼睛,只能专心做手上的事,好不容易揉出泡沫,用指腹很小力的帮莫庭按摩完头皮后。
元缓言很小的松了口气。
他挡着莫庭的眼睛,用清水把泡沫冲掉。
等到泡沫完全消失,元缓言鼻尖后背已经全都是汗了。
为什么被仰视的是他,他还这么紧张,这简直没道理。
“你觉得还要在洗一遍吗?”元缓言关掉花洒问莫庭。
这是整个过程里,他们第一次对视。
莫庭抽出一条毛巾,随意蹭了蹭头上的水:“不用了。”
“好。”元缓言背在身后的两只手绞在一起,怀念手指在莫庭发间穿行的感觉:“我去给你找点防水的东西套在手上。”
“身上、身上你自己洗……”
莫庭没表达反对意见。
元缓言用保鲜膜和塑料袋帮莫庭裹好手。
莫庭在浴室里洗澡时,他就坐在外面等。
等到浴室里的水声终于停了后。
元缓言给吹风机连上电,很紧张的站起来。他还想跟莫庭的头发打交道。
那里是莫庭这个人最没攻击性的地方。触碰那里,元缓言能感到一种错觉般的幸福。
“吹头发吗?”
元缓言问腰间只裹着一条浴巾,随意将黑发拢在脑后,刚从浴室走出来的莫庭。
“嗯。”莫庭应一声,走到柜子前拉开门。
不一会儿,用指尖挑起一个纯白色的四角内.裤,似笑非笑的看向元缓言。
“这是我的!”元缓言一愣,从莫庭手上将其抢走,放回原处。
“那我的呢?”沐浴后,莫庭重新变回了慵懒又毒舌的样子。
“……我不知道。”
莫庭看他一会,在床边坐下,很不见外的敞着腿:“我没有跟你分床睡的打算。你是拿着东西和我去主卧,还是把我的东西从主卧拿过来?”
元缓言疑惑:“……主卧里有你的东西?”
这里明明整洁的像没有主人。
元缓言问完顿了下,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重点抓的不对。
元缓言:“……我去给你拿。”
不得不说,自从昨晚那个好觉后,他对这个房间产生了感情。
“嗯。”
当莫庭让对方选时,往往不会计较对方选什么。
因为如果他不能接受选项,他就不会把选择权让渡出去。
就比如现在,莫庭语气很淡的说:“不要白色。”
选择权让渡出了百分之九十九。
没让那百分之一,纯是为了逗元缓言好玩。
他话音刚落。
元缓言夺门而出。
耳廓红成了番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