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奔波的太累,桑芜来提醒十里取最后一副药时,看见她正睡着,不想吵十里,想来不过是跑跑腿,便自作主张替她办了这些琐事。
之前与十里闲聊时,知道这方子是来自凡间的,还交代与她不能声张,那次记了这个地方,随即变幻一番就去了凡间拿药。
来时桑芜街上走着,觉得十里最近神神叨叨半句不离殿下。
桑芜道不清这滋味,也体会不到。
恍恍惚惚中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医馆的门口。
心中愉悦,见了大夫便问道:“我是轩辕家的姑娘,今天的药备好了吗?”
那老大夫从屋里喊道:“有呢有呢,就等姑娘来取。”
桑芜接过,神医又说:“这药温火慢炖,味苦虽不能治大病,但多吃可养根本。”
“知道了知道了,多谢多谢!”
桑芜正要走,迎面来了一个女人,女人杨柳细腰,眉间春色,打眼一看,尽显丰满,也问道:“神医,今天的药备下了吗?”
大夫不敢直视,紧忙应着。
女人两眼放光,轻轻接过,玩笑道:“神医,你还别说,自从给我夫君服下,他呀,精气神就像年轻的男人一样,什么病都让我给治好了!”
桑芜听过,来了兴致,动了心思,回过身来,问着二人:“包治百病?”
女人抬眼回道:“当然!”
说完便大笑着离开了。
桑芜看着她离开,想到若是殿下吃了这药,万一他能痊愈不再有心疾,那不是免去了十里的劳累还能记上一功。
一举两得的事偏偏就让她给撞见了,桑芜觉得自己十分的聪明。
思索片刻,急道:“神医,那药给我也来一副!”
神医惊道:“敢问姑娘婚否?”
“没有!”
“那姑娘使不得!使不得!”
“为何使不得?”
大夫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只说着让桑芜快快回去的话。
桑芜不服,这药别人用得了,自己却不能,便拍着桌子逼问道:“凭什么她能给我就不能给?不过是救人的药罢了,难道是怕我付不起这药钱吗?”
“这……姑娘未出阁,不懂常理,不可乱用,不要为难老夫了!”
桑芜被神医请出了门外,气的不肯罢休,追着那女人就去了,跟了很久才问着话来。
“哎,你等等!”
女人回头,不解道:“你不是在医馆的那个小姑娘,有事?”
还小姑娘,姑奶奶都可以做凡间人的祖宗了,桑芜想骂人,且冷静下来,正事重要。
“你说你那药包治百病,我是问问是什么药!可否告诉我?”
女人竟又笑了起来:“莫不是你想用?”
“不是给我,是给一位公子,可神医不肯卖我,你告诉我药名,我好去别家打听!”
女人顿了顿,笑的更加厉害。
桑芜气道:“你莫要笑了,我不过是和你求个药名!”
“想必是那老东西看你太单纯了,他不想成人之美,我便成全了你吧!”
她便将手中的药给了桑芜。
桑芜一时迷惑,只是呆呆的看着。
“你这是?”
“送你了,不用谢我,让那公子好好享用吧!”
话落女人便走了。
桑芜拿了她的东西还心生感激。
顾不得别的,一刻也耽误不得满心欢喜跑回了神族。
回来时,桑芜特意准备好了一切准备邀功。
把熬好的汤药送到了十里那里,十里还问她什么事如此高兴的。
桑芜道:“我去给你取药了,今日就免了你腿脚的劳累!”
十里看着外面天色渐沉,才想起这档子事来,自责道:“我竟忘了这事!”
“我来找你的时候你睡着了,我担心你是累着了,不想扰你,再说,只是去拿个药而已,以后这些事你让我做就好了!”
十里看了一眼桌上的药,笑道:“没想到你这粗心的人还能做细心的事,辛苦我的桑儿熬的这药,没把我的小厨房烧掉算是万幸了!”十里一边打趣她,一边端起碗来尝了一口,脸上瞬间拧巴到了一起,“苦!真苦!”
这药跟往日一样苦,但有一丝丝的不对也说不上来。
桑芜还暗自庆祝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急道:“快别尝了,去给殿下服下吧,说不定十里你今日的药就能治好殿下的病呢!”
十里看桑芜这傻样,愧疚了几分,该怎么说其实这殿下的病不用这么认真的。
不愿辜负桑芜的用心,十里只得点点头,夸赞了一顿。
上善阁。
代姜见了十里,呼吸都不顺畅了,还故作欣慰道:“十里,这些日子,天天如此,你费心了。”
“确实辛苦,不过既是我答应你的事,怎会食言呢?再说我本就是个不聪明的,说不出你的病因来,也不知道找的这些药能不能医好你的病!”
殿下轻道:“若是你一日三碗的法子治病,真是大补了!”
十里的视线收了收,忽然间神情恍惚,有气无力道:“你尽可放心,我不会给你下毒便是。”
代姜起身走近十里,正要拿起药喝下,闻了闻,发现了不对,再看十里时,缓缓道:“十里,你……”
十里抬眸,脸上一片红润,糊涂的答应着:“嗯?”
只一会儿的功夫身上便轻飘飘的,像喝醉了酒不清醒,脚底也发麻,直接倒在了殿下怀里。
殿下叫着她的名字,看她额头上满是汗珠,浑身燥热难受的样子便知道这药她一定是先尝过了。
十里不肯松手,代姜只好把她抱去了软塌上。
此刻两人相隔,仅是衣衫。
“你不该喝下这药的……”十里已经分不清眼前人了,伸手碰到了殿下的脸,殿下也低身下去,轻轻问她,“我该怎么救你才好?”
十里胸前此起彼伏,说着胡话,代姜落了她的发簪,吻了上去。
一阵仙气到了十里的体内,十里松了手,昏睡了过去。
殿下起身将十里抱走,直奔桑芜房中。
桑芜闻声,见殿下抱着十里匆忙进来,吓了一跳。
慌乱中一直追问十里。
“快去备水给十里沐浴。”
桑芜一直盯着十里,吩咐什么都痛快答应着。
给十里安顿好,代姜往那水中扇了两下,便立刻结了冰。
十里没有醒来,但是脸上已经好了很多。
桑芜担心着,什么忙也帮不上,委屈道:“殿下,十里这是怎么了?”
殿下松了一口气,回道:“她用了不该用的东西,伤了身体。”
“怎会这样?那……”
“没事了,一个时辰后,扶她出来休息,等明日她醒了,替我转告她,不要再乱吃东西,若有下次,我绝不会用这个法子救她。”
桑芜不解:“殿下怎么不自己告诉十里呢?”
殿下叹了气,看了一眼十里,甩开扇子便离开了。·
一夜过去了,十里昏昏沉沉睁开眼。
醒来时,只觉得身子乏得很,记忆还停留在给殿下送药时候。
怎么就到了桑芜的屋里?
桑芜趴在床边睡得正香,十里叫了一声才跟着清醒过来。
“十里,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看来是没事了!”
“我怎么了?”
“你昨日在上善阁晕倒了,是殿下把你救下送来的!”
“晕倒?好端端的我会晕倒?”
十里眉头一皱,只瞬间,便想起了大半,脸上红到了脖子。
难受的只得咬着嘴唇,拽着被角。
一把年纪了竟做出这种事,丢人啊!
这可如何是好!
桑芜歪着头看十里了愣了神,又说道:“殿下还让我告诉你,如果下次在乱用药惹出了什么病,绝不会用沐浴的法子来救你,十里,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十里倒吸一口凉气,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冷静后仔细想了想,忽然问道:“桑儿,昨日拿回的药还有吗?”
桑芜顿了顿,从腰间取出了剩下零零散散的交给了十里。
打开后,立马扔了出去。
桑芜惊道:“十里,你这是干什么,这是给殿下的!”
十里看着桑芜,桑芜意识到了不对,逃不出是自己闯了祸,小声叫了一声十里的名字。
“你这个药是哪里来的?”
“是从一个凡间女人那里拿来的,她说她相公服下后什么病都好了,可大夫不肯卖我,我便追了出去去问那个女人,想去别家买,那女子只是看着我笑,然后就送我了。”
十里心中万马奔腾。
无奈道:“桑儿,你这个糊涂虫,这哪里是治病的药,这分明是……”
“是什么?”
十里难以启齿,艰难说出:“这分明是**的药,男女交欢,你可懂?你别说你不懂,我之前多多少少也是给你讲过这方面的学问,你自己说!”
桑芜嘴角弯了弯,回道:“十里曾说男女交欢是苦差事,不让桑儿沾染半分。”
“那大夫不肯卖你,是看你单纯,想保住你的清白。”
桑芜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敢抬头:“十里,我,我差些害了你,是我的错,竟相信了那女人胡说八道的话!”
十里紧忙扶起了桑芜:“不过是阴差阳错的误会罢了,你也是为了我好,我不怪你。”
桑芜性子刚烈,却不辩人间烟火,十里担心若是哪天没有护好她,被骗被伤岂不是太容易了些。
“那,十里,昨晚你和殿下有没有做这苦差事?”
回过神来,十里敲了桑芜的脑门,桑芜低下头去只是傻笑。
眼下烦闷的是,该怎么给殿下一个解释,若是被误会故意安排的,这脸面可真是保不住了。
不然还以为她是有心机之人借此扶正给个荣华富贵的出路。
无论代姜怎么想,都说不清。
真是枉费了千年不毁的真身抵不过这药劲这么大!
唉!